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提著大刀闖進來了
第97章提著大刀闖進來了
因為晚上睡得不好,莫小蝶第二天起來,頭有些暈暈沉沉的,想到那個奇怪的夢,她眉頭微皺。
她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可能蕭楚睿的事情,對她影響太大了,竟然都做起亂七八糟的夢來了。
所幸,這種情況也不過發生了一晚。
接下來,秋日越來越盛,轉眼就到了八月底,這期間,蕭楚睿沒有再來找她,只是時不時地,會讓身邊的人給她送些小玩意來。
有時是些小零嘴,有時是些女孩子喜歡的精巧玩意兒,有一次,還送來了一條嗚嗚低叫的小奶狗。
小心翼翼的討好,仿佛生怕遭了她厭棄。
莫小蝶心里越發地不好受,如果說她之前從沒有把蕭楚睿往那方面想過,自從知曉了他的心思后,她驚訝之余,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每每想到他那天離開時那低沉寂寥的神情,心頭就微漲微酸。
她覺得這定是心里的罪惡感所致,她那天說的話太過了,雖然她確實是這樣想的,但她完全可以用一種更委婉的方式說出來。
只是,傷害已經造成,她再后悔也沒辦法了,只能在這件事上更小心翼翼,防止對他造成更大的傷害。
那些他遣人送過來的東西,她都拒絕了,既然沒法接受他,就不能給他希望。
隨著時間流逝,他終會想明白的。
這一天,莫小蝶剛起床洗漱完,去廚房拿早餐的蟬衣便一臉驚恐地沖了進來,大聲道:“娘子,不好了!不好了!”
辛夷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到時候別人又要說娘子房里的人沒規矩了。卻聽她道:“林大爺……林大爺來了!拿著刀子闖進侯府來了!”
莫小蝶一怔,一顆心頓時高高提起,林大爺?她認識的林家大爺還能是誰!心里頓時又是不可置信又是訝異,趕緊穿好衣服,頭發只松松別了個髻,就急急地走了出去。
剛拐進了通往侯府正院前廳的回廊,她就聽到那里亂成了一團,嚎叫聲、哭喊聲、怒罵聲混在一起,仆婢們都偷偷探頭往前廳里瞧,卻都不敢過去,有個男人的粗獷聲音異常明顯,便是離得遠,莫小蝶也能聽出那男人的情緒十分激動,就在這時,還突然炸開一聲瓷器摔碎在地面的聲音,跟在莫小蝶身旁的蟬衣頓時一個瑟縮,莫小蝶皺了皺眉,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此時前廳里,郭氏正由她的兩個婢女扶著,和梅氏一起瑟瑟縮縮地躲在角落里,南平候擋在他們面前,朝正站在大廳中間的一個藍袍中年男人怒目而視。
侯府二爺魏成縮在最邊上的椅子里,整個人戰戰兢兢地蜷成了一團,企圖讓自己消失。
偌大的前廳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變成血腥的戰場,而營造出這一氛圍的,正是那藍衣男人。
只見他生得魁梧,頷上留著一把長長的胡子,一張寬臉上,濃眉高高豎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噴出火來,此時他全身的肌肉都鼓了起來,臉色通紅,呼吸大喘,右緊緊握著一把兩尺來長的殺豬刀,要殺人一般盯著面前的幾人,咬牙,恨到骨子里的聲音仿佛天邊響起的轟雷聲。
“魏、均!當初你來求娶我小妹時,都說了什么!你可還記得?!
你腦子被襄陽城的榮華富貴糊成了一坨屎,行,我來提醒提醒你!
你當時當著我阿爹阿娘,還有我們兩兄弟跪地磕頭,說會好好對萱娘,你說你以后會好好過日子,就算吃糠咽菜,也定然不會讓萱娘受委屈,萱娘過的日子,不會比她在家里差。
你當初不過是個小混混,三天兩頭上街跟人打架,餓了就去店里耍流氓賴賬,說你當時是渝州恭城一條人人喊打的狗也不為過!你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救了我小妹一回,我小妹心善,一定要以身相許報你恩情!好!好!阿爹阿娘心疼小妹,見你又似乎一片誠心,賠了一份豐厚的嫁妝讓她嫁了,到頭來卻是落得什么結局?!”
