作者:默溪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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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銅尺
各自都沒法子,看得出來,皇帝這次是鐵了心要整治他們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老頭子罷了,我還能怕了他不成。”姜清臣咽了口唾沫。
楊玹搖搖頭,別人不曉得喻老太傅的厲害,他可是知道的。
現如今,也只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晚些時候,等人散盡,姜清臣來到姝兒跟前詢問了一番,“……也就是說你那夢里壓根不知道這事?”
得了回答的姜清臣皺起眉頭。
“七哥你也知道,我從前總跟著楊玹混去,哪里關心過宮里的事。”
“往后不準再跟著他,你也大了,男女有別。”他嘀嘀咕咕地說道。
姜姝兒斜了他一眼。
“宮里的事我不知道,不過,太子和太子妃咱們還是防著的點兒的好。”
“怎么了,姝兒想起什么了?”
姜姝兒抿唇,“七哥,你就是因為刺殺唔……”
姜清臣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看了眼房外,隨后松開道:“當心些,這樣的話不能隨意出口。”
姝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噘嘴,小聲道:“總之,前世里他們對姜家不管不顧,我真不想與他們再有多少交集。”
姜清臣一頓,遂道:“這交集與否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你要知道咱們是臣,他是君。”
“那也是姜家的事,與我們何干,”姜姝兒看著姜清臣,“七哥也不要與他多有接觸,我怕他害了你。”
姜清臣笑了笑,“這事兒我有分寸的,倒是你,不知道還要在宮中待多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可不能太明顯了。”
“我省得。”姜姝兒不耐煩。
見此,姜清臣搖搖頭,離開后,他朝著東宮正殿的方向看了眼,心中復雜。
姜家出事,太子等人袖手旁觀嗎?
那么,當時的皇帝又在扮著何種立場,姜家為什么會走到那一步。
太少了,得到的消息太少了。
姝兒不知事,大抵她夢里,自己隱瞞了太多,是以才導致如今束手束腳的。
不過無妨,是狐貍就總會露出尾巴來。
喻老太傅是在兩日后到的,還算快,進了宮后就立即開始教學。
聽說他在來的路上就知道了京都發生的事,皇帝專門派了人給他解說。
這讓楊玹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早,幾人來到東宮辟出來的書房,外頭的天兒還沒亮堂起來,早晚正是最冷的時候。
姜姝兒瞇著眼睛,臉上帶著起床氣,整個人都還有些懵。
從前這個時候她在做什么來著,對了,還沒睡醒。
姜家規矩不嚴,沒有文人那么多的事兒,什么晨昏定省的在姜家完全不存在。
整個靖國公府最長的一輩也就一個太姨娘,還是個從不管事,只知道窩在院里種花的。
這會兒突然起的這樣早,在這放松的幾日里慣了,倒是有些不大適應了。
坐在姜姝兒后頭的楊玹拍了拍她,悄聲道:“清醒些,說不準那喻老太傅就來了。”
“來了就來了,瞧你這出息。”姝兒含糊不清地白了他一眼。
“嗯哼!”說曹操曹操就到,門口的雕花窗子處站著一個身影。
來到門口,先是打量了一眼,才進到里頭。
幾人問安。
“喻太傅好!”
“嗯,老朽奉陛下之命前來教導諸位,諸位都是我大梁勛貴,皇親國戚,將來都是國之棟梁,還望你們不要落了家中顏面。”
“謹遵太傅教導!”
喻老太傅點點頭,看起來還算是滿意。
楊玹也松了口氣,他真怕這倔驢上來就給他們一頓教訓。
其實,喻老太傅不是不想,只是近日上了火氣,不宜動怒罷了。
皇帝請他過來教導這幾個孩子,并非是真的要他來教學問來著,更多的是教處世之道,為臣之道。
畢竟他們的身份都擺在那兒了。
日頭漸漸到了正中,說的口干舌燥的喻老太傅砸吧砸吧嘴停了下來。
“就到這兒吧,用過飯隔一個時辰你們自行去校場跟著侍衛對練。”
這話一出,幾人目光都亮了起來,不是學一整天那就好。
待喻老太傅走后,姜清臣摸著下巴道:“看來傳聞不真啊,不是說喻老太傅兇殘無比么,怎的沒見著如何?”
“什么?”楊玹撇嘴,“你沒瞧見他腰間掛的那銅尺么?”
“嘖,那就是傳言打過兩任太子的銅尺?”韓瑜抱著胳膊說道。
楊玹驚訝,“你知道?”
后者睨了他一眼,不想與他廢話。
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笑道:“就是那個,喻老太傅是不走常規的,你們還是當心些為妙。那銅尺是圣宗賜下來的,就是父皇也打得。”
幾人神色微正,連皇帝都打得?
姜姝兒徒然想起了前世里聽聞的,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姜清臣,后者給了她個稍安的眼神。
“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大梁僅此一把。”
韓瑜淡淡地解釋道。
楊玹點頭,“對,就是這個。”
“咱們安分點兒就是,他還能尋著機會打?”姜清臣說道,“行了,說了半天我肚子都餓了,先去用飯。”
離去的順道也將姝兒拉走了。
其他兩人也只好跟上。
出了書房,幾人這才聽到東宮有些不尋常的聲音傳出,頓下腳步看去,只見幾個太監宮婢正被拖走,留下一片喊冤之聲。
姜姝兒皺眉,“這是怎么了,東宮近日整治嗎?”
清臣側首,“宮中接下來都不大會太平,咱們避著點就好。”
韓瑜明白了,“是那件事么,這是要“清掃”宮闈了,并不是步好棋。”
“可對方能滲透進宮中,必然有不小的勢力,再不拔除就太危險了。”
“你也覺得合適?”
韓瑜看向清臣,后者不再說話,而是沉默以對。
姜姝兒看著那些人被拖走,甚至還有幾個血淋淋的,心中不免有些不適。
“七哥,我們走吧!”她感覺到了那些人散發出的悲哀與痛苦,微微皺眉。
姜清臣點頭,對著其他人也道:“走吧,再看下去也是耽誤事兒。”
也許這些人里有無辜者,可那又怎樣,這也不是他能插手的。
路上,姝兒與清臣走一塊兒,壓低了聲音,“那個銅尺我聽過,喻老太傅后來奉還了銅尺于天家。”
“奉還了?”姜清臣稍稍想了想,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確定不是“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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