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顏彥,這對婆媳倒是都滿臉堆笑的,先是問顏彥吃過飯否,接著又問陸呦是不是去了書院,在書院還適應否。
“大孫媳婦,把你叫回來去送催生禮是我的意思,老一輩有講的,成親的小媳婦去,能沾點喜氣過來,說起來你成親也快四個月了。。。”后面的話陸老太太沒說下去,倒是瞅了眼顏彥的肚子。
顏彥忙把話接了過去,“回祖母,若果真借祖母的吉言,孫媳一定好好謝過祖母。來,這是剛出爐的點心,我特地拐過去取來的,給祖母和母親嘗嘗,這還有一盒是給四妹妹預備的。”
說完,顏彥特地打開了其中的一盒蕎麥面的紅豆面包,親自要水洗了手給老太太掰了一塊,剛出爐的面包確實帶著一股濃郁的麥香,陸老太太見顏彥如此給面,忍不住吃了一塊后又自己親手掰了一塊。
隨后,顏彥給陸老太太普及了些蕎麥對人體的諸多種好處,老太太聽了越發滿意,再也沒提顏彥的肚子,畢竟成親才三個多月,再看一段時間也不是等不起,左右陸呦又不用上戰場。
朱氏見老太太這么快又被顏彥收買了,暗自嘆口氣。
前天從明園回來,當著陸端的面,老太太就把顏彧貶了一頓,先不說她的才學品行,就說她那天的冒失行為就有失閨閣女子的大家風范。
是,馬氏事先可能不清楚陸家會來人,所以把人都帶來了,這個老太太不挑,誰叫人家和太后是親戚呢!
可顏彧后來倒是走啊,陸老太太的馬車和太后皇后的轎子停下來時,顏彧正在影壁前站著,那個時候,顏彧完全有可能避開,一個選擇是上馬車躲起來,還有一個選擇是退回去找間屋子躲起來。
可顏彧沒這么做,而是主動去太后的轎子前攙扶太后,說白了,她還是想在太后面前露個臉,想在太后面前表現她的乖巧和懂事,同時也好讓陸家高看她一眼。
可事實上呢?
顏彥一來,太后很快就松開了她的手,再后來,還得馬氏和顏彥出面替她解圍,自己丟人不算還得連累家人。
至于那些學識、口才、能干、聰明勁什么的更沒得比,用老太太的話說,給顏彥提鞋還差不多。
為此,老太太特地把陸鳴喊來罵了一通。
陸鳴倒是為顏彧說了幾句話,說是有陸家長輩在,顏彧也不能太過活泛張揚,所以只得低調些,這才是正經世家女子該有的禮儀規矩。
這話雖有幾分道理,但顏彧的聰明、能干比不上顏彥卻是不爭的事實,因而,老太太心口堵的那口氣猶自出不來。
為此,朱氏心里也滿是懊惱。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朱氏懊惱歸懊惱,但對顏彥她仍舊喜歡不上來,首先,她不喜歡顏彥的命格,命硬,克父克母,最后連祖父祖母也早早離開了;其次,現在的顏彥性格太強勢,或許是應了物極必反那句話,現在的顏彥和退親之前的顏彥根本是兩個人,以前的那個小姑娘沉著冷靜不張揚,現在可好,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不說,還有點咄咄逼人,那天的暖房酒可不就她一個人在那左右逢源?
因此,從性格上來說,朱氏還是喜歡顏彧這款的,只是她現在拿不準顏彧的心智和才智能不能撐起整個陸家,能不能守住陸家的這點家業,別的,她現在還真不求了。
不過這會見顏彥只用了一盒糕點又把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的,朱氏免不了為顏彧進門后的日子憂心起來,如果她得不到老太太的歡心,勢必也得不到陸端的認可,那么不但顏彧,只怕她也得受牽連。
顏彥見朱氏瞅著自己發呆,顯然是走神了,想了想,她笑著打斷了對方,“母親,這糕點現在還溫和著呢,母親這會若是不忙的話,我們先去吳家吧。”
主要是從吳家出來顏彥還得去一趟孟家,云家和其他幾家只能往后推推了,主要是顏彥這幾天的事情著實比較多,除了莊子里的事情,還有后花園,春耕馬上就要開始了,她最好是在這之前安排好這些事情。
“哦,也好。”朱氏回過神來,打發人去通知黃氏一聲。
“祖母,一會我還得去一趟我外祖母家,回頭我就直接回去了,這幾天事情比較多,等忙過這些日子,我再來看祖母。”顏彥和陸老太太打了個招呼。
“好,沒事的,我知道你是個做大事的,聽祖母的,把外頭的事情安排妥當了,早點搬回來,你二弟成親的日子也沒幾天了,早點回來幫你母親張羅張羅。”老太太也伸出手來拉住了顏彥的手。
她沒少看太后拉著顏彥的手摩挲,因而也想拿出自己的誠意來好好待顏彥,不說別的,連皇上都費勁心機想要這孩子的一個承諾,她可不能放著現成的機會不把握,萬一哪天陸家需要到她呢?
她和朱氏不一樣,經過那天一比較,她是半點也沒看上顏彧,也不相信顏彧能撐起陸家,所以她得未雨綢繆。
顏彥倒是沒多想,和朱氏黃氏從上房出來,三個人上了各自的馬車,沒半個小時她們就到了吳家。
因著原主之前也來吳家參加過花會,所以顏彥腦子里有吳家的印象,吳家也是國公之家,和陸家大小布局差不多,不過花草樹木沒有陸家蓊郁,也沒有陸家品種多,還有一點,吳家開枝散葉比較好,家里嫡出的庶出的一大堆,因而在財力上肯定比陸家要差一截。
當然了,顏彥是不了解這些的,這是原主出事之前陸含偷著告訴她的,彼時她們兩個還算是無話不談的手帕交,陸含有什么不可對外人說的秘密都愿意和原主分享,因為原主不但會開解她,還會替她保守秘密,偶爾還會替她出個主意什么的。
只是顏彥沒想到的是,這份友誼是建立在她是陸鳴未婚妻的基礎上,而不是對原主的認可。
這就沒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