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沙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陸靈蹊回程的時候,始終在想這個問題。
仙界對大家淡化了星沙的作用,以為它就是可有可無,可以用很多東西代替的靈材,用它煉器,或者不用它煉器,都無所謂。
陸靈蹊忍不住摸了兩顆小小的星沙出來,“主兒,”她在識海里問身邊的小伙伴,“你感覺它像不像我在五行秘地沙世界弄到的沙?”
“有些像,不過,只限于長得像。星沙跟星辰精有些像,可以感覺到一點靈氣,也有溶點,百分百確定可以煉器。你在沙世界弄到的沙……,和笙師叔點火燒一年,進去什么樣,出來還是什么樣,煉不動呢。”
陸靈蹊嘴角抽了一下,“唔!我看出來了,你以拆我的臺為樂!”
她一直沒舍得扔沙世界里辛苦收集的沙,逼著青主兒一直保存在空間里。
“我哪有?”
青主兒彎彎的眉眼,分明就是有。
“哼!口不對心。”陸靈蹊嘟噥一聲,“那什么沙漏,你憑感覺非說絕對有用,那我也可以說,沙世界的沙,我憑感覺,以后也絕對有用。”
只是她們都沒找到正確的打開方式罷了。
“好,我們不爭這些,現在說星沙。”
青主兒因為沙漏,難得氣短,“仙界偷著從大家手上弄,佐蒙人暗地里也想弄,可是你試過了,靈氣連星辰精都比不了,至少星辰精還是煉器的極品靈材,這東西……,亂星海有的是星獸,完全可以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們至于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嗎?”
這是把問題又問回來了。
陸靈蹊眉頭攏住。
“林蹊,我覺得,你完全可以不用糾結,明天佐蒙人不是要攻打海城嗎?再抓一個問就是了。”
再抓一個?
搞得她抓佐蒙人真的好輕松似的。
陸靈蹊小小地嘆了一口氣,“我有感覺,明天人家不會再來打了。”
“為什么?”
“沈長和沈原,一個是衛長一個是副衛長,他們可都死了。余下的那些佐蒙人……,你瞅瞅今天藏在人群里的七個佐蒙人,他們的樣子,像是能挑大梁的嗎?”
好像是不行!
那七個佐蒙人可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副衛長在陣中,慢慢被逼死的。
“這次沒機會,以后總有機會。”
“可能始終都不會有這機會。”
陸靈蹊望向前方,裴清正被大家擁簇著說笑呢。
他天生帶笑的娃娃臉,再加上本身戰力強大,很容易讓別人依附,按理說,這樣的人,怎么都不應該是獨身一人。
可是,露了那樣精彩的一手后,卻沒有一個同伴過來沾沾光。
“主兒,你說,裴清問問題的時候,怎么就會問到星沙?佐蒙人在這里十五衛,每一衛的人數多少,彼此之間怎么聯系,那長老長什么樣,正常可能在哪一衛……,這有多少問題呀,他卻獨獨問到了星沙,然后,還正好,時間不夠了。”
陸靈蹊不知道為什么,總有種這個裴清知道什么,想要借著星沙提醒她什么,或者在她這里謀求什么。
“你懷疑他?”
青主兒忍不住望向前方,“可是你懷疑他什么呢?他幫忙殺佐蒙人,還用非常難得的八月之交幫忙問出一些事來,而且,他的冰系法術好厲害的。”
靈蹊身有寒毒,他們木靈又天生的被冰系法術克了,真要對上,她們只有望風而逃的份。
“我沒懷疑他,我就是……”
陸靈蹊組織措詞,“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喜歡他靠近。可能……他的娃娃臉和天生的笑臉,跟容錚一樣,是一種自我保護色呢。”
她都讓霍三在背地里用星牌試過了,不是佐蒙人。
陸靈蹊只能把他往魔修那里想一想。
不過,她剛這樣想,就見容錚跟他說上話了。
兩個人還回頭,笑看了她一眼。
陸靈蹊為了形象沒翻白眼。
“原來你們出身那個失聯好多好多年的天淵七界啊!”
