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曲長歌前世里打起戰來經常是很長時間不洗澡的,可她已經習慣現在這沒事就泡溫泉,哪里還能受得了一個月不洗澡啊!
再說她也有個很好的理由呢,她還要給自家大妞妞洗個澡啊!
趙況倒是知道這秘境的神奇,在這里洗澡洗頭發自家老娘也不知道,就不會嘮叨了,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
得了趙況的支持,曲長歌趕忙抱著閨女進溫泉泡澡了。
妞妞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很是喜歡這溫泉,曲長歌抱著她泡在溫泉里,她也不哭不鬧,反而很愜意的樣子,讓曲長歌也覺得很是新奇,只覺得自家這閨女也不是一般人。
洗過澡,曲長歌領著兩個孩子去睡覺了,趙況一人在開始修煉心法。
第二天早上趙況送了趙東升坐火車,然后帶著紅雞蛋上班去了。
他中午到家的時候還給對面的曾權家里送二十個紅雞蛋,曲長歌生娃之前牛春妮就給曲長歌這里送了幾件她家閨女的舊衣服。
他們家因為兄弟姐妹多,如今也算是分出來了,可是老家的收成不好,總是要貼補老家,
搭著他們生的是女孩,家里老人覺得他們將來還得靠自己的侄子們,所以要起錢和物來簡直是沒底線。
曾權這人好是好,干活兒勤快,對老婆也是很體貼。
可是他有一點優點不是那么很好,曲長歌非常看不慣的那點,那就是非常孝順,孝順到愚孝的地步,哪怕自己兩口子和孩子沒得吃,也得讓家里的老人們吃得好。
而家里的那些侄子們又是老人們的心頭肉,這兩口子再是雙職工也經不住一家子吸血啊,所以他們家過得很是窩囊。
家里閨女太小,雙職工沒法帶孩子,就放在老家了,這也是老人覺得這是拿捏兩口子的武器之一,就算是你不給侄子們,可你家孩子要吃吧,所以這兩口子沒日沒夜地干,家里還是家徒四壁。
這些都是搬過來以后,牛春妮覺得跟曲長歌合得來慢慢跟她說的。
曲長歌也清楚牛春妮的難處,所以才會讓趙況多送雞蛋給她的。
再說了,曲長歌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多少是人家的心意,不能說為了給你家送禮就要傾家蕩產吧!
她真是沒打算送了紅雞蛋,人家就得回送多少好東西,好像拿紅雞蛋去換禮物的。
曲長歌喜歡的是牛春妮這個人,直爽的脾氣,敢說敢做,只是顧忌著曾權不敢跟老家那些人翻臉,過得有點窩囊,她就想著能接濟就多接濟一些。
所以,牛春妮下午下班過來這邊看妞妞,曲長歌是很高興的。
牛春妮看到包在襁褓里的妞妞,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閨女,兩歲多了,瘦得跟麻桿一樣,哪里有曲長歌家的妞妞這樣圓滾滾的招人愛。
看著看著,牛春妮的眼里就飽含熱淚起來。
曲長歌知道她是想起自己的閨女了,就勸她:“你還是把你家閨女接過來吧,兩歲多也可以上幼兒園了,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眼前也放心一些。”
牛春妮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家里肯定不讓,孩子放他們那不用花一分錢,要是放幼兒園不還要花錢么。”
曲長歌就不理解了:“花錢不也花的你們自己掙的錢,又沒花他們的錢,憑什么管啊?”
牛春妮有些難過地低頭說道:“你曾哥哪里敢提這個啊?他就是太孝順了!”
曲長歌恨鐵不成鋼:“這叫孝順?這叫愚孝好不好?真正的孝順不是一味盲從,而是處處為長輩著想。如果長輩錯誤的也盲從,就是陷長輩于不仁不義啊!你也是讀過書的,父慈子孝,這長輩不慈,晚輩如何孝順。他們對你家閨女不好,你們為什么要聽之任之?這樣下去把孩子折騰壞了,也是應該嗎?因為他們給了曾哥生命,就應該用你們孩子的生命去填?”
