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赴宴
第六百九十九章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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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場面一直都十分溫馨熱絡。
柳先生談吐溫文爾雅,氣質不俗,又十分有涵養,是絕不會主動給人難看的性子。
而顧世雄與尉遲燕言語中一直有意迎合,討好之意十分明顯,柳先生也都一直順著他們的話,氣氛已是非常不錯。
顧世雄瞧著氣氛熱絡的差不多了,這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道:“原本尋了高文耀去做那件事,為的也是給大掌柜分憂,誰承想是那高文耀表現的那般正氣凜然,實質上竟有個如此品行不端的兒子。平白的鬧出了那么多的禍事。這著實并非我等本意。”
“是啊。”尉遲燕也嘆息道,“本王便是太過實在了。著了那高文耀的道。事情最后發展成那樣激烈,縱然還想繼續關著那個人,到底也怕百姓們民怨沸騰,將事情鬧的不可收拾,這才只好由著他們去鬧騰。”
顧世雄和尉遲燕一唱一和,將此番失敗所有的緣由,都歸結為高文耀人品的問題,是高文耀的故意隱瞞和欺騙,才導致了背后出了那么大的漏洞。
其實他們二人這么說時,臉上也都有些臊得慌。
高文耀的品性有問題的確是存在,可是他們身為用人之人,竟然在用人之前沒有將這些底細都算計在內,這一次輸給了逄之曦,也是輸在了計謀上,問題也并不只存在在高文耀身上。
然而他們現在急需四通號這個強大的助力,他們想要匡復大燕朝,只依靠自己那散沙一般的人手和薄弱的財力,是絕對不可能達到的。
以前尉遲燕還覺得,自己好歹擁有燕朝百姓的民心。
可自從目睹了百姓們聚眾亂起來到底是什么場面,知道了百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尉遲燕對民心便失去了信心。
是以現在他更加需要四通號的青睞。決不能讓用人不當、調查不細、謀劃不慎這些問題出現在自己身上。
柳先生聞言,面上依舊掛和煦的微笑,溫和的點著頭附和著:“是啊,誰也沒有想到,高典史竟然是那種人。這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顧世雄和尉遲燕聽了這樣的話,非但沒覺得松口氣,反而更心虛了。柳先生是有涵養的人,這分明是不當面戳穿,才會隨聲附和,給他們留著面子的。
可當面不戳穿,并不代表往后他們還會得到四通號的青睞,人家只是涵養好,卻不是出來平白的做善事的,他們需要一個有力助手,以四通號的財力和能力,還不是勾勾手指就有人來排隊的?
顧世雄有些焦急,忙不迭的站起身來表忠心:“這一次的事,我們也著實覺得十分慚愧,不過往后但凡大掌柜還有吩咐,就只管告訴老朽,老朽不才,用心辦事還是能夠保證的。”
尉遲燕聽顧世雄這么說,也跟著矜持的點頭。
他不是個能拉的下臉來說軟話的人,剛才能夠說那么多,已經是硬著頭皮突破極限了。
再不濟,他也是做過太子,做過皇帝,又做過王爺的人,只不過,看著顧世雄一把年紀了還在為了他而去跟人點頭哈腰,尉遲燕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他無法置之不理,只能自己也跟著開口。
“誠意我們不會缺少的。”
柳先生笑道:“二位的誠意一直是我們大掌柜十分珍惜的。不過一次小小的失敗,二位不必介懷。”
顧世雄聞言,面上不由得露出個輕松的表情。
冷靜下來一想,忙又道:“這是貴號大掌柜的心意,可我們也不能不識抬舉。與大掌柜神交已久,卻無緣得見,如今老朽腆顏,還請柳先生給大掌柜帶個話兒,若是大掌柜能賞光來一起用個便飯,老朽必定掃榻相迎。”
有些話還是當面見了再談比較好。他們有投奔之意,可是他們連四通號這位大掌柜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這般一直依靠著一個“賬房先生”在其中傳話,顧世雄總是擔心自己的話在柳先生傳達給大掌柜時,會不留神說岔了意思。
柳先生見依舊在微笑,溫和的點頭道:“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們掌柜事忙,未必得閑,待到大掌柜得了空閑,想要面見二位時自然會來叨擾的。”
顧世雄聽的心里咯噔一下。
看來這位大掌柜,還是沒有真的將他們放在心上。他們也始終沒有走進那個圈子里去。
別看現在尉遲燕是鎮南王了。說不定這四通號大掌柜,根本就沒有將尉遲燕這個沒有什么實權的王爺放在眼中。
若是真的想被另眼相看,得到四通號的認可、重用和幫襯,恐怕就要真正讓對方看清他們的能力和作用才行。
秦宜寧與逄梟并不知尉遲燕那方的狀況,此時候他們正在前廳,接過下人遞到手中的請帖。
站在地當間兒回話的楊知府派來的隨從,見了逄梟和秦宜寧的態度極為恭敬,小心翼翼的道:“我家大人明日午后在家中設宴,誠意邀請王爺與王妃賞光。”
逄梟展開帖子看了看,唇畔泛起了一絲笑意,他將帖子放下,溫和的道:“本王來到此處,其實并未真正的與楊知府好生見一面,也著實是因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如今得了空閑,理應見上一面,轉告楊知府,本王一定前往。”
“是,小的一定將話帶到。”隨從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退下了。
秦宜寧依著椅子的扶手,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咱們初來時,楊知府甚至面都不肯露。對待你也是一直針對,這一次好端端怎么還遞了帖子?事出異常必有妖,咱們還是要謹慎一些才是。”
“你說的是。”逄梟正色道,“酒無好酒宴無好宴,我倒是想看看他堂堂知府,沒有本事做好地方上的事,難道有本事興風作浪?”
