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轉過頭一看,頓時焉了。
苦著臉,“姝兒,我平日里待你不好嗎?為何不告訴他就在我身后?”
姜姝兒無辜,“其實我是想提醒來著,可你說的太快了……”
楊玹泄氣,小心翼翼地看著雙手環胸,靠在百寶架上陰沉沉地盯著他的韓瑜。
“阿瑜,那個……我都是胡謅的……”
“呵,我都聽見了。”
“別啊,真的是胡謅的還不行么?”
“阿瑜,我看吶不若拖出去揍一頓,誰讓他說你記仇呢,是不?”
姜清臣走過來說道,將他拉下了炕,自己坐在上頭端起茶來吃了口。
舒服!
這時候,楊玹哪里還顧得上跟他吵來吵去的,自然是得先安撫著韓瑜。
依著這廝的小心眼兒,自己怕是已經被他記上了。
“不過是說兩句玩笑,以咱們的交情,就算了唄?”
“嘖嘖,虧得我們知曉你過來,特意來尋你,沒想到啊……”
姜清臣繼續添著火。
韓瑜直起身子,掃了眼像只小狐貍般得了好處正偷笑的姝兒,對著楊玹道:“走吧,許久未過招,讓我瞧瞧你可有長進。”
楊玹頓時心如死灰。
認命般地跟著他,順道也把清臣給拽走了。
姝兒收起笑意,想到韓瑜那張臉,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實話,這廝的皮囊長得是真好,身形欣長,膚色白凈,眉飛入鬢,鼻梁挺拔,一雙帶著臥蠶的桃花眼再配上那不薄不厚的雙唇,一眼看過去就連女子想要與之相比,也失了三分瑰麗去。
即使氣質略顯陰沉,也不影響他那令人驚艷的外在。
也幸好是個性子孤僻冷傲的,若是都像封文軒那廝,恐怕京城又要有不少姑娘為之沉淪。
想到這里,姜姝兒淡淡地收起笑意,不再去想。
習武室內,楊玹三兩下就被韓瑜打趴在地,起初還能反抗幾招,到了后來連反抗也是徒勞。
氣極了,他直接躺倒在地上不肯再起身,呼呼地喘著氣。
“我好不容易出來一回,你們倒好,合欺負我呢?”
“喲,誰敢欺負你呀?”
姜清臣蹲在他面前,戳了戳他,“爬不起來了?你這功底一看就沒好好學,這些日子在府里都做什么了?”
“還能做什么,也不知父皇與王傅說了什么,突然就管的嚴了。”
“也是,你又不必靠著本事吃飯,多念點兒書才是正經。”
姜清臣說道,引得他翻了個白眼。
此事,韓瑜也擱下了武器,走過來,“王傅不是管的嚴,你今日是怎么出來的?”
“是父皇宣我進宮,出宮后我就來這兒了。”
“進宮?”清臣看了眼韓瑜,道:“是為了銀鋌的事兒?”
說著,他順手將人拉了起來,三人皆席地而坐。
“嗯,我才聽說此事,姜家那銀鋌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你問我我問誰去?”
姜清臣甩了個后腦勺給他。
韓瑜道:“離間計罷了,即便離間皇上與姜家不成,也會由此埋下禍端。”
“禍端?什么禍端?父皇可是很信任姜家的,這點我敢保證。”
瞧著楊玹認真的神色,韓瑜沒有多說,畢竟說了,他也會明白多少。
而姜清臣就不一樣了,他已經預感到,這根本就是針對姜家的一場陰謀。
而且是一箭雙雕。
戒尺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現在又出來個銀鋌的事。
看來,姜家是對方首要處理的對象了。
那么,會是何人呢?
“阿玹,皇上相信并不代表其他人也都相信。”清臣背對著他道:“世事難料!”
“這……”楊玹張了張口,不知該怎么說。
的確如他若說一般,宮里頭太子與皇上不就是如此么!
雖說他不曉得當時兩人爭執了什么,但無非也就是這個事了。
想起來,他有些無奈。
聽到身后沒了聲音,姜清臣眸子也冷了下去。
果然沒錯。
韓瑜眸色微動,顯然也猜到了什么。
“這些事還是交給長輩們解決吧,咱們再怎么擔心也無用。”
“也是,”楊玹說道,“不過清臣表哥,你放心,我和父皇是絕對信著姜家的。”
姜清臣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地道:“嗯……”
又說了些話,三人才起身套了衣服朝外走去。
“……說起來母后身子愈發不好,我想讓姝兒進宮陪陪去……”
“姝兒近日得學女紅,母親吩咐過的,等回頭空了我陪她一塊兒過去請安,再者說,母親幾乎每日都進宮探望,也用不著姝兒住進宮去。”
清臣拒絕道。
楊玹癟了癟嘴,“好吧好吧,不就是進宮住些日子,你用得著像個寶貝疙瘩似得不肯放手。”
姜清臣斜睨著他,“可不就是寶貝疙瘩么!不時時瞧著,被偷走了怎辦?”
說著,他遞了韓瑜一眼,“是吧?”
“嗯?”正在想著事情的韓瑜沒聽清,隨意點了點頭,“……哦!”
姜清臣:“……”
“哼,懶得理你們。”楊玹氣鼓鼓地先行離去。
落在后頭的二人并未阻攔,看著前頭的身影消失。
這會兒,韓瑜突然開口,“看來你們姜家是被針對了,并且就算此事順利解決,對方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你也看出來了,呵……”
“怎么,你知道是何人所為了?”
“不知道,不過我曉得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韓瑜想了想,略微頷首。
他當然也知道說的是什么。
“總之,那邊兒就拜托你了,下回你有事也盡管吩咐。”楊玹側首說道。
韓瑜勾了勾唇,“且放心就是,我盯上的人還沒有能跑掉的。”
“這就好,即便查不出對方的身份,至少也要摸到個邊兒,還有,這些銀鋌究竟是從哪兒得來的。”
幾乎將十年前姜家鑄造的那批銀鋌都收集全了。
也不知是何人有這么大的本事。
“說起來,你與阿玹之間是怎么一回事?”韓瑜詢問道。
清臣見他提起,撇撇嘴,“怎么回事,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唄,我如何能教他得逞?”
韓瑜疑惑,“什么意思?”
“你不知?”姜清臣似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神色曖昧道:“那你曉不曉得李玉初于你又是個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