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仙令

第八七三章 對手

到了此時祝紅琳哪還不知道敖巽是誰?

沒想到啊!

祝紅琳覺得不能怪她笨,只怪林蹊隱藏得太好。

修雙丹田的本來就少,更何況她還一個修了人族功法,一個修成了妖。

這誰能想到啊!

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也不知道她的妖身和人身是不是不能相統,要不然那神泣之毒……

祝紅琳很希望她今天表現出來的孱弱是騙人的,可是又覺得希望不大。

雖然那小丫頭號天道親閨女,但是,從她接近同樣中了神泣的師弟余求來看,她的人族身體,只怕真的一直在受神泣困擾。

神泣不好弄啊!

祝紅琳覺得,這些年余師弟能比以前好,是因為林蹊和他在背地里彼此探討了祛毒的心得體會,合理利用了各自身上的靈物,但是想完全去根……

想想天霞殿那顆被林蹊種活的天霞果樹,她到底雙手合十祝禱了一番。

“長老,”侍者重重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時,聲音也到了,“外面有一位女修,讓我把這個送

給您。”

彩玉佩?

這不是她送敖巽拿天霞果的信物嗎?

祝紅琳呆了一呆,“人呢?”

“就在外面。”

“請!”

那丫頭什么時候跟芙晚那些人聯系上的?

祝紅琳的神識迅速從房間延伸出去,不過,看到來人沖守門侍者揚起的笑臉時,差點沖出去。

這笑容,太熟悉了。

雖然身形和面貌都不似曾經的敖巽,也不似今天才在刑臺上看到的林蹊,可是,祝紅琳神識觸到她的瞬間,看到她突然而來的親近笑意,哪里還不知道,就是她?

“還笑什么?快進來呀!”

大街上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從哪生的膽子,居然就這么跑來了。

“祝姨!”

陸靈蹊急步進來,笑著朝她拱手,“好長時間沒見您,您還記得我呀!”

不記得才怪。

祝紅琳朝侍者擺擺手,迅速關了房間的禁制,“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她打量她的面色,“你……”

看著不像是中了毒的,“你這一向可好?”

“好!好著呢。”

陸靈蹊知道今天演的戲,讓她對她現在的樣子起了疑慮,“不這樣做,我就要被人認出來了。”

她出來一趟可不容易。

“師伯,”現在沒外人,陸靈蹊又改回了以前的稱呼,“您這里現在方便嗎?”

“方便!”

祝紅琳又迅速打了幾個結界,“你是想拿天霞果,給芙晚、棠華那些人吧?”

她把當初的信物又塞還給她,“你種的那顆小天霞果樹已經開始結果了,信物以后再用,暫時不要浪費了。”

祝紅琳迅速給她摸了一個乾坤玉盒,“里面有五十枚天霞果,你先用著。”

陸靈蹊接了東西,放到一邊,擁抱祝紅琳,“師伯,您對我這么好,是要把我感動死嗎?”

“……呸!什么死啊活啊的,這話以后少說。”

祝紅琳沒想到,時隔這些年,這丫頭都沒頂著龍角了,還能跟她這么親近。

她拍拍她后背,到底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能隨時轉換嗎?”

“不能!”

能也不能。

陸靈蹊連忙搖頭,“師伯,您是什么時候猜到我的呀?”

“噢,木老祖讓我幫忙照應天淵七界飛升修士的時候。”

她也是要面子的。

祝紅琳死都不會承認,她是在她拿了面具之后,又想了好半天才猜到的,“你們做得也太明顯了,居然還往戰幽殿走了一趟。”

怪不得那個假的季安蘭非找徒弟要她的眼淚珠呢。

“既然能從天罰獄那邊回天淵七界,當時就應該從刑堂秘密走。”

“……那時我也不知道天罰獄就是我們那里的雷河呀!”

陸靈蹊看到了這位師伯的那抹不自在,不過,她很給面子的沒戳穿,“師伯,張穗姐姐呢?”