裴清又笑著回頭,“那就怪不得了,你們不是從正經渠道上來的吧?”他們的談話成功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畢竟,扛著把大刀,把大家害怕不行的佐蒙人耍得團團轉的林蹊太惹眼了。
“不是!”
容錚搖頭的時候,面色微黯,“我和九壤前輩還有林蹊,都是受了化神境魅影的詛咒,由仙界前輩用特別法寶帶到亂星海的。”
受到化神境魅影的詛咒?
大家看容錚和九壤的目光果然有些不一樣了。
“魅影的速度迅捷無比。”裴清目露欽佩,“化神境的魅影更不是一般二般的化神修士能斬殺的,兩位道友……,在天淵七界都是非常有名的人物吧?”
“哪里,”容錚謙虛一句,“我們就是運氣不好罷了。”
“道友跟我們還瞞什么?”
人群中一個老修士笑道:“你和九壤道友的劍,那速度,可比我們要快上幾分呢。”
“就是就是!”
與他們一起圍殺李樓六人的修士,都見過他們出手的速度。
九壤能被容錚和林蹊喊聲前輩,肯定跟他們這些正經的結丹后期修士不一樣。
至于容錚和林蹊……
兩個人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大家,哪怕修為比他們弱,天才也一樣能碾壓他們。
“道友,跟我們說說你們的天淵七界吧!”
霍三其實也非常好奇,“你們這么多年,怎么從來就沒參與亂星海和幽古戰場的任務呢?你們那里還有飛升的仙人嗎?靈氣情況如何?魅影又是什么時候到你們那里的?你們跟仙界一直有聯系嗎?”
他的無數問題,都是大家感興趣的。
容錚和九壤有意跟大家打成一片,更是知無不言。
陸靈蹊坐在花瓣舟上,聽著前面不時傳來的驚嘆聲,感覺到好些偷偷回顧的目光。
“原來你們那里還有混沌巨魔人啊?”
裴清似乎替容錚特別遺憾錯失的天渡境機緣,當然了,眾人對某人天道親閨女的傳言更興趣些。
修仙界天運之說,自古有之。
運氣,是諸多機緣中,最最重要的東西。
沒有運氣,哪怕化神修士都可能在一場大戰后,倒霉地死在一、二階妖獸口中。
“別說,林道友的運氣,真的非同凡響。”
裴清似乎非常感慨,“我們被佐蒙人弄得人心惶惶,可是林道友在沒有望氣功和洗眼靈水的情況下,居然已經殺了一個衛長一個副衛長,這功勞……”
拖長的音調,讓好些人忍不住回頭偷看陸靈蹊。
仙人級別的衛長、副衛長,那身家能差嗎?
雖然她并不曾戀功,讓他們大家都跟著分了點肥,可是跟她的一比,簡直可比清水湯。
“對了,齊道友,你們殺的那個衛長有仙石嗎?”
裴清笑搗了齊海一下。
齊海心中一頓,好想回頭給大嘴巴王圭一巴掌。
“仙石是有,不過只有零星幾塊,可能他們也認為,在這里用不上仙石吧?”齊海這樣道:“佐蒙人的儲物戒指,大家也都看了,那些化神境的,不也連上品靈石都沒幾塊嗎?”
“呵呵!說的也是!”
裴清好像遺憾地道:“到這里的佐蒙人都被壓制了修為,我們在這里修煉能看到修為增長,他們……,大概只為占領亂星海為目標。我現在都懷疑,他們是帶著空儲物戒指進來的,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劫掠我們的。”
“很可能!”
“唉!失蹤了那么多人,他們的身家可不是便宜了佐蒙人嗎?”
陸靈蹊的神識在這邊輕輕一繞,又退了回去。
不遠處就是海城了。
她腳下的靈力一動,花瓣舟的速度加快,轉眼間就把他們甩在了身后。
“林道友嗎?請到總控室來。”
徐冬山的聲音在她剛踏到甲板的地時候,就傳到了耳邊。
陸靈蹊沒管那些也加快沖來的人,朝迎來的張著微一點頭,“人群有些雜,防著點意外。”
張著微不可查地點頭。
洗眼靈水沒下來前,他能給予相信的人,實在有限。
“諸位,在下張著!”他先拱手,“大家在北涯的功勞,林道友已經提前發信,跟我和徐道友說過了。在這里,我要先跟大家說一個壞消息,今日寅時三刻,佐蒙人內外夾擊攻打蓮城。”
什么?
