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一聽老太太的口氣,就知道眼前這個老太太肯定認識楊柳。
于是,李秋月臉上笑得越發燦爛,道,“大娘,我有個好朋友,叫蘇西,楊柳是她親媽,蘇西現在長大了,一直想來看看楊柳,卻不知道楊柳住在哪兒?”
周大娘疑惑道,“楊柳是有兩個孩子,但他們都是許大昌的孩子,都姓許,沒聽說過一個姓蘇的?”
李秋月解釋道,“大娘您不知道,楊柳在嫁給許大昌之前是結過婚的,只是那家人成分有問題,楊柳在生了蘇西之后,就跟蘇家人劃清了界限,后來又嫁給了許大昌。”
周大娘一臉恍然,然后對李秋月道,“楊柳他們家住在4號樓104房。”
李秋月默默的記下楊柳家的地址,見面前的老太太已經洗完了衣服,就笑著問,“大娘,您貴姓?”
大娘一邊甩衣服一邊說,“我姓周。”
李秋月等周大娘把衣服晾到晾衣繩上,從口袋里掏出幾顆糖,塞到周大娘手里,笑著說,“周大娘,這是我的喜糖,您拿回去,給孩子們吃。”
周大娘頓時不好意思道,“昨天富貴兒已經給了糖,這糖金貴,我不能要。”
李秋月忙道,“周大娘,您就拿著吧,我家里還剩了不少喜糖,我自己也吃不完。”
周大娘推辭不過,就接了過來,面對李秋月,態度也好了不少。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于是李秋月再問周大娘問題的時候,周大娘也不會愛答不理了。
只聽李秋月道,“周大娘,楊柳嫁給許大昌之后,日子過得怎么樣啊?”
周大娘撇了撇嘴,對李秋月說,“許大昌以前是廠里運輸隊的,每個月不但工資高,還能從外省帶來新鮮的東西,楊柳的日子,過得挺滋潤。”
“可10年前,許大昌出了車禍,沒了雙腿,他們家的苦日子就來了,楊柳嫁給許大昌之后,生了兩個孩子,大女兒叫許青蓮,今年已經17歲了,在上高中,小兒子叫許平安,今年15歲了,在上初中。”
“許大昌沒了雙腿之后,他們家所有的生活重擔,全都壓在了楊柳身上,許大昌的工作沒了,于是,廠子里就給楊柳安排進了工廠,當了紡織工人,可紡織工人跟司機的工資能比嗎?”
“以前許大昌一個月能掙四五十塊,現在楊柳一個月只能掙30多塊,30塊聽著不少,可她要養一大家子呢,更別說她的兩個孩子還在上學,這負擔啊,大著呢。”
李秋月點了點頭,然后又問周大娘,“那楊柳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呀?”
“這...?”周大娘有些為難,似乎在猶豫該不該告訴李秋月。
李秋月見此,柔聲哀求道,“周大娘,您就告訴我吧,您就算不告訴我,我以后住在這個大院里,有些事情,總歸是會知道的。”
周大娘聽了,就壓低嗓音對李秋月說,“我告訴了你,你可一定不要告訴別人說是我說的。”
李秋月忙點頭道,“大娘您放心,我肯定不說。”
周大娘于是就小聲對李秋月道,“據說,那個許大昌出車禍的時候,傷了命根子,不能再跟楊柳……”
“楊柳耐不住寂寞,跟廠子里好幾個男人都曖昧不清,是廠子里有名兒的破鞋。”
李秋月聞言,挑了挑眉,她還真沒想到,蘇西的親媽竟然會是那種人?
不過這樣更好。
李秋月忙道,“周大娘,多謝你了!”
周大娘擺手道,“行了,你要是去找楊柳的話,她現在還沒下班,家里只有許大昌在家。”
李秋月沒有急著去楊柳家,她要找的是楊柳,并不是許大昌。
于是,李秋月耐心的等到中午,李秋月早早的就等在了楊柳家門口。
楊柳家的房子很小,只有20平,卻住了一家4口,而且,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房子里面亂糟糟的。
工人們陸續都下班了,不時有人好奇的打量李秋月,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纖細的女人,出現在李秋月的視線中。
這個女人約40歲左右,皮膚白凈,臉上長了些細紋,穿著整齊干凈,容貌與蘇西那個女人,還有一點點相似。
李秋月眼睛一亮,就像那個女人朝自己走了過來,李秋月就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她要等的人。
“楊阿姨…,”李秋月開口喚住了楊柳。
楊柳蹙眉看著面前陌生的女孩子,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李秋月笑著上前道,“楊阿姨好,我叫李秋月,是蘇西的好朋友。”
楊柳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李秋月。
李秋月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依稀記得是曹主任新娶的小媳婦,而蘇西這個名字,更是喚起了楊柳腦海中最深處的記憶…...
楊柳緊抿著唇,嗓音略顯低沉的問道,“你找我有事兒?”
李秋月笑著說,“楊阿姨,我跟蘇西是好朋友,我們倆也是同村的,西西現在長大了,您就不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嗎?”
楊柳聽了李秋月的話,忍不住低低嗤笑一聲道,“她現在不管過的好還是壞,跟我也都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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