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上臺,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讓開術者的位置,站到助手端。
雖然前列腺介入栓塞手術,鄭仁從帝都回來后就沒再做過。但現在鄭仁比帝都的時候,又有了新的提升——巨匠級手術水準和宗師級,有著巨大的差別。
這一點,在tips手術中已經有了證明。
鄭仁也有些好奇,前列腺介入栓塞術,會有什么樣的提升呢?
患者的增生的前列腺有五個不同分支的毛細血管網,鄭仁只準備做其中一個,剩下的是教學資料,讓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去嘗試栓塞。
導絲、導管,造影,換微導絲,開始超選,按部就班,有條不紊。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想要全身心的投入到手術之中,可是昨晚喝的實在是太多了,他的頭嗡嗡作響。
想要專心,當視野的焦點一匯聚,教授的腦子就會暈一下。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今天要做前列腺介入栓塞術,自己偏偏要和那么多酒!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記憶中,最后的片段是和常悅喝酒。那之后就斷片了。
再發生什么,他一點都不記得了。
今早起來,躺在酒店的床上,懷里還抱著他的小情人——小提琴。
這可怎么辦?教授苦惱,教授郁悶,教授一把一把薅頭發。
“富貴兒,你來試試。”正在努力對焦的教授耳邊傳來鄭仁的聲音。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怔,剛才不是在造影么?自己又走神了?
努力克服宿醉的不適,教授看了一眼影像,第一組毛細血管網被栓的結結實實的。
超選、栓塞,然后再造影,毛細血管網已經不見了。
他……他是什么時候做的這一切?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下子瘋了。
莫名的慌張。
tips手術看不懂,也就算了。連自己心心念的前列腺介入栓塞術都看不懂么?
不!一定是宿醉,這該死的宿醉。
鄭仁說完,舉起手,平胸,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轉身,和教授背靠背。
教授迷茫的站到術者位置上,鄭仁再轉身,站到助手的位置。
“就按照我剛剛的手法來做,很簡單的。”鄭仁的語氣很平和,沒有一絲煙火氣,“來試一試,富貴兒。”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心塞塞的。
試一試?看都沒看見,試個毛線啊!
要怎么做?超選?毛細血管網的直徑那么細,怎么超選?
鄭仁也很奇怪,平時看起來神采飛揚的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為什么現在像是傻逼一樣站在這里,連動都不動?
用胳膊肘碰了碰教授,“喂,富貴兒,你倒是動手啊。”
跟第一次上臺的小大夫一樣,鄭仁也很無語。
剛剛手術做的特別順利,比在帝都的時候,手術水平果然提高了一個幾何數級。
鄭仁表示很滿意,要是自己做,整臺手術耗費的時間估計會在一個小時以內。
只是教授……難道他被自己的手法震驚了么?還是因為宿醉?
這下子有點麻煩了。
鄭仁問到:“富貴兒,你是不是不舒服?”
“呃……”
“要不我自己做吧,你去休息一下。”鄭仁道:“實在想學,下次教你。”
鄭仁很想完成系統那個大豬蹄子頒布的任務。
但是完成任務的前提,絕對不能建立在讓一個宿醉的醫生不在狀態的基礎上。
教授心神不定,明顯不在狀態。
任務……還是算了吧,先把手術做了再說。
聽鄭仁如此“體貼”的話,教授后背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豎起來了,像是一根根針似得,要把無菌帽都頂飛。
“不!老板!”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馬上堅定的回答道:“我可以,我現在就做。”
“……”鄭仁也很無語,這要是自己的患者,早都一腳把教授踹下去了。
但這名患者畢竟是來自海德堡大學醫療中心,本質上來講,人家是奔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來的。
自己只能算是客座教授。
“那你要專心一點。”鄭仁告誡教授,語氣里已經有了一絲嚴厲。
“老板,請您把我當成一名小大夫,我要是再破馬張飛的,你就直接削我!”教授說完,便開始進行超選。
手術再一次開始。
小奧利弗穿著鉛衣,站在兩人身后。
看到鄭仁栓塞了第一組毛細血管后,小奧利弗終于無奈的承認,這個東方的大男孩的確擁有上帝的青睞,被上帝親吻了雙手。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手術根本不可能進行下去。
這種手術,已經超出了小奧利弗對介入手術體系的認知與判定。
手術做的很漂亮,特別漂亮!
接下來他看到那個東方的大男孩和教授換了一個位置。
小奧利弗更加專注,看樣子是教授要做手術了。
教授從前的助手,最多只能堅持23個月,不管給多少薪水,都會辭職。
而小奧利弗是擔任教授助手時間最長的一個人。
他對教授充滿了崇拜,要不然也不會在脾氣古怪、暴躁的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手下擔任助手,長達一年零八個月。
教授要動手了!小奧利弗心里升起一股子期盼,教授一定……或許……差不多……不會比那個東方男孩水平差吧。
他很希望教授能展現出最高的技巧,完美的拿下這一臺手術。
雖然這種期待基本不可能發生。
可是,換了位置后,手術沒有繼續。站在術間里的兩個人,在交流起來。
這是怎么了?難道教授的小老板在教他怎么做手術?
他已經初步有了一定的漢語基礎,能聽懂鄭仁與教授之間的對話。
天啦!這竟然是真的!
小奧利弗來到中國后,沒見過鄭仁做手術,他對鄭仁一切的認知來自于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講述。
原本不肯相信,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過了一會,手術開始繼續,屏幕里出現了影像,是教授在做超選。
展現出來的手法小奧利弗很熟悉。
從前,他會認為教授的手法已經是世界頂尖的手法,不會有人超越的。
可是,凡事就怕比較。
剛看完鄭仁栓塞第一組毛細血管,再看教授的超選……我的上帝,和鄭仁的手術手法相比,教授的手術簡直讓人無法直視!小奧利弗要不是戴著無菌手套,肯定會用手擋住眼睛,不愿意再看哪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