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許佳人剛喝了一口白開水，一口全噴了出來，“奶奶，你別逗我行不？”
“佳人，你看奶奶像在逗你么？”嚴欣愁容滿面，說道：“我今天一早去了趟許彩霞的學校，想要找她當面談談……沒想到，她卻跟我說有了孩子。”
“奶奶你去了鄉下？”
“不，許彩霞現在在市里的教育學校進修學習，所以不在鄉下。”
“噢——”
許佳人點了點頭。
她就說嘛，要是去許彩霞的村子，嚴欣這個時間點根本不可能回來。
“奶奶，你不會相信她的話吧？”
“我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你爸爸……”
嚴欣怎么可能直接相信！
她第一反應就是許彩霞在胡說八道。
可是，許彩霞說的言之鑿鑿，嚴欣轉頭就去了一中找許紹遠。
本以為兒子會一口否認，可是許紹遠支支吾吾的態度，讓嚴欣大失所望！
許佳人聽完后，沉默了片刻，問道：“奶奶，你信爸爸媽媽？”
“我本來很相信。可是……你爸爸他那樣子。”
嚴欣搖了搖頭，失望說道：“我現在覺得太對不起你媽媽和你了。”
“奶奶，那現在怎么辦？要告訴媽媽？”
“你媽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現在說……我怕啊！”
如果李卉現在是剛懷孕，那嚴欣一定會毫不猶豫告訴兒媳婦這件事。
現在……她怕說了后來個一尸兩命。
李卉本就是二婚，現在許紹遠又負了她，嚴欣真的不敢確定李卉能不能承受的起這打擊！
看到奶奶左右為難，許佳人想了一個辦法。
“奶奶，您看這樣可以嗎……”
許彩霞第二天早晨被嚴欣叫到了家里。
她猜測是昨天嚴欣知道她有了孩子后，今天叫她要和李卉攤牌。
到了嚴欣家里，許彩霞看到許紹遠已經在了，她在心里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
“紹遠哥——”
許彩霞一進門，就坐在了許紹遠旁邊，羞赧問道：“你今天沒課啊？”
“嗯。”許紹遠簡單的應了一聲。
看到許彩霞挨著坐在自己旁邊，許紹遠身子自覺往另一側挪了挪。
透過門縫看到這一幕，許佳人立刻斷定許紹遠根本不喜歡許彩霞。
許紹遠要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不可能這么抗拒肢體接觸。
“爸——”
許佳人拉開房門，笑瞇瞇的走出去。
許紹遠怔了怔，看了下手表，問道：“你怎么沒去上學？”
“爸爸你不是也沒去學校么？”
“我……”
嚴欣泡了一壺茶出來，臉色平靜卻也淡漠，說道：“佳人是我留下來的，你們的這件事，卉卉和佳人有權知道！”
“嚴阿姨，她只是個小孩子。大人的事……”許彩霞撩了下耳邊的碎發，柔聲道：“還是不要讓她在這里吧？”
不等嚴欣開口，許佳人冷哼一聲，問道：“那你意思，把我趕出去壓馬路唄？”
“外面這會兒也暖和了，你出去玩一會兒吖？”
許彩霞完全把許佳人當成了小孩子，從兜里拿出五角錢，遞過去說道：“你可以去樓下小賣鋪買喜歡的小吃吖。阿姨給你錢。”
許佳人看都沒看許彩霞遞過來的錢，轉頭問道：“爸，你覺著呢？也要讓我出去？現在雖說是早晨，但是外面溫度還是零下。”
“佳人，我和你奶奶要說些大人的事情……你在的話不太方便。”許紹遠糾結著說道。
這是要趕她走？
一瞬間，許佳人的眸中閃過失望和痛心。
“如果你們要說的是你們珠胎暗結的事兒，那你們不用擔心。奶奶都已經跟我說了。是吧，奶奶？”
“是。你們不用擔心佳人。今天叫你們來，也有佳人的意思。”
嚴欣的話說完，許紹遠的眉心已經快要夾死蒼蠅了。
這種事，大人說起來都怪難為情的，現在要當著孩子面說，他覺得像是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媽，佳人還是個孩子……說這種事不太好吧？”許紹遠搓著手如坐針氈的問道。
“孩子？”
嚴欣冷笑一聲，反問：“你也知道這事兒見不得人？你可以放心，佳人雖然是孩子，但是比你懂事！”
許紹遠：“……”
嚴欣這是罵許紹遠還不如個孩子！
許彩霞哪里看不出來嚴欣在生氣，她雖然對眼前這個小孩子是一點都不喜歡，但是為了以后考慮，她還是賠著笑，說道：“佳人小朋友。你拿錢下樓買好吃的吖？你爸爸要說一點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聽。”
這次許佳人看了眼這個女人。
塑料鏡片下一雙眼睛像是沒睜開，鼻梁和臉頰上都是雀斑。
身上穿的也是最土的軍綠色外套和一條藏藍色的闊腿褲。
從頭到腳，沒有一絲亮點！
既看不到女性的柔美和靚麗，也沒有出眾的氣質和傲人的身段。
這樣一個女人，怎么就讓許紹遠犯錯了？
許佳人是想不通。
“五毛錢夠買什么？”
許佳人挑了挑眉稍，小臉上滿是不屑：“我們家給零花錢都是五塊起步。”
“五塊錢！？”
許彩霞受到了驚嚇，手都抖了一下，質疑道：“這不可能吧？”
五塊錢是她一個月的伙食費！
“對啊，五塊錢！”許佳人昂著下巴，像是個被慣壞的小公主，轉頭說道：“奶奶，你告訴這位阿姨，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啊！還好意思說呢？”嚴欣嗔怪著點了點許佳人的額頭，嘴角卻帶著寵愛的笑容，說道：“奶奶的工資都進你的小金庫了，是不？”
“那是奶奶疼我嘛！”許佳人在嚴欣懷里蹭著小腦袋，惹得嚴欣笑聲陣陣。
這笑聲聽在許彩霞的耳中，卻像是一把尖刀在扎著她的心臟。
嚴欣這么疼這個孫女，那以后她就算進門，也繞不開這個丫頭了吧？
這么想著，許彩霞一咬牙從兜里拿出一張十塊錢的鈔票：“佳人，那阿姨給你十塊錢。以后每個月啊，阿姨也給你零花錢，你說好不好？”
“彩霞，你這是干什么啊？”許紹遠趕忙阻攔，說道：“佳人跟你開玩笑的。你快收回去。”
許彩霞的工資許紹遠大概知道，算上補助和工資，一個月最多就十五塊錢。
一下子拿出十塊錢，對許彩霞來說不是個小數目。
“紹遠哥，我……”許彩霞正想要感謝許紹遠的“救場”，突然手上一松。
她愕然抬頭，看到十塊錢的鈔票已經到了許佳人的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