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到家的時候,凌霄已經睡覺了,嚴金玲坐在客廳里看一本裝修案例書,打算為年后新家的裝修準備點兒知識。
看到女兒這么晚回來,嚴金玲很是驚訝:“誰送你回來的?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吃過飯了沒有?”
一進門就是溫暖的氣息,凌蔚只覺得踏實和舒服,她把圍巾給摘了,脫了外面的羽絨服。
“菲姐去接的我,晚上吃過飯才出發的,你怎么還不休息?”
嚴金玲給凌蔚倒了杯牛奶放微波爐里熱,說道:“睡不著,看看書,參考下別人是怎么裝修別墅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生之年內居然能住上別墅,怕把好好的房子給糟蹋了,所以關于裝修也是慎之又慎。
凌蔚笑:“這種專業的事咱們還是花點錢找專業的設計師來弄吧,你別操心了。”
嚴金玲卻說道:“我不操這心,還能操什么心,你這里我什么也幫不了,凌霄現在也懂事,回家寫作業根本就不用我催,自己就能主動寫好作業,還知道預習明天的新課。”
之前她去打理凌蔚的事業,卻對凌蔚毫無幫助,只好自己默默退回來。
日子過好了,也不用像以前一樣累死累活去送牛奶送報紙掙幾個吃飯錢,一時閑得沒事干,就覺得空落落的。
凌蔚聽出了嚴金玲語氣里的失落,于是問道:“我之前聽錢串子說你想開餐廳?”
若是她媽真想開,那她就投個幾十萬,就當給嚴金玲找點兒事做。
誰知嚴金玲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那個料,開餐廳我也就是一時的想法,錢串子跟我分析了開餐廳需要注意的事項,我一項都不懂,真去開,也是浪費錢,不開了。”
說完這話,嚴金玲就又回廚房去給凌蔚端熱好的牛奶。
凌蔚拉了她媽坐下,問道:“媽,以前咱們家艱難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把我和凌霄供養出來之后,你想要干什么?”
嚴金玲愣了愣,好似在回想往事,過了一會兒,凌蔚把牛奶喝完了,她才恍然笑了下。
“你爸爸在的時候,我們兩還說過等你們長大了,我就陪你爸爸去找找家人;后來你爸爸去了,我也只顧得上發愁怎么把你和凌霄養大,生怕哪一天我直接累倒了,還沒有把你兩撫養長大成人,哪里有心思想以后的事。”
凌蔚的爸爸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人。
這件事凌蔚從小就知道,但她沒想過爸爸還想過要找親人。
她問道:“我爸爸難道記得他的親人?還是有什么認親的東西?”
嚴金玲搖頭:“你爸爸只記得發了大洪水,他在水里飄的時候被人給救了,然后送到了孤兒院,全身上下哪里有什么東西,干干凈凈的算了,你爸爸已經不在了,這事兒就這樣吧。”
提到犧牲的丈夫,嚴金玲心情有些低落起來,她站了起來。
“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
看著媽媽落寞孤寂的身影,慢慢走進房間,凌蔚一時也有些唏噓。
要不,給她媽找個老伴?
這個事兒等哪天有機會提一提,看看她媽和凌霄什么意思,若是她媽愿意,她就給她媽找一個老實可靠會關心人的老伴。
第二天,她哪里也沒有去,就待在家里和凌霄一起打游戲。
這方面姐弟二人旗鼓相當,打得難分難解,一時家里面熱鬧得不得了,有了點兒過年的氣氛。
中午吃飯的時候,嚴金玲給錢串子打電話讓他來家里吃飯。
錢串子一到,就把凌蔚給擠了開來,他和凌霄兩人抱著游戲手柄坐沙發上PK了起來。
凌蔚則是幫嚴金玲擺碗筷。
正要開吃時,就有人敲門了。
錢串子眼睛一瞇,說道:“該不會是葉二少和那個傻大牛吧?”
來凌家吃飯,除了他之外,葉星辰主仆也勤快的很,而且他們互相之間并不對付。
看錢串子反應,嚴金玲好笑地在錢串子肩膀拍了一巴掌,然后自己去開門。
或許是因為家里人口凋零的緣故,嚴金玲最是喜歡家里熱熱鬧鬧的,所以很喜歡錢串子葉星辰等來家里吃飯。
結果來的人并不是葉星辰主仆,而是謝卓菲。
謝卓菲手里拎著大包小包七八個,進門喊了聲“阿姨好”,就將衣服一股腦都堆在了沙發上。
凌霄立刻扔下筷子,跳到那些衣服袋子跟前,笑問:“菲菲姐,是不是給我買的衣服啊?”
