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九十九章高級合伙人會議(八)
正文卷第九十九章高級合伙人會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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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惜春衣書名:
張媚的話得到好幾個人的應和,她不由地得意起來,正想趁熱打鐵,繼續發揮,卻收到李立星無表情的一瞥,她心里雖然不解,但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吳惠明揣摩李立星的心意已經爐火純青,看到李立星稍微一瞄已經頓悟,現在黃一曦進入辯論賽已經是司法局點名鐵定的事,做為一個律師協會會長,除非有能扭轉司法局決定的力量,否則李立星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樣任張媚為所欲為,而且黃一曦比賽后要是得了名次,這樣對她對律師事務所的名譽有害無益。
李立星要趕走吳青意的目的已經達到,且前些日子又有張媚唆使吳青意兒女來律師事務所鬧事被揭穿,此時無論如何李立星都不會將黃一曦置之死地。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李立星向來都很會隱忍。
想到這吳惠明趕緊看了一下其他議題內容,把一個有關高級合伙人利益議題調到前面,他話不多卻正中中心,幾句話闡明后立刻引起大家的關注,看到大家不再討論黃一曦,他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又看了一下李立星有點緩和的神色,身后悄悄伸出一條尾巴愉快地搖晃。
反倒是吳青意,在會后眾人走后立刻將黃一曦叫到辦公室,詢問辯護方案被否決后的打算。
吳青意其實早從他人嘴里聽到兒女來鬧事的事,看到黃一曦只字不提心里更加內疚,這位可敬的老人一點也沒有考慮自己,反而一心一意為黃一曦打算,“既然高級合伙人決議沒有通過,你還是放棄無罪辯護的方案,從罪輕那方面辯護吧。”
黃一曦搖了搖頭,陳大丫除了首犯外,既無自首又無立功情節,要罪輕辯護很難達到目的。
“那么,你放棄這個案子,讓當事人或其家屬另外聘請律師,最好是請外地律師。”
不管哪個行業,都有外來和尚會念經的想法,遠香近臭都是如此,除此之外,外地律師在無罪辯護上還有其特殊性。
外地律師最大的優勢與最大的劣勢是一樣的,那就是“跟大家不熟”。“跟大家不熟”意味著他們不擅長“勾兌”,與辦案機關特別是辦案法官沒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無辜的案件最怕的是妥協,甚至辯護人屈從壓力不得不修改辯護策略。“跟大家不熟”,許多時候只能“靠技術吃飯”,對程序、證據會看得很緊。
“跟大家不熟”也意味著他們不可不看別人“臉色”,也不接受有關部門“協調”,完全可以從事實出發從證據入手。與辦案人員“不熟”,他們也不知道律師底細,也會在庭審中謹慎得多。
“外來和尚會念經”,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大家普遍認為“外來和尚”沒有兩把刷子不敢過來“念經”。
吳青意的意思是黃一曦或者全部放棄由外地律師單獨辯護,或者和外地律師合作辦案,由外地律師“主刀”,而不管是實際上或者是表面上,由黃一曦負責程序性事務例如會見、閱卷、提交材料,必要時還可以與外地律師“唱紅白臉”。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主意,至少在吳青意現在來看來就是如此。如果黃一曦不想放棄無罪辯護這個方案,這樣的配合,在吳青意看來是最合適的,能繞過高級合伙人否決更能起到作用“強強聯合”的“優勢互補”作用。
“我倒是想,可是陳大丫哪來的錢再請律師?在知道我已經成功會見后,她親屬現在已經不接我的任何信息了。”黃一曦苦笑,“總不能讓我自掏腰包去聘請吧?”
做為一個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律師,黃一曦一直有這樣的工作原則,頭可斷,血可流,律師代理費不能不收。
說白了就是:貼工可以,貼錢不行。
律師的工作時間是很寶貴,很多當事人不理解,心想我這個案子簡單,我把證據交給你寫份起訴狀或答辯狀不就行了嗎?
可惜當事人卻忘記了,每個當事人的具體情況不一樣導致訴訟事由、辯護理由還有著重策略都不一樣,一個負責任的律師,要花大量的時間進行證據的整理,資料的查詢、調查走訪證據,辯護方案的斟酌、掌握新情況后的調整,甚至對法官以前的判案風格、對方辯護人的辯護風格都得深入的研究,隨時調整。
一張薄薄的法律文書,表面上看內容也沒有什么,實則不知道花費了律師多少的精力。
有人以為,查查資料根據法條就能輕松做到當事人要求,如果那么簡單,當事人自己拿一本法律詞典就能,還要律師做什么?
2018年法律資格考試,司法部大爺就是這樣,法條你盡可以翻,你能考過就算我輸!
紙上談兵尚且不易,何況現實一個復雜的案件,方方面面,邊邊角角,牛鬼蛇神,各中奇葩逸事,只有你想像不到的,沒有你意料得到的。
吳青意沉默了,黃一曦看著憔悴的師父,反而出口安慰,“您老別急呀,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黃一曦,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村必見黃一曦。”
“你就貧嘴吧,法院限定交上訴狀的日期快到了,你如果寫無罪辯護無法蓋章,你要怎么辦?”吳青意沒有黃一曦的輕松。
吳青意可以想像到,黃一曦要做無罪辯護,根本不可能蓋到公章。
“那就寫罪輕的上訴狀嘛”黃一曦狡猾地笑了一下,唱起七字仔調“他有他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墻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支紅杏出墻來……”
不是黃一曦不告訴吳青意,吳青意都要走了,她不想吳青意到最后還讓李立星記恨。
而且她說的也是實情,她可是良民,不,聽話的律師一枚,你讓我不能做無罪辯護,我就不會做無罪辯護,就算我做了,你也不會蓋印不是。
黃一曦可以想像,在她交了二審上訴狀之前,律師事務所里所有的律師蓋章,一定會由張媚親自接待,她除了防黃一曦,包括所里其他的律師和后勤人員,在她眼中肯定都不是好同志。
“什么亂七八糟的……滾!”
“得令……嗆嗆嗆嗆……”黃一曦順手撈起雞毛撣子插在頸后,邁著戲臺上武將騎馬的走步華麗麗地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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