“她?為防她自己在外面一個興奮錯話,剛回來就閉關了。”

祝紅琳拉著她坐下,“佐蒙人那邊,大概早就猜到你的真正身份,純陽宗那個假的季安蘭,后來找了張穗好幾次,要你的眼淚珠。”

說到這里,她嘆了一口氣,“也幸好你給張穗又留話了,要不然,那笨丫頭恐怕早就把你賣完了。”

“張穗姐姐沒事就好。”

那個假的季安蘭身份很不一般呢。

陸靈蹊懷疑是她曾經的熟人安畫。

她殺田甜的決斷,跟亂星海在小谷逼她自己的族人自爆時的決斷如出一轍。

那個女人,仔細想想,實在是夠敏銳,也夠狠心。

“那個假的季安蘭本身就不是簡單人,在云天海閣的時候,佐蒙人就特別針對我,就算沒有張穗姐姐,我想,只要有一點懷疑,她也會從其他方向查我的。”

陸靈蹊沒有怪張穗的意思。

真要說起來,可能還是她連累了她。

當初長了龍角,一時得意,忘了改動身形,在仙盟坊市又隨木老祖到處收禮,可能被那個假的季安蘭撞見過。

要不然,人家恐怕也沒時間接近張穗。

“師伯,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天霞果。”

陸靈蹊在祝紅琳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連忙收了乾坤玉盒,“不過,您給我了,就別想再收回去了。”

“我有說要收回來嗎?”

祝紅琳笑,“不是為了天霞果,那是為了什么,總不能因為你想我了吧?”

“就是想您了呀!”

陸靈蹊嘴甜的很。

除了余求,除了木老祖和敖海,云天海閣對她照應最多的就是這位師伯,“師伯,我給您帶了好東西。”

陸靈蹊迅速摸了三個大丹瓶出來,“您也知道,我們天淵七界天地圓滿,上古秘藏的各處秘地、秘境接連出現,這是我在一個秘境得到的碧落仙泉水。

這其中兩瓶是給您的,一瓶您幫我轉交張穗姐姐。”

當初能那么快的溶入云天海閣,少不了張穗的照顧。

“還有這個!”

陸靈蹊又摸了一個儲物袋,“您幫我轉交余伯伯,這里面,有他女兒余呦呦讓我幫忙轉送的東西,還有我得的碧落仙泉水。”

她主要是送這個的。

碧落仙泉水于神泣之毒的效用肯定更好,早點得到,也能少點痛苦。

“您幫我告訴他,呦呦姐進階化神中期了,要不了多少年,就能飛升。”

“……等等,你說他的女兒叫余呦呦?”

祝紅琳打開其中一個丹瓶,又迅速蓋好后,都顧不得欣喜和感謝,就被余呦呦的名字吸引了。

“是啊!”

“天淵七界的修士?”

“是!”

“……也就是說,當初他是從鬼井到天淵七界的?”

怪不得一庸和師弟會合伙在鬼井陰那些混沌巨魔人呢。

祝紅琳真是不佩服不行,“他改姓余,也要跟他女兒姓?”

“噗!這我就不知道了。”

陸靈蹊被她震驚的樣子逗笑了,“您要問,也不能問我啊!”

是嗎?

祝紅琳想斜她一眼的,不過看看手上的碧落仙泉水,到底沒斜成,“算了,你時間挺急吧?我也不問你亂七八糟的事了,我只問你,以后……你要常常這樣出來嗎?”

這丫頭跟徒弟張穗一樣,是個閑不住、愛熱鬧的性子。

祝紅琳都懷疑她今天說那些話,就是要讓別人以為,在晉天仙之前不會離開刑堂,事實上,會經常跑出來玩。

“不是啊!”

陸靈蹊搖頭,“刑堂請假好難的。而且,我還要修煉。”

想不請假就離開,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影衛那邊的隨機傳送陣,就別想用了。

“您放心,我知道那些佐蒙人有多恨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這次出來,除了這里,她只去兩個地方,“之所以今天出來,主要是想著,他們今天沒機會到處亂晃。”

這一會,肯定要把消息傳到世尊那里,要愁那么一天半天的。

“師伯!我到這里的時間確實挺久了,您幫我跟張穗姐姐帶個好,以后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們。”

“拿著!”