一看他那疑似有些油亮的手要去抓袋子,正脫著外套的謝卓菲立刻大喊一聲:“住手!”
這一聲吼頗有些膽顫驚魂的意味,把家里的幾個人都給嚇了一跳。
嚴金玲過去把凌霄給拽了過來,呵斥:“哪里都有你,你又不是沒有衣服穿,你那衣柜可是塞得滿滿的。”
謝卓菲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道:“阿姨,對不起。我不是.主要是這些衣服特別貴重,一件就好幾十萬,里面兩件禮服甚至都上百萬了,我忍不住就小心謹慎了。”
一聽這話,大家更加驚奇起來。
錢串子也從飯桌前站起,走了過來,問道:“你從哪里搞來的衣服?哪個品牌這么大方一次就給凌蔚借這么多衣服?”
嚴金玲和凌霄俱都以為是給凌蔚借來參加活動的衣服。
謝卓菲笑了笑,卻看向凌蔚。
凌蔚秒懂!
這些衣服是之前趙曦邇說的,趙信讓歐洲那邊的人幫她買的Bli和Kalilawo的衣服!所以謝卓菲才會這么鄭重其事地給她送到家里來!
她狐疑地走過去,一共七個袋子,袋子都是黑色的布袋子,上面沒有任何文字和標志,但那些袋子一看便不是普通布料。
她翻開一個袋子,卻掏出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包著一層油紙的衣服,把油紙扯開,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衣。
在其他四人的炯炯注視下,凌蔚將襯衣提了起來,抖落開。
一件女式白襯衣。
一件毫無裝飾,十分簡單的白襯衣。
凌霄先撇嘴:“什么嘛,包裝得這么鄭重其事的,怎么就是一件襯衣啊,一點兒都不好看,給我我也不要。”
嚴金玲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一摸那布料,手到跟前,卻還是又收了回去。
“這衣服的布料好像很不一樣,很高級的樣子。”她說道。
錢串子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摸著下巴,嚴肅道:“看起來好像很簡單,但又很不簡單,這衣服很精致,線條很漂亮,如果幾千塊的襯衣是平民的話,這件就是尊貴無比的女王。”
他再想不出其他的詞語,但是覺得這件衣服比他在商場里看到的幾千塊的襯衣高出了很多檔次。
謝卓菲則是感嘆:“怪不得Peter指名要你穿這個牌子的襯衣,我很期待你穿上的樣子,也很期待Peter看到你穿著它的樣子,更加期待大片拍出來的效果,我覺得會創造經典。”
大家看向謝卓菲,有些不懂謝卓菲說的是什么,但覺得好厲害的樣子。
凌蔚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房子沙發上,然后趕緊去衛生間仔細洗了一遍手,把手擦干凈后,才再次出來,如對待珍寶一般把衣服再次按之前的樣子折疊好,用油紙抱住,然后再放入硬挺的盒子里。
凌霄道:“姐,我發現你這樣子,比你收拾自己的首飾時還要認真。”
凌蔚還沒說什么,錢串子就先說話了:“這衣服要幾十萬,比你姐那幾千塊買來糊弄人的首飾貴了一百倍,自然好認真對待了。”
提起幾十萬,眾人齊齊抽了一口氣。
嚴金玲感嘆:“我總算明白為什么一件衣服能賣那么貴了,原來人家貴是有道理的。明明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白襯衣,愣是能做出萬丈光芒的效果來。”
“凌蔚,你可得小心點兒,要是弄壞了一點點,咱們就得賠錢的,我會肉疼的。”
她不知這是趙信買給凌蔚的,只當是如以前一樣,謝卓菲給她借來的參加活動用的。
凌蔚也不解釋,這事兒解釋起來就是自找麻煩。
但錢串子很快發現不對勁,這么貴的衣服,一件已經是極品,誰家能一下子借出這么多來,他狐疑地看向謝卓菲和凌蔚,卻被凌蔚一個眼神給壓住了。
大家心不在焉地吃了飯,然后誰也不離開,嚴金玲飛快收拾了飯桌,便加入眾人包圍凌蔚的隊伍。
“凌蔚,你去都試下嘛!”
“對,讓我們長長見識,看看上百萬的衣服到底有什么不一樣。”
“我們強烈要求先睹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