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頭

176 狠心的小姑娘

正文卷176狠心的小姑娘

正文卷176狠心的小姑娘

對她有用?

苗姨娘一時有些怔怔。

她有些無法相信這些話會是出自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之口。

可她偏偏將張眉壽的神情看得尤為清楚——那種認真,半點也不似小兒戲言。

面對苗姨娘,張眉壽此時也無半點想要掩飾自己真正企圖的意思。

“姑娘想要我怎么做?”苗姨娘眼底含著一抹探究與試探。

“這座宅院便是為姨娘置下的。”

小姑娘的話語中透著不合時宜的闊綽,苗姨娘驚愕不已。

“姑娘要我長留京中?”不怕她再給張家帶來后患嗎?

卻見張眉壽毫不猶豫地點頭。

“我們都只當姨娘已經死在莊子上了。”

苗姨娘隱約聽懂了。

這是要讓“苗氏”永遠地死去了。

而她,要以新的身份留在京城——不,確切來說,是留在面前這個小姑娘的身邊。

果真如張眉壽方才所說,這條命不是白救的……以德報怨,她沒有那般好心。

“如此不也全了姨娘的心愿么?我知道,姨娘也并不想離開京城。”甚至是張家。

從上次在海棠居內,父親揚言要將苗氏逐出府時,親眼得見苗氏的驚慌之時,她便看出來了——無論父親的態度如何,在張家的日子又將如何艱難,苗氏統統是不在意的,她只在意能否繼續留在張家。

張家有什么好值得她這般留戀依附的?

憑她那一身醫術毒術,離開張家之后,自保和生存都并不是一件難事。

為人母者,最大的念想不外乎只是想守著自己的孩子罷了。

而今,張家是回不去了,既僥幸保住一條命,若有可能繼續留在京城,她想,苗氏定是求之不得的。

心思幾乎被人看穿,苗姨娘不知能說些什么。

人人都怕死,她自也不例外,可同死比起來,于她而言更可怕的卻是無法目睹池兒的安危。

她對張家亦背負著愧疚。

若叫她獨自離開京城,遠遠地茍活著,哪怕能平安終老,她此生只怕也無法安心片刻。

她想盡可能近一些守著池兒,守著張家,想要清楚地了解到每一絲風吹草動。

倘若上天無眼,當真到了那一日,她也能隨時做好赴死的準備,拼盡自己的全力來彌補這一切。

這本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意義。

是了,她死于明處,活在暗處,確實比真正死去或遠去,來得有用的多。

而這一切,在此之前,面前的小姑娘似乎都已經替她考慮完備了……

再抬起頭,看向張眉壽時,苗姨娘的眼神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著實無法再將張眉壽當作一位普通的小姑娘來看待。

可她仍按捺不住內心的驚異之感,凝聲問道:“不知是誰讓姑娘這般做的?”

絕不會是張老太太,也不可能是二太太。

而二爺如今又不在京中,只怕根本不知近日之事……

難道姑娘在暗下結識了什么身份手段了不得、或是知曉她真正來歷、別有居心之人?

轉瞬間,苗姨娘設想良多,可這些猜測下一刻便被張眉壽全然否定了。

女孩子搖了搖頭。

“今晚我與姨娘的談話,絕不會有三個人知曉。”

苗姨娘心底微松,對張眉壽產生的驚異感卻愈濃。

“姨娘,您教我下蠱吧。”張眉壽忽然說道。

女孩子的語氣聽不出一絲嬉笑,可因音色柔軟,總讓人覺得是孩童稚言。

但苗姨娘在她面前卻再也放松不下來了。

“姑娘怎知我會下蠱?”

“湘西與苗疆乃蠱毒起源之地,姨娘如此精通醫毒之理,絕不可能會不擅下蠱。”張眉壽語氣篤定。

“姑娘知道什么是蠱嗎?”苗姨娘神色格外慎重。

張眉壽點著頭道:“蠱分三類,毒蠱,蟲蠱,念蠱。”

這些還是上一世她從祝又樘那里聽來的——名震大靖的大國師繼曉,上一世便被揭露以蠱蟲控制門下弟子。

苗姨娘震驚地看著她。

姑娘竟連這些都知道!

那么……

“姑娘欲拿蠱來控制何人?”面對面前嬌小稚弱的小姑娘,苗姨娘竟可恥地生出了忐忑之感。

“頭一個當然就是姨娘你了。”

小姑娘的語氣很淡,像是在敘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苗姨娘神情僵硬。

要跟她學下蠱,然后再將蠱下到她的身上……

且就這么直截了當地告知她。

這言論聽似大膽荒唐,可細想之下,她竟是毫無選擇的余地。

不是出于對張家的愧疚,也不是被張眉壽的救命恩情所脅迫,而是真正的沒有選擇。

她若想繼續留在京城,若想假死的秘密不被暴露,便只能選擇聽從張眉壽的安排。

可苗姨娘忽然很好奇。

“姑娘不怕我對你下手嗎?”她問道。

既然張眉壽提出要對她下蠱,顯然也是認為一切的愛恨恩情皆靠不住,唯有將對方的生死牢牢掌握在手中才是最穩固的關系。

這可真是個狠心的小姑娘。

說得出狠話,也做得出狠事。

那么,在這種不信任的前提之下,這狠心的小姑娘就不怕她被逼急了而傷及她嗎?

“姨娘有本事對我下手,可有那個本事善后嗎?日后若沒有我這個外力相助,姨娘在京城必是處處束手束腳,舉步維艱。這樣得不償失,對姨娘沒有絲毫助益之事,姨娘會做嗎?”

換而言之,她們日后將會是‘互幫互助’的。只是在她設法救下了苗氏的前提之下,注定了掌握所有主動權的人會是她。

“萬一我真的會呢?”苗姨娘再次反問。

她如今極想試著去看透張眉壽。

“論武,姨娘在我帶來的人面前,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張眉壽看了看堂外,又道:“論毒,姨娘此時恐怕傷不了我分毫——看來必是那假死藥的藥勁兒還未完全消散去,若不然,姨娘豈會察覺不到我身上多了一件東西?”

苗姨娘凝神片刻,臉色微變。

經了張眉壽提醒,她才嗅出了一絲熟悉而淡極的香氣。

“這珠子怎會在姑娘身上?”她雖是發問,語氣卻藏著嘆息,仿佛無需張眉壽回答,已經猜到了答案。

閱讀網址:.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