想起被他們兩兄弟呵護長大的嬌嬌妹子,林旭海眼睛仿佛充了血般,中的刀猛地砸碎了旁邊小幾上的又一個花瓶。
大廳里的女人頓時又尖叫連連,猛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南平候盛怒的臉上,悄然滑過一絲心虛。
“她拼死給你生了個兒子!還剩最后一口氣的時候,你在做什么?你在前方軍營,享受著萱娘耗盡嫁妝把你推上去的將軍之位!錦席笙歌,美人作伴,還有一群巴結你討好你的走狗,可不快活?!那個為你付出了一切快要死去的女人又算什么?萱娘身邊的人心酸,想喚你回去看看萱娘,卻連你的營帳都進不去,得到的只有一句——非軍事要務,不得驚擾將軍!
非軍事要務,非軍事要務……哈哈!不過是一個鄉野混混組建起來的草臺班子,靠嚇唬嚇唬戰亂中的百姓撐場子,敵人來了,腳底抹油跑得比誰都快!要不是你又走了狗屎運救了官家,你算什么?啊?你說你這樣的人渣,老天怎么就瞎了眼,沒把你收了去,還讓你……還讓你他娘的踩著尸骨未寒的萱娘當了個南平候?!”
“你不配!你不配萱娘對你的用心!不配萱娘拼死為你生下的幾個孩子,喊你一聲爹!”
這一樁樁一件件,已是憋在林旭海心頭許多年,但為了萱娘,為了萱娘留下的幾個孩子,他生生忍下了。
此時一朝爆發,便如來人間索命的閻羅,讓真正殺過人的南平候都有些憷,見林旭海終于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喘氣,南平候梗著脖子道:“大膽!這可是官家御賜的南平候府,豈容你這等粗人……”
“哐啷”一聲,林旭海直接用殺豬刀把右邊的小幾砍成了兩半,眼中的火苗仿佛要朝南平候撲過去,把他生拉下地獄。
大廳里的女人叫得嗓子都要啞了,郭氏牙齒打顫,恨聲道:“瘋子……這是個瘋子!來人啊!把他給我攆出去!送去衙門……”
“你這毒婦給我閉嘴!”林旭海猛地一揮刀子,噴火的眼神立刻轉到了郭氏身上,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怒極反笑,“衙門?哈哈!衙門!那敢情好!我們一起上衙門去,讓清官大老爺給我們評評理,看我們林家這些年專程送來給我幾個外甥的銀子和物件,到底都去了哪里!都用在了誰的身上!”
南平候和郭氏頓時身子一抖,臉上閃過驚慌。
“我那大外甥女,出嫁時竟只有區區二十臺嫁妝,還有我那小外甥女,嫁入皇家,竟連一百臺嫁妝都沒湊夠!成了全襄陽城的笑柄不說,還讓她在長公主府,處處被人瞧不起!”
林旭海說得痛心疾首,想起這些年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小妹的幾個孩子所受的委屈,他一個七尺漢子都忍不住落下淚來,“還有我那小外甥,我妹子用命生下來的小外甥……這么多年來連個正經的先生都沒有!甚至一度,被人克扣吃食,克扣俸祿……差點成了個廢人!
魏均,這可就是你對萱娘為你掏心掏肺的回報?可就是你對待幾個沒了娘的孩子的憐惜?!你可還有臉?你可還懂恥辱兩字怎么寫?!哈哈!你懂的話,就不會理所當然地把我林家每年送來的五百兩銀子據為己有!你懂的話,就不會讓我兩個外甥女,出嫁時的嫁妝扣去我們林家送來的,就剩那連普通人家見了都要恥笑的一丁點!
魏均,你沒臉沒皮!你就是條沒有良心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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