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真在陸玉錦的及笄禮上,鬧出不好了,一堆賓客看著,也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而且其影響,可不單只是三房上,可算是整個平陽侯府上的姑娘,只怕都要受連累。
陸麗錦暗暗地想,大夫人不會這么傻吧?
她們還小,可陸玉錦卻是說親在即,景響也最為直接的一個。
然而很快的,老夫人由人架扶著進到院子里來,也不與眾人打招呼,便就直接進到了屋內。
沒一會兒,大夫人便就出來,與眾人笑說:
“讓眾位看笑話了,廳上已經擺了席面,大家便就與我入席去吧……”
話沒說完,便就聽得屋內一聲喊,從里面跑出一個衣冠不整的公子出來,邊跑,還邊捂著屁股。
陸麗錦一瞅,倒是樂了,跑出來這位,是燕國公的大公子,就上出了名的癡兒李信陵。
也是上一世陸文錦最后嫁的男人,就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分不清的主。
只是,今天并沒有請燕國公和夫人,這李信陵怎么會來?
稍微一想,陸麗錦便就想明白,陸少游與燕國公的二公子,十五歲的李信紹交好。
這李信陵今天能來,定是楊氏指使陸少游,給陸文錦準備的了。
只是不知道這里面是誰?陸麗錦十分好奇,又不好留下,沖進屋里看個清楚。
項元榮其實也好奇,便就偷偷地湊到了陸麗錦的跟前,兩個人也不說話,只是對著眼笑。
然而就這工夫,就聽得那李信陵邊跑連喊:“疼,疼,屁股疼……”
像是為了印證什么似的,就見陸玉錦、陸文錦、陸翠錦,還有陸雙錦四個一起,竟也往這邊來,與眾人正好對上。
陸家姑娘在京的,這會倒是湊齊,竟一個也沒少。
但陸雙錦的神色并不怎么好看,陸麗錦瞅向陸玉錦時,陸玉錦給了陸麗錦一笑。
項元榮迎上去,笑說:“大姐姐去待客,這么半天也不見來尋我玩,我還當大姐姐是將我忘了呢。”
陸玉錦連忙給項元榮行禮,恭敬地回說:“殿下客氣了,一時忙亂,疏忽了殿下,還請殿下多擔待些。”
眾人就又要往內廳上走,就見打前頭跑的李信陵,抱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嚎啕大哭,竟也不知避諱,便就開始吵嚷:
“弟弟,陸二公子拿個棍子戳我屁股……”
這一下,唬得大夫人急忙喊說:“玉錦,快請了姑娘們去你院中呆會兒吧。”
陸玉錦到底大些,當下也不多話,引著眾姑娘,便就從別的路離開了。
而那邊里,李信紹已經氣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也顧不得有人沒人,便就拉著他大哥罵說:
“好你個陸少游,請了我來,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帶了我兄長過來,竟是安了這樣的心思?”
剛和著陸玉錦走的陸玉錦和項元榮,只走了沒多遠,項元榮借口說還去竹林子玩,拉著陸麗錦,便就偷偷的摸了回來。
而陸玉錦管誰,自管不了項元榮,也只得叮囑陸麗錦,好好的照顧好項元榮。
這兩人摸過來時,沒聽著李信陵的話,但卻也聽著了李信紹的話。
項元榮還是個姑娘,再在宮里見多識廣,也還是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但陸麗錦的芯子,可是成年的,稍微一想,便就已經猜個七大八。
于是,陸麗錦便就拉著項元榮,繞過眾人,從后墻摸進院子,趴著后窗,想聽里面到底是個什么動靜。
跟著侍候項元榮的嬤嬤想要攔著,但哪兒攔得住。
她幾乎算得上是皇后的老來女,那寵得,可不是一點半點,嬤嬤也不敢太過了,也只得幫著放風,怕項元榮傷著。
兩人摸到后窗哪兒聽,就聽得屋內老夫人正在罵人,聽那聲音,似是氣得不輕。
其實也能理解,三房同樣是老地人人的嫡親兒子,這一回回的,都鬧過多少回了?
這次陸玉錦及笄,老夫人頂著讓人言論,竟也沒將楊氏放出來,就是防著楊氏做妖,再鬧出事來。
可千防萬防,竟還出了事。
陸少游跪在地上,哀哀地哭著,說:
“祖母,祖母相信孫兒,孫兒也是被人陷害的。孫兒……孫兒……”
陸老夫人冷笑,說:
“你也別喊我祖母,你眼里但凡有我這老太太一星半點兒的,也做不出這事來。我老婆子活到這個歲數,也不是瞎。你是害人反被害,我老婆子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陸少游哪肯承認?便就往前撲了幾下,但卻被老夫從帶來的婆子按住。
沒有辦法,陸少游只得就停在哪兒,哭說:“祖母……不是那……”
陸老夫人也不等他將話說完,氣得直喘氣,說:
“不是?不是的話,你好好的不在前院里,陪著那些個公子哥們玩,跑這后院的客房來做什么?李大公子是個癡的,又怎么會無故聽你的話,跑到這兒來?你真當我老婆子老糊涂了?”
陸少游被陸老夫人問得啞口無言,低著頭不知如何是好。
陸老夫人冷笑,說:“燕國公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動了李大公子,就等著……”
沒等陸老夫人將話說完,外面一陣騷動,就聽得一個婆子說:“公子請留步,里……”
“嘭”的一聲,似是有人跌倒,李信紹罵罵咧咧地進來:“陸少游,今兒你不給小爺個交待,小爺絕不饒你……”
一進來,正對上陸老夫人,李信紹倒是呆住。
李信陵卻是什么也不懂,還在吵著,含含糊糊的,十句里也就聽得懂兩句。
陸老夫人到底上了歲數的人,經的事多,倒沒多怕李信綠,只是似笑非笑地瞅著李信紹,說:
“燕國公的二公子,俗話說得好,話到舌邊留半句,與人行事留條路。這件事,老身自會查明了,給燕國公一個交待。”
李信紹進來時,本是想給陸老夫人一個下馬威,但被陸老夫人的氣勢所鎮,竟就莫名心虛起來。
但轉而一想,理虧的是平陽侯家,底氣便就又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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