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庭夜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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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終于可以吃飯了!”

姚小玲看了眼墻上的鐘,此刻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她白皙可愛的臉上瞬間就鼓了起來。

“今天那么忙,老板娘還要去隔壁打牌,真的是。”姚小玲怨念地對著余暢抱怨。

“今天剛好停雨了,所以大家都來添置些生活用品。我們快點把飯吃了,不然待會兒又得忙起來。”余暢邊說邊從一旁的微波爐里取出熱好的飯菜遞給姚小玲。

“又是洋蔥炒肉只有洋蔥系列。。。。。。”說好的兩菜一湯,一肉一素。現在完全就是兩素一湯。

“聽說洋蔥可以美容,你就當為了美貌吧”余暢笑著說。

“問題是我不喜歡吃洋蔥。”姚小玲給了余暢一個大大的白眼,“要不是現在工作難找,而這里又離我家挺近的,我真的不想再在這里干了。”

“是啊,這邊太多外來打工者,供小于求,很多人都陸續去別處找事做了。我就是覺得搬來搬去太麻煩,在這里湊合著過吧。”余暢嘆氣。

“可是暢哥,”姚小玲吃著飯盒里的飯,雙眼卻直勾勾地盯著余暢,“我覺得你挺有能力的。為什么不去找個更好的工作呢?”

“我嘛”余暢戳了戳飯盒里的飯菜,有點自嘲地笑笑,“反正我一個人,在哪兒都一樣。無所謂的。”

姚小玲看著眼前的男生,眉清目秀,干干凈凈透著陽光的味道,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雖然什么都沒有,卻完全不像那些社會上無所事事的青年,而是陽光的,帥氣的,能給人依靠的。其實余暢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不走,完全都是為了他。但他不走,是否也是為了自己呢?

“都幾點了,你倆竟然還在這里吃飯?是不是不想做了啊!”

正待兩人聊天之際,羅美娟從隔壁麻將桌上下來,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這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我們都忙到現在才有口飯吃。不信你看下微波爐,里面還熱著呢。”姚小玲氣不過懟了回去。

羅美娟哪里會不知道今天忙,她就是剛才輸牌了心里氣不過找人出氣罷了。

“行了,我們馬上就吃完了。”余暢不想兩人繼續爭吵,他快速地扒完盒子里的飯,就跑去洗手間洗碗。

“什么態度真是。這年頭,打工的比老板還牛氣。”羅美娟看到余暢一臉不甩自己的樣子,心里越想越氣,說話也越是惡毒。

姚小玲哪里氣得過她這么說余暢,剛想反駁,就見到十幾個人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姚小玲習慣性地打著招呼。

“你好,我們是宏陽公安分局的。請問余暢是在這里打工嗎?”

帶頭的人是呂長州,只見他走上前,拿出自己的證件給羅美娟還有姚小玲看。

“是,是的。他,他犯了什么事嗎?”剛剛還趾高氣昂的人此刻見了警察瞬間氣焰就下去了七八成。

“有一宗命案需要他回去配合調查,麻煩請他出來。”呂長州看了看四周完全沒有余暢的身影,這小子不會真的畏罪潛逃了吧。

“警察先生,你們會不會弄錯了啊?我知道那樁案子,死者是余暢的朋友,他不可能殺人的!”姚小玲急得眼眶都紅了。

“哪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這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撕了他那層皮里面裝著的是什么。”

眾人聽到羅美娟刻薄的話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但職責所在也不好說什么。鐘曉黎走上前去,冷冷地對著羅美娟說道:“麻煩你倆過來一下。”

“干,干什么?”羅美娟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協助調查。”

“我,我又沒殺人!我都不認識!”羅美娟激動地大吼。

“只是協助調查,錄口供、取指紋還有唾液而已。麻煩配合一下。”一旁的管逸上來解釋,但態度也是非常嚴肅和冰冷。

正待這時,余暢聽到外面的聲響便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他來了!他他他,你們找他就行了,與我無關啊!”羅美娟指著余暢嚷嚷。

“行了,安靜點,要是不配合的話,那就請你一起回警局一趟!”一旁的干警呵斥道。

羅美娟天生就是一個吃軟怕硬的主,被這么一呵斥,立馬就慫了,然后瞪了余暢一眼乖乖地走到鐘曉黎面前。

姚小玲一臉擔憂地看著余暢,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幫他。

“這位小姐請你也過來。”鐘曉黎叫道。

聽到女干警叫自己,姚小玲只好乖乖地走了過去。

這邊呂長州對著余暢說道:“麻煩你跟我們回趟警局。”

“是李姐的案子嗎?”余暢問。

“具體不能透露,請你配合。”呂長州沒有多說,只是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等我換身衣服可以嗎?”余暢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工作服。

“管逸,你陪他去。”

不多時,管逸就陪著換好衣服的余暢準備上警車,而在這時,周圍已經開始圍起了吃瓜群眾。甚至人群里竟然還有人指指點點和拍照。

“暢哥!”