大家原以為,他說的壞消息是功勞不夠,洗眼靈水沒有他們的份。
卻沒想,那些混蛋已經攻打蓮城了。
蓮城能功,海城自然也能功。
“道友,蓮城如何了?”
陸靈蹊進總控室的時候,聽到裴清有些顫抖的聲音。
“徐道友,蓮城如何了?”
她進來的第一時間,問了同樣的問題。
“看看!”
徐冬山一指總樞旁邊的靈板,“傷亡肯定是有的,不過,對方也留下了八具尸體。”
算個好消息!
“你給我們的消息,說的太簡潔。”徐冬山給她倒了一杯靈茶,示意坐下道:“現在能老夫細說說嗎?”
天淵七界帶上林蹊,只上來三個人,可是這三個人,彼此之間,似乎也很不對付。
張著說,那天他們買消息,還分了三次買。
可是今天,林蹊居然馬上就相信容錚。
任何一點遲疑,北崖大捷都不可能實現。
亂星海正值非常時期,徐冬山真心希望,天淵七界上來的這幾個人,都是可用之人。
“可以!”
容錚和九壤自有他們的過人之處。
陸靈蹊沒有掩飾他們的功勞,在徐冬山面前,全盤托出,“事情就是這樣,明天……佐蒙人攻還是不攻,我已經不能判斷了。”
沈長和沈原都死了,那個神秘的長老現在也許已經知道了。
只是,他到底是更關心蓮城的情況,還是這里……,陸靈蹊無從判斷,“玉仙級,就要沖擊金仙境的長老。”
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看沈原的樣子,似乎對他極為推崇。”一想到那個人,她的心頭就好像被蒙了一層陰影。
“自入亂星海以來,他一直讓手下秘密行動,如果沒有陶甘陶單的意外,我想,人家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下各城,不會很難。”
確實!
有心算無心下,海城八成會在他手上丟了。
徐冬山轉著手中的杯子,遲疑道:“林蹊,現在各城都有防備,你說,你若是那長老,要如何行動?”
陸靈蹊的眉頭攏了攏,“如果是我的話,一直順風順水的在亂星海,突然之間,蓮城和海城接連失利,我會更記住了海城和蓮城?”
她和徐冬山對視了一個非常凝重的眼神,“而且,現在的各城都有防備,我若是他,人手只要稍為夠用,今天晚上,一定會再打蓮城。”
“我這就提醒老妖!”
徐冬山急急站起,抹去靈板上的字跡,把他和林蹊的猜測,通過總樞傳送過去。
“林蹊,那沈長和沈原還未打,就先被你識破,死在外面,你說,他會不會親到我們海城?”
至少,他沒聽老妖顯擺什么衛長不衛長。
死的八個佐蒙人,九成九是普通的佐蒙人。
“前輩……說的很是!”
陸靈蹊被徐冬山說的心頭急跳了好幾下,“對方也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想要搖控十五衛,衛長的生死,他怎么可能無覺?
北崖……
陸靈蹊細想她在北崖的動作,細想那些看到她,等著她切臂的修士們,想要給自己找出一個他還沒到的理由。
“徐道友,那個人或許早就到了。”
陸靈蹊說的有些艱難,“我是昨天一早殺的沈長,做為對他直接負責的衛長,沈長的生死,他不可能知道。
北崖,我也算立了大功,可是……,把抓到的佐蒙人全殺了后,我的心頭一直有陰影。”
什么?
徐冬山轉頭看她的時候,眉骨都跳了跳,他放下筆,走過來很小心地問道:“你現在在海城,心頭還有陰影嗎?”
“有!一直不曾去過。”
“……行!”
徐冬山點點頭,“跟你過來的修士,共有多少人?”
“一百六十七!”
“你在這里坐著,老夫去去就來。”
他急步走到門口時,又退了回來,在腰上的小印一拍,虛虛分出一個虛印,“拿著這個,海城禁制,對你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