牛春妮原來跟曲長歌說起這些事的時候,曲長歌還沒有今天這么激動,畢竟趙況跟她說了別人家的家事,不要插手太多了。
而生了妞妞之后,曲長歌就聽不得對孩子不好的事情,如果有人敢這么對妞妞,她估計能拿著斧子去生劈了對方。
牛春妮讓曲長歌一席話說得茅塞頓開,可不是這么回事,自家閨女從自己肚子里出來的,可不欠他老曾家的命,憑什么要用自己閨女的命去填啊!
曾權要填,就拿他自己的命去填吧!
她將眼淚水一擦,一副毅然決然的神情站了起來:“是,我要去跟曾權說說,我的孩子憑什么去填他們家的坑,如果不行,我就跟他離婚,我一個人帶著閨女過就是了,反正我是舍不得再看到孩子那個樣子了。”
曲長歌連連點頭:“可不是這么回事,他們拿這么點大的孩子不當回事,可那是你的心頭肉啊!你自己不心疼,是沒人幫你心疼的。”
牛春妮沖著曲長歌說道:“長歌,謝謝你!我去找曾權說這事兒,必須讓閨女過來上幼兒園,他愿意怎么填他們家的坑,我不管,可是我就要我的孩子。”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去了。
趙況在外面聽到里面的動靜,看到牛春妮從屋里沖出來,剛想說些什么的,牛春妮卻是一陣風一般出去了。
“長歌,曾哥家的事情,咱們不好插手的。”趙況推門進來對曲長歌說道。
曲長歌瞪他:“那就看著一個小孩子這么沒了?”
趙況也說不出反對的話,可是曲長歌這樣做,曾權家里今天晚上肯定不會消停。
楊秀娥也覺得曲長歌有些多管閑事了,人家家里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自己家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
不過,她還是不敢跟這個兒媳婦正面剛的,她可是知道這個兒媳婦本事大著呢,而且兒子也好,老頭子也好,那絕對都是站在她那邊的,所以自己還是不要隨便招惹她的好。
果然,晚上曾家那邊的吵架聲音就傳到了趙況家里這邊。
趙況一臉不贊同地看著曲長歌:“你看,這不就開始吵上了。”
曲長歌說道:“這不叫吵,這叫據理力爭,難道非得那小閨女沒了再說,那不是說什么都晚了。”
趙況也沒話說,如今他也有了閨女,還真是看不得誰對小姑娘不好,因為這容易讓他聯想到自己的孩子,若是誰敢這么對自己的孩子,他也會跟曲長歌一樣干出拿斧子劈人的事情。
但是,他們住在對面,平時關系也不錯,如今人家家里吵翻天了,他還是要過去幫忙勸勸架的,所以他開門就到對門過去曾家了。
趙況這一過去,曲長歌就有些待不住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楊秀娥跟旁邊涼涼地說道:“長歌啊,你可不能去,你這是坐月子呢。”
曲長歌雖是不怕楊秀娥,可這些小事上還是沒必要跟她起爭執,畢竟婆婆是過來幫她看孩子呢,她就乖乖地在家待著不出去了,只是這抓耳撓腮的難受勁兒可是讓她坐立不安呢。
趙況倒是利索,過去沒多久那邊就消停下來。
曲長歌不知道怎么個情況,急得不行,她是有些怕牛春妮吃虧。
當然在個頭上牛春妮不會占劣勢,她那個頭不會比曾權矮多少,牛高馬大的一個人,為了曾權真的已經非常隱忍了。
好在馬上她就聽到了自家房門打開的聲音,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了進來。
一會兒又聽到關上了房門,屋里頓時清靜下來,只剩下趙況在低聲勸慰人的聲音,就是楊秀娥的聲音也加入了進去。
被勸慰的那人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地哭。
曲長歌知道這肯定是牛春妮過來了,趕忙下地走到睡房門口向外看去。
牛春妮正坐在自家飯桌邊哭得傷心,趙況和楊秀娥兩個正一左一后地勸說著她。
曲長歌走出去,問道:“春妮姐,怎么樣?”
