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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這次的連環殺人案至今都沒有半點兇手的線索。我辦案這么多年來從未有過如此的挫敗感。但是，兩名死者如今還躺在太平間里，我每天都在跟自己說，張丹陽，若是你破不了案，還不了她們清白，給不了她們公道，你就罔顧了大家對你的信任，也配不上刑偵隊長這個職位。”

“張隊。”

“張隊。”

眾人從未見過張丹陽如此神情，大家知道這段時間來，壓力最大的就是他，休息最少的也是他。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兇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突然就沒了半點蹤跡，案子連進展下去的方向都找不到。

張丹陽做了個禁止的手勢，示意大家暫時不要說話：“言歸正傳。這次，我收到秘密線報，查到了兇手的一些蹤跡。”

聽到這里，大家的眼神明顯亮了起來，原來張隊是欲揚先抑。

“只是，此次我們要面對的，或許是從未有過的極度危險及狡詐的匪徒。我們暫時摸不清他們的底細、作案目的以及接下來的行動。但不管怎樣，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能放棄。所以，我將會派一些合適的干警跟著我一同去調查他們的蹤跡，而沒有通知的，希望你們能守好我們的大本營，等著我們打勝仗回來。”

“張隊，帶上我！”

“張隊，我去！”

“張隊，我可是你帶出來的，一定得帶上我，弄不好，我還能給你擋子彈呢”

“羅安你怎么說話的呢你！”

“好了，”張丹陽心下甚是感動，因為大家都知道此去的危險，甚至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但沒有一個人膽怯，沒有一個人畏縮，這就是自己這幾年帶出來的隊伍，他覺得甚是欣慰。

“誰也不要爭。到時候我會私下一一通知。畢竟這次的任務太過危險，若是有所顧慮，可以直接拒絕。但是這不是退縮，特別是那些有家庭有老婆孩子的，一定要考慮清楚。好了，會議就開到這兒。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

張丹陽說完，就站了起來，然后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大家此刻也沒有了剛才的嬉笑，他們看著隊長辦公室的透明玻璃窗，那里面依舊是那個帥氣逼人的男人，然而此刻，他的肩上擔負的東西，眾人雖不知道是什么，卻能感受到那千斤之重。

余暢看著那道身影看出了神，不得不說，自己被震撼了，震撼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才轉頭看見裴清笑著對自己說：“跟我到辦公室來。”

余暢一路像做錯了事的學生，亦步亦趨地跟在裴清的身后，直到走進辦公室，也低著頭站在角落一動不動。

裴清看見他那樣，心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干嘛呢？”裴清問。

“裴大哥。。。。。。”余暢一臉愧疚地不敢抬頭，“我剛才是不是給你丟臉了？”

“啊？”裴清滿臉疑惑地看著他，“丟什么臉？”

“就，就跳樓。。。。。。”

裴清這會兒真慶幸自己沒有在喝水，否則絕對一口水噴到余暢的臉上去。

“就你那貪生怕死的樣子，怎么會自殺啊？嗯，估計是叛逆期到了。”裴清摸著自己的下巴在認真思考著。

“裴大哥，你這是安慰我呢，還是在損我呢？”余暢抬起頭，一臉幽怨地看著裴清。

“我在夸你啊！”裴清一副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開竅的表情，“叛逆期到了，就說明你即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明天！”

“呵。”余暢發現，衣缽傳承這種東西，還是有那么一些必然性。

“對了，得跟你說件事。”裴清邊說著，邊走到門邊然后把門給關上。

“裴大哥你說。”余暢像個小跟班似的跟著他。

“剛才老張的話你也聽到了。我是肯定要去的，也想帶你去。但是，余暢，此去兇險異常，或許，我們都未必能活著回來。若是你不想去，可以立刻拒絕。”裴清盯著余暢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和張丹陽這么做是不是錯了。這孩子才二十三歲，這么的年輕，還有太多美好的未來在等待著他。可此一去，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他的安全。但他若不去，肖家那邊必然不會盡其全力。

余暢啊，我不是個好師傅，若終有一天你知道了，我做的一切，是否會對我心生怨恨呢？只是，雖然方式不好，但我的心里卻是真真正正想認你這個徒弟。

“我去！”余暢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早就想進一步接觸這個案子，這樣的機會別說你不叫我，我自己也會去找張隊說的！我不僅要抓到兇手給兩個朋友討回公道，還要保護好師父你，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你！”

余暢的話就像針一般刺進了裴清的心。裴清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圣人，萬事都是那么慈悲閔懷，他只是個凡人，還是個在世間摸爬滾打多年的俗人。對他來說，大愛才是他應該考慮的，寡讓眾、少讓多、次讓主，個人就應該要避讓大眾。

而余暢卻不是，他的眼里皆是他這個師父。

“余暢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裴清微嘆了口氣，“我問你一個問題。”

“裴大哥你說。”

“假如，有十個人，五個最杰出的科學家和五個普普通通的平民，他們一起落難在一個孤島上。突然有一天，這座孤島有座火山要噴發了。可就在這時候，來了一架直升機。原本他們以為自己可以得救了，卻發現，直升機只能帶走他們中的五個人，多一個都不行。若你是機長，你會帶哪五個人走呢？”

“哦，這個問題以前好像有人問過我，說是在一個孤島上，有什么科學家、運動員、哲學家、官員、小孩等等等，后來熱氣球來了，只能帶走兩個，問我怎么選擇”

余暢搖頭晃腦地開啟了自己的話癆模式。

“其實吧，這個問題說復雜確實很復雜，但說簡單呢也挺簡單。說多了，就是人的功利心太強以及自我優越感太重。這有本事的是人，沒本事的就不是人了？你說的那幾個科學家要不要吃飯睡覺上廁所？也要對不對，那都是凡人，看不起誰啊？現在的人看東西，喜歡戴有色眼鏡，所以如今世界這么亂，各種爭端戰火，就是站在最頂端的那一些人太不把普通人當人看了！普通人怎么了，上萬年前，誰還不是穿著樹葉滿山跑的？不是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那越有權力的人就應該越要保護弱小，而不是想著怎么徇私枉法。所以，裴大哥，你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哪有那么巧合剛好五個科學家和五個普通人一起困于荒島的，哪有一個孤島冒出那么多科學家運動員小孩子等著一個熱氣球來救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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