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賠本
此時趙姨娘心理想的是:你不是喜歡給你們夫人擔罪嗎?那我就讓你擔個夠,還要先磋磨下你。
趙姨娘的性子,是小人得了志,就要出來抖擻一下的孔雀,當然,若是被壓制的話,也慫得住,就一直慫著等機會出頭,然后再抖擻一下。
對著自己生母那樣,陸麗錦幾乎是反射性地瞅了眼楊氏。
楊氏出身高貴,父親是宰相,她自己本身也是有讀書識字,一身素淡的衣服,模樣也是那種靜雅的美,現在上了年紀,又多了份雍容沉穩。
所以,陸麗錦完全能理解楊氏的不服氣,兩人放一起,高下立現。
雖然趙姨娘是陸麗錦的生母,雖然陸麗錦現在真的一顆心是向著趙姨娘的,便陸麗錦還真不好昧著自己的良心。
但很多時候,男人的喜歡,唉……
楊氏是正經夫人,不可能與一個姨娘吵。
跟著楊氏入府的四個陪嫁加一個奶娘,除去杜姨娘,現在碩果僅存的,也就杜姨娘。
要說杜姨娘怕嗎?她怎么不怕?不管人高貴與否,最基本的要求,也不過是善終。
此時此刻,杜媽也只得挺身而出,說:“要依著趙姨娘的意思,做為偷盜者,周媽也應該一樣打一頓。”
陸麗錦先前不動一下,支使著趙姨娘出來吵,最終要的就是杜媽這句話。
夫人不是高貴么,不是怕失了身份,不與姨娘吵么?高高在上的人,就喜歡關門放狗。
陸麗錦輕笑,她把狗都給打死,看楊氏還能放什么!
等杜媽話音一落,陸麗錦右手捏著左手的無名指,慢聲說:
“我聽人說,上午的時候杜媽拿了東西,給我了院里一個叫薰兒的丫頭,不知杜媽給的是什么啊?”
夕月與緋月兩個在并對園外面,偷偷地守了一上午,杜媽拿東西往并對園里順,如何能逃得過她倆個的眼睛?
陸麗錦的話,就像是橫空飛出的一支冷箭,給了楊氏最致命的一擊。
楊氏嫁入陸府,帶了四個陪嫁加奶娘一家,害死趙姨娘的兒子,肯定不是楊氏一個人能做得下來的。
既然休不了楊氏,那么總要有人來承擔后果,陸延的長子,不可能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沒了。
而小角色是擔不起這個責任的,所以楊氏奶娘一家,便就拉去給那可憐的孩子嘗命去了。
鄭媽前幾天又剛出了事,現在還掙扎在生死線上,即使是活了,也是沒什么大用處,楊氏還得出錢養她。
今天吳媽又出事了,別看大夫人說得好,即使錢拿出來,將吳媽領回來,罰輕了,陸延哪也不好交待。
現在又攀扯上了杜媽,結果只有兩個,一是杜媽沒事,成功讓周媽走人,然而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杜媽有事。
一半一半的結果,若是前幾天,吳媽、鄭媽都在,楊氏都不帶遲疑的。
弄走周媽,對楊氏來說,太重要了。
可是現在,楊氏還真不敢賭。如果杜媽再出了事,她就是只鳳凰,也是落了毛的了。
陸麗錦閑適淡定地站在哪兒,半點不見急躁。
似是篤定了,楊氏不敢賭。
楊氏的心理在吐血,就看著陸麗錦那明顯挑釁的淡定臉,她都忍不下這口氣,想要跟陸麗錦扛上。
這時候,陸延卻是厲聲說:“既然如此,先將那個叫薰兒的拉來打一頓再說。”
楊氏立時瞅向吳媽,吳媽能有什么辦法,一個罪也是認,兩個罪也是認。
吳媽從押她的人手上掙開,跪到地上哀聲說:
“是老奴,早上的時候周媽突然找來要四姑娘的月銀,還要補齊這么多年的,老奴一時不想給,便就想陷害周媽,一切都是老奴的錯。”
陸麗錦誰也沒瞅,卻是瞅向了杜媽,那意思,就好像再說,保得了這次,也不見得保得了下次。
總之她是要將楊氏跟前的狗,全數都要打死。
就這一眼,杜媽覺得她的腿都在打顫。
大夫人左右看了看,問:“哦,這么說來,周媽沒有偷盜,是被陷害的了。”
一直未說話的柳媽這時候說:
“這可就冤枉了周媽家的所有人了,不過既然是三夫人跟前的人惹的,那安撫就由三夫人來吧。”
楊氏能說什么?她能說她沒錢,她不管?
她折騰這么半天,不也是想著沒錢,結果什么沒撈著,還賠得更多。
等到眾人都從并對園出去的時候,楊氏很是吐了口血。雖然說不至于傷筋動骨,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陸麗錦將周媽從地上扶起來,又請了太醫過來,給周媽看病。
然后很快的,半月送來了楊氏給周媽的安撫銀子,一百兩。
趙姨娘舉著那一百兩,簡直不能再開心了,說:“可真是不容易,能從她手摳出錢來。”
陸麗錦也非常的開心,雖然她的目標不是銀子。
躺在床上的周媽,卻有些擔心,說:“老奴就怕這銀子,好拿不好花。”
陸延跟著楊氏走了,并對園里并沒有外人。薰兒雖沒被人帶走,趙姨娘在眾人離開后,就讓她跪在薔薇藤下邊。
陸麗錦也知道楊氏不會就此罷休,但她就是退讓了,楊氏也不會放過她的。
趙姨娘倒是什么都不怕,叉著腰說:“怕她做什么,她能將你怎么樣?沒事,三老爺站咱們這邊。”
看著得意洋洋,自信滿滿的趙姨娘,陸麗錦沒忍心說,男人看著精明,有時候卻也很好騙的。
若不然,她上輩子也不可能被唬弄著,嫁給了皇孫項開啊!
不過看趙姨娘很開心,陸麗錦暗嘆了聲想,算了吧,別的事,她來解決就好。
被陸麗錦十分嫌棄,深覺上輩子上了當了的前夫君項開,也正在想陸麗錦。
只是感覺卻是和陸麗錦正好相反。
太子府的悠然閣里,看著他正在舉書研讀,其實卻是魂游天外。
自在楊府看見陸麗錦之后,項開就一直想要尋個機會,與陸麗錦見上一面。
只是他不敢冒然行事,他那七皇叔項熾,也如癩蛤蟆似的,蹲在哪兒,等著尋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