牛春妮抬起頭,滿是淚痕的臉出現在曲長歌面前,她用袖子擦了擦淚水,對曲長歌說道:“我都跟他說了,可是他還是不同意,說如果讓閨女過來上幼兒園必須得到他父母的同意。”
曲長歌覺得曾權真是個神奇的人,自己和媳婦掙的錢不給自己孩子花,卻愿意去養著兄弟的孩子們,這是多么偉大的人啊!
“春妮姐,你打算怎么辦?”曲長歌緊盯著牛春妮問道。
牛春妮說道:“我跟他說,如果他不接女兒過來,我就自己去接,我的工資來養活我女兒,不用你曾權的錢。”
“對,春妮姐,你這就說得對!”曲長歌給她鼓勁。
楊秀娥見自家兒媳婦不勸和還在這里火上澆油,不禁有些氣悶,想說她幾句又怕讓兒媳婦給直接懟回來。
她這人就是有些欺軟怕硬的,真是不敢隨便捋曲長歌的虎須,最多只敢拿眼睛去看兒子,想兒子能管管自己的媳婦兒。
牛春妮接著說道:“曾權說他不同意,他說他父母不會對孩子怎樣的,我就說我自己掙的錢不用他同意。如果他還不肯,我就跟他離婚!”
趙況一聽離婚都出來,趕忙勸道:“春妮啊,曾哥那人還是不錯的,這離婚可不能掛在嘴邊說,實在是傷感情。”
牛春妮憤然說道:“他這樣對我的閨女,難道就不傷感情了,生兒子、生兒子,就算是生了兒子,我這女兒就不是人了?沒有女人,哪個給他生兒子!”
趙況又說道:“是,這重男輕女是肯定不對的。春妮,你也跟曾哥有一個孩子了,曾哥那人對人還是很真誠的,對你也體貼照顧,所以咱們還是想辦法讓他轉變思想呢。”
“轉變思想,趙況,你是不知道,就我那公婆,有東西只往他兄弟的兒子們嘴里送,一個個吃得肥頭大耳的,我家閨女瘦得跟麻桿兒一樣,走路都走不穩,他還腆著臉說他父母不會對孩子怎樣!是不會怎樣,根本是連管都不管!要不是為了能在我們這里弄到錢,估計連看都不會朝我閨女看一眼,不過是吊著我閨女一口氣,好問我們要錢要物罷了。”牛春妮說到這里又哭了起來。
牛春妮其實早就明白了,只是她也是因為曾權人還行,而且又覺得公婆占了個孝字,她也不好反抗,免得老家人說她是個不孝順的兒媳婦。
如今讓曲長歌這一點撥,她覺得曾權的孝順就是個笑話,如果孝順父母就必須犧牲自己的孩子,那么這種孝順兒媳婦,她不當了。
反正無論怎么說,她閨女她是要回去帶回來的,明天去車間請假,然后就回去接孩子。
趙況又勸道:“春妮,我現在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等會我去跟曾哥說說,怎么也要把這事情給他掰扯清楚,不然就這樣放棄婚姻,對于你家小閨女也不好,對不對?如果他還是執迷不悟,你到時候再想做什么,我都不會攔著,好不好?”
牛春妮還能怎么說,只能是點頭應下了。
趙況出去找曾權去了,打開門的時候,曲長歌聽到外面樓道里也沒聲響了,估計外面看熱鬧的人都走光了。
牛春妮見曲長歌為了自己都下床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長歌,你回屋里躺著去吧,我就坐在這里等等看。”
曲長歌說道:“沒事,春妮姐,我躺一天了,這會子坐會兒沒事的。如果我二哥沒有說通曾哥,春妮姐,你就住我們家。”
楊秀娥真是讓曲長歌給氣死了,這會子還在拖人家后腿,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喊道:“長歌,你別出餿主意,這不是老二去說和了,你就別攪合了。”
牛春妮忙笑著說道:“不用不用,就算是趙況沒有說通曾權,我也回去,那房子也有我的一半,憑什么就讓給他了。”
曲長歌也很生氣,不知道楊秀娥怎么會當著牛春妮說這樣的話,搞得她曲長歌好像不敢收留牛春妮一樣。
她也知道不好當著牛春妮的面直接懟楊秀娥,只好拉著牛春妮的手說道:“春妮姐,如果曾哥對你不好,我這里肯定是歡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