“這還真的不好說。畢竟做不好正經事,是因為其中無利可圖他不想做。而興風作浪卻是他一心想做的,自然是不同,我看楊知府并不是個愚笨之人,這一次還不知道故意挖了個什么坑等著咱們去跳。”
逄梟心里緊張秦宜寧的很,生怕楊知府這一次會設下什么埋伏,他一個糙漢子倒是沒事,可是秦宜寧是弱女子,他其實也怕她會有危險。
“要不,明兒我自己去赴宴吧,想來我若自己去,他也不至于將我攔在門外。若是不許我進門反而更好。”逄梟沉吟著,越發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樣好,這樣便不用擔心他對你不利了。”
秦宜寧聽的哭笑不得,“我一個內宅婦人,楊知府做什么對我不利?他能見你,自然是有話要與你談的,我說的挖坑,也不是真的布下天羅地網啊。
“想來讓你帶上女眷,楊知府應該也會安普府里的女眷出來陪著我。我們這些女眷不過是活絡氣氛,暖場用的。你想想,若是不帶著女眷,你們兩個大男人若是一言不合,豈不是要吵起來?若是鬧的不歡而散,這頓宴會也就失去意義了,是不是?”
逄梟呆了呆,被秦宜寧一句話說的想通了,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我可真是草木皆兵了。”逄梟搖著頭無奈的道,“自從你丟了那么一次,我就成了驚弓之鳥,你說的對,帶著你去的確是這個意思。你放心,我會帶著精虎衛來保護咱們的安全,至于楊知府到底要做什么……”
逄梟露出個冷笑來,“若是他敢做出什越界的事,我自然有辦法收拾了他。”
秦宜寧就笑著點頭。
二人便開始為次日赴宴的事安排起來。
待到初六午后,秦宜寧將兩個孩子哄睡了,又與逄梟去與鄭氏說了一聲,便乘車出了門。
馬車上,逄梟曲著長腿斜歪在軟枕上,一手把玩著秦宜寧手捧那個蘋果大小的黃銅小暖爐上的小鈴鐺,笑著道:“宜姐兒,待會兒去了楊家只有一點要留心,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不論楊家那些女眷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只呆在我的身邊。知道了嗎?”
秦宜寧被逄梟那看似隨意其實認真的話引得好笑,“你放心吧,我還能走哪里去?何況楊知府也不敢當面對咱們做什么的。”
“防患于未然是沒錯的。反正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就算是要更衣,都要叫上我陪著你去。”
秦宜寧又好笑又暖心,無奈的白了他一眼道:“難道你跟著我去,還能跟著一起進凈房?好了,你安心便是。”
逄梟不好再嘮叨,但他心中依舊將他事先探查好的楊府地形回憶了一番,又將有可能發生危險之后最佳的逃跑路線想了想。做好了充分的心里準備,逄梟的心里才有了點底。
很快,華麗的朱輪華蓋馬車便緩緩的停在了楊府門前。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楊家正大門敞開,楊知府身著常服,帶著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婦人和兩個姑娘站在后頭,正帶著一家子的下人在門前迎接。
秦宜寧透過窗紗的縫隙往外看,不由的怔了一下。
那中年婦人想來便是知府夫人。
而知府夫人身后帶著的兩位女子,一個面容姣好,身材纖細,與楊知府生的有幾分相似,應該是楊知府的千金,另一邊,那身著男裝,生的高挑英氣俊美不凡的姑娘,當真將秦宜寧的視線吸引了去。
她自認是見過不少美人,除了俊美英朗的逄梟,季澤宇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而這位男裝姑娘的模樣,竟與季澤宇也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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