祝紅琳塞給她一張金仙劍符,“不管在哪都要注意安全,不來看我們也行。佐蒙人為了他們的圣者,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的。不要說你現在還未晉天仙,就是晉了天仙,能在刑堂好好呆著,就不要亂跑。”

“知道了!”

陸靈蹊沒跟她推辭,“師伯,那我走了,您別送。”

祝紅琳拍拍她的手,“保重!正好趁著今天的事,一會兒我就把你余伯伯的東西送回宗。”

她是不能送她。

真要把她送出門,反而招有心人的眼。

“嗯!”

陸靈蹊在她禁制打開時,接著用歡快的聲音道:“那祝姨,東西送到,我先走了。”

“去吧,替我謝謝你娘。”

祝紅琳只送她到門口,親眼見著她匯入往來的人群,這才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當初小丫頭在云天海閣當敖巽的時候,也沒怎么出門,但是,佐蒙人就是能幾次到云天海閣鬧事。

如今……

抬頭看看天上慢慢飛掠的烏云,她只覺風雨將至!

收到屈通傳回來的消息,圣尊和兩個徒弟,坐在那里半晌都沒動。

美魂王出手了。

隔山打牛罩,世尊不受也得受。

以后……

圣尊有些疲憊。

他同樣美魂王的那些觀點。

世尊就是因為分魂太過,才致神魂出問題。

但這是個無可解的問題。

族里能有今天,就是因為最早進入這方宇宙的世尊,接二連三的利用分魂,離間各方。

否則,就憑當初的那些主戰派,他們根本不可能站穩這方宇宙。

廣若拖累他到如今境界,現在……

圣尊揉了揉額。

他覺得,想要世尊少些痛苦,最好是把隱藏最深的那個分魂收回,只是……

“安畫、成康!”

圣尊看向兩個徒弟,“你們都跟林蹊在亂星海和幽古戰場斗過,相比于,你們對她的了解,她對你們可謂一無所知,你們……”

“師尊!”

安畫打斷圣尊的話,“她對我和成康不是一無所知。”

那人的敏銳遠在她上。

“亂星海的時候,我和成康領導星衛,與她明爭暗斗過好幾次。”

可恨那里的禁制太厲害,要不然,他們肯定早就把她按殺在那里,哪有今天的事。

“我在仙盟坊市做的那些事,刑堂肯定都有記錄,憑她的本事,這一會,可能早就懷疑那個假扮季安蘭的人是我了。”

圣尊看了眼面色發白,眼露慌張的成康一眼。

懷疑兩個徒弟,都怕他派他們去仙盟坊市主持事務。

“……知道幽古戰場和外域戰場是怎么建起來的嗎?”

他看著兩個還算優秀的徒弟,“這里面,不僅有虛乘和仙界諸多仙人對我們的妥協,也有我們對他們的妥協。”

正是因為他們優秀,他們才更要去那里直面林蹊。

“因為不管是人族還是我們,修仙路,都是逆天路。安逸……,是修行的大忌!逃避更會讓你們失去迎接風雨的能力。”

說到這里,圣尊嘆了一口氣,“當我們與人族一樣,能自主修行的那天起,我們與人族就沒有兩樣,他們有心魔,我們有心魔,他們有雷劫,我們有雷劫,他們有三衰劫,我們也有三衰劫。

林蹊現在還是不天仙,還要躲在刑堂保著小命,如果這時候你們都怕她,那你們捫心自問,將來如何?”

安畫和成康都不說話了。

“你們放心大膽的去。我會讓屈通和萬寅全力配合。”

如今,他已經知道,林蹊是個什么樣的人,再不會隨意怪罪弟子了。

圣尊道:“失敗不可怕!你們還年輕,怕的是,敗了一次,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