余暢剛要上車就聽見身后姚小玲的喊聲。他回頭,就見女孩擔憂地跟了出來。

“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余暢笑著安慰。

“暢哥,”姚小玲紅著雙眼卻笑了笑,“等你回來,我想跟你說件事。”

“好。”余暢說完轉身進了警車。

等你回來,我想跟你說:我喜歡你很久了,若你不棄,請和我交往。

姚小玲在心里默默地說道。

余暢已經在審訊室里待了大半個小時,期間除了有警察問他要不要喝什么以外就沒有人再進來過。他心里開始忐忑不安,按理說他作為李玥的朋友,警察應該只是例行問話而已,可是看當前這仗勢,好像自己就是兇手或者犯罪嫌疑人了。

可我又沒殺人!而且我怎么可能去殺人呢!且不說李姐對我那么好,就是有仇的人,我也不會用這么極端的手段去報復啊!人就這一輩子,這一條命,不管富貴平賤,都應當尊重和珍惜。

想到這里,余暢的心又慢慢安定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相信警察不會隨便冤枉好人。

正待余暢在

胡思亂想之際,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余暢抬起頭,就看見了一臉嚴肅的張丹陽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女干警。

“張、張隊長。”余暢一看到張丹陽就莫名敬畏。

“記得我?”張丹陽倒是有點意外。

“記得。還記得你那天說的話。”余暢眼神清明地看著對方。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叫來嗎?”

“協助問話。”余暢乖乖答道。

“多大了?”

一旁的女干警見張丹陽開始問話,便開始記錄起來。

“23歲。”

“跟死者李玥認識多久?”

“四五年了吧,具體也記不大清楚了。”

“怎么認識的?”

“當年我高中畢業沒錢繼續讀書,就跑到宏陽影視城外面找事做。后來就認識了搞場務的李姐。”

“你們平時經常聯系?”

“恩,是的。只要一有活干李姐就會想到我。”

“什么活?”

“一般就是幫劇組打雜,有時候也會接一些群演的活。”

“那你知道死者生前有沒有什么仇人?或者,得罪過什么人?”

問話進行到這兒,余暢才敢正視張丹陽的眼睛。“李姐為人仗義,說話做事都非常有分寸,這樣的人怎么會有仇人呢?”

余暢的語氣十分篤定,張丹陽這幾日排查了李玥周圍的同事,得到的答案跟余暢的也差不多。于是,他轉了話題。

“你說你那天晚上很晚才回家,路過南湖路的時候在一家咖啡店門口躲了很久的雨?”

“恩,對。那天風也大,根本看不見路,我只能等到雨小了再走。”

“那你之后就沒遇到什么特別或者說奇怪的事?”

張丹陽終于把問題轉到了關鍵之處。

余暢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低下眉目,表面看去像是在認真回憶和思考,實際上他卻開始緊張起來。難道警察已經知道肖旻的事了?可要是知道的話,直接找肖旻不就好了,為什么還要找我來問話呢?

“我,我不記得了。”余暢再次陷入了要不要把自己救了肖旻這事說出來的矛盾中。余暢對自己潛意識里這么維護肖旻的行為感到非常困惑。就好像體內還存在著另一個靈魂,是那個靈魂在護著肖旻。

保護肖旻?余暢感到驚詫,他很肯定自己活了二十三年從來都沒失憶過,也很肯定以前從來沒遇到過肖旻。我為什么要保護他?

“不記得?”張丹陽反問,語氣依舊冰冷。“那你看看這照片,是不是會想起什么?”

一旁的干警把夾在記錄本里的一張照片遞給張丹陽。張丹陽隨即把照片放在了余暢面前。

余暢怯生生地拿起照片一看,上面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監控器拍攝出來的圖片。他看見一個人摔倒在雨中,這人,怎么那么像自己?

余暢突然想起來,自己剛跑出咖啡店的時候,好像被一個什么人給撞了一下。他松了口氣,因為他知道撞自己的人同肖旻是兩個人。

“這個我記起來了。當時雨小了很多,我就準備跑回家。剛一跑出去,就被一個人給撞了。我當時整個人都被撞懵了,當我起來的時候,那人就不見了。”

“對方的樣子你看清了嗎?”

“沒有。當時天黑又下著雨。而且他撞了我一句話沒說就跑了。我還奇怪呢,懷疑那是不是人。不然干嘛撞了別人連句道歉都沒有。”

“你懷疑那不是人?”張丹陽提升了語調。一旁的女干警記筆錄的手突然滑了一下。

“啊?什么意思?”余暢一臉懵圈地抬頭看著張丹陽,撞自己的不是人,難道真是鬼?

“不是你在懷疑那不是人?”張丹陽發現自己和眼前這孩子好像思維不在一個調上。

“哦,我是打個比方而已。因為一般普通人撞到別人,都會停下來詢問一下,但是他沒有。應該,應該不是鬼吧張隊長?”余暢嚇得臉色立馬白青了起來,“應該不會的,我能感覺到那撞在我身上的力度,不是說鬼,鬼沒有實體么?”

聽到他的話,張丹陽真想給他一巴掌。自己被撞得該死,竟然還不知道撞自己的是人是鬼。

“你再回憶一下,當時那個撞你的人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不著急,好好想想。”

“哦。”余暢又變成了乖寶寶樣,然后仰著頭,真的在非常認真地回憶。

也不知想了多久,突然余暢腦里一個靈光一閃而過。

“啊!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