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塊？！”女孩子的杏眼怒睜，驚呼道：“這個玉鐲要五千？！你開什么玩笑啊？”
許佳人笑瞇瞇的搖了搖食指，糾正道：“這位美女，是五萬噢！你可別誤會了！”
“什么？！你要搶啊？！”這下女孩子已經控制不住情緒了，瞪著老頭罵道：“你也太黑了吧？！問人要五萬？！五萬都夠買你這個攤了吧？！”
“我……我不是……”老頭反應過來時，想要解釋卻被身旁的小姑娘給踩了一腳，于是從他口中發出了音節就變成了：“啊——”
“啊什么？！黑心不黑心？”女孩子指著老頭咬牙切齒說道：“你等著，我會去市場舉。報你亂要錢的！哼！”
“美女，如果你六萬收的話，我們商量下啊？”許佳人沖著女孩子的背影喊道。
不過，人家女孩子頭都沒回徑直走出了市場。
人家顯然不想做個冤大頭。
人一走，老頭氣的掐了一把身邊的這個丫頭：“看你斯斯文文的小姑娘，怎么害我呢？！”
明明就要了五千，到她口里一下就多了個零？
這要傳出去了，別人還不罵他黑心啊？
許佳人揉了揉被掐的發疼的胳膊，賠著笑說道：“大爺，我有點討厭剛才那女孩子，所以……不好意思啦……”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姑娘長得好看！”老頭冷笑說道。
許佳人也不解釋，點頭道：“那可不，人家長得是這樣的……”
說著話，許佳人用手比了個豎著的波浪線，然后苦惱的指了指自己用了直線：“我是這樣的。”
“噗嗤——”老頭被逗得笑出聲，罵道：“你這丫頭臉皮厚不厚？當著我這個糟老頭子說這些？我可告訴你，你千萬別覬覦我的錢，我的錢可要養一大群孩子呢！”
“一大群？！”許佳人睜大眼，驚愕問道：“沒看出來，您還是老當益壯啊！”
“去去去——你這丫頭真是……”老頭想要諷刺兩句這丫頭，卻被說的老臉通紅，道：“你既然說我坑了你五萬，那多出來的兩千塊我可不退了。反正罵名都已經出去了，我總不能辜負啊。”
“你這老大爺怎么心這么黑啊？”許佳人郁悶說道：“那可是兩千塊呢！”
“喏——”老頭指了指腳邊木盒里的玉鐲，說道：“你這丫頭怎么不聽完呢？這幾個鐲子，你再挑一個，絕對值那兩千了！”
許佳人撇了撇嘴，道：“說來道去，還是虧了！”
“怎么就虧了？這些玉都是好東西呢！”老頭見小丫頭一臉嫌棄，一咬牙從旁邊的木頭箱子里拿出一把茶壺遞過去：“喏，這個算是我免費送你的！”
許佳人正盯著地上擺著的幾只鐲子猶豫，到底選那一只，冷不丁眼前多了個黑漆漆的物件。
再仔細一看，她伸手把老頭手里的茶壺給拿了過來。
“這茶壺……”怎么那么眼熟呢？
老頭以為許佳人是看不上茶壺，立刻講解：“這茶壺可是已經絕了的黑紫砂！你就算拿著錢都買不來！”
“這茶壺你是不是賣出去過？”許佳人擰著眉心問道。
難道因為討厭自己，時爺爺把她當年送的茶壺給賣了？
要不然為什么手上這一把，看起來和她送的那一把一模一樣呢？
“賣過！好多年前了，給一個小丫頭賣過。”老頭瞇著眼，還能想起當年那個豆丁一樣的人。精，小小年紀卻做事讓他暖心。
“小丫頭？！”許佳人這才從手上挪開眼神，有些不敢相信問道：“您不會是在琉璃巷賣茶壺的那位爺爺吧？”
“你——”
老頭怔了怔，也睜大眼，指著許佳人問道：“你是當年那個小丫頭？往我茶壺里裝了東西？”
“什么東西啊，我裝的是錢。”許佳人笑著說道。
幾年不見，這個老頭可是比以前精明不少。
“你真是那丫頭啊？！”老頭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他剛才還以為是渾水摸魚的呢，所以故意說了“茶壺里裝了東西”。
“呀——女大十八變啊，真是……”老頭想要說越變越好看，可是看著眼前瘦巴巴的丫頭，他真是沒好意思說出口，道：“真是認不出來了。”
“我也沒認出來！”許佳人也打量著這個老頭，沒想到過了好幾年，這老頭不但沒老，反而看著比當年精神年輕了。
“走！咱們回家吃飯去。”老頭起身開始收拾攤位，一邊收拾一邊問道：“丫頭，上一回咱們匆忙一別，我也沒問你，你叫啥名字啊？”
“許佳人！”許佳人也幫著收拾東西。
“許佳人……”老頭在嘴巴里呢喃了一句，道：“我姓戈，大名戈平，大家都叫我老戈頭。”
“戈大爺，您打算請我吃什么啊？”許佳人笑著問道。
戈老頭收拾好東西，問道：“你想吃啥？要是想吃好的，咱們就去吃烤鴨，吃牛肚，要是想吃家常飯，就回家換兩斤面條，我給你做個地道的南豐炸醬面！讓你也嘗嘗人間美味！”
“呦——聽您這話，我要是下館子那就是有眼無珠了？”許佳人忍不住笑，說道：“幾年沒見，您這嘴巴是越來越厲害了！”
當年賣紫砂壺的時候，這老頭可是被人家隔壁攤位的同行懟的一句話都不說。
“人這不是要見識么。”戈老頭背起木頭箱子，朝自己攤位扔了兩塊磚，向著市場里面的一排店鋪走去。
“咱們不是吃飯么？怎么不出去？”許佳人指了指市場的出口：“那邊才是出口。”
戈老頭一邊走，一邊故意嗔怪：“你這丫頭！就不想著我在這兒有自己的鋪子？哦？我就非要當個流動攤販啊？”
“啊？！”許佳人愣了下，隨后就看到戈老頭停在了一家紅木招牌的店鋪前，抬頭一看牌匾，上面寫著：“戈家玉器古玩行。”
幾年不見，當年推著自行車的老人家，竟然開了古玩行？！
許佳人伸出大拇指，稱贊：“您真是厲害！不但越活越年輕，兜也是越來越鼓了！這下一回見您，是不是要找個小姑娘當媳婦，還要抱個胖小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