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直播間

2642 抑郁了

912手術室里,蘇云拿著手機歪在沙發上。

“老板,南山市那面說是想請咱們去一次。”蘇云道。

鄭仁專心致志的看著手術,問道:“有事?”

“這不是乳糜瀉的患者診斷明確了么,吳院長想找你去講一講到底什么病應該送去人民醫院就診,什么病應該留在精神病院就診。”

“……”鄭仁沉默,肩膀微微聳了一下。

“這個話題太大,那我直接回了。”蘇云道。

“呃……先別。”鄭仁道,“我想一想,約的周幾?”

“嗯?很少看你這么有興致,是怎么想的呢?”蘇云奇怪的問道。

“這個話題很大,但也比較重要。”鄭仁道,“就像是昨天的那個患者,不吃面食就能好,要是送去精神病醫院這人不就廢了么。”

“我總結一下相關的病情,你那面先應下來吧。”鄭仁輕聲說道。

“嘖嘖,老板威武。”蘇云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

“林淵,后手再低一點,這塊已經說了你三次了。”鄭仁沒有搭理蘇云,而是按下對講器,和正在做手術的林淵說道。

“你要求的太嚴格了,林淵接觸的還是少,再做200臺手術估計才能有突破。”蘇云在后面評價道。

“嗯,以她的悟性,差不多是這個數字。”鄭仁點了點頭。

“小石頭那面的結果你看了吧。”

“看了。”鄭仁道,“我對一期效果還是有些不太滿意。”

蘇云怔了一下,“老板,血液里的腫瘤細胞已經發現部分得到控制,你還不滿意?想上天?這還是初期的效果,估計過幾天做了對應的改良后會更好。”

“嗯。”鄭仁道,“應該能做的更好。不過小石頭給我一點驚喜,他到現在為止完全沒有副反應。”

“那孩子抗造。”蘇云道,“就說他那身病,換別人早都死了,他不一樣還扛著呢么。”

“小石頭的事情再說,回來的路上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等我再和勃塔聯系。”鄭仁道,“這個藥口服的作用還能再強一點。”

蘇云看著自家老板的背影,有時候還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控制腫瘤細胞逆轉錄過程,遏制有絲分裂,散在的腫瘤細胞數目沒有明顯的增加。富貴兒說勃塔實驗室那面已經興奮的準備酒會慶祝了,可老板竟然還不滿意。

這貨真的是準備上天么?

有時候覺得這個憨貨還真是挺有意思的,蘇云微微搖了搖頭,忽然說道,“對了老板,小石頭今天問了我要了外網的賬號。”

“賬號?什么外網?”

“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這個走之前就給他了。”蘇云道,“他說還不夠,我把Excerpt

Database的賬號給他,順便把Medline的賬號也給了他。”

“他上這些專業網站做什么。”鄭仁忽然側頭,看著蘇云問道。

“學唄。”蘇云道,“他可能是覺得屬于他的時間長了點,想自己學,然后給自己治病。我估計這孩子和你一樣,對別人多少有些不屑。這是發自內心的驕傲或者說是傲慢也可以。”

“他還太小很多東西看不懂。”鄭仁搖了搖頭。

“前一段時間是誰說他生而知之的了?”蘇云抓住一個破綻,笑呵呵的懟了回去“我看了他在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的瀏覽記錄,都是和勃塔實驗室研究的方向有關的資料。”

“嗯,看吧。”鄭仁倒也無所謂,小石頭想看就看唄,只是一些公開的資料。原本以為送給他一部手機,他會用來打排位賽,消磨時間。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開始做起生物工程的研究來了,鄭仁并沒報什么希望。

雖然說有些絕世天才,比如說愛因斯坦根本不需要什么實驗室就能提出猜想,事后證明還是正確的,至少會給科研提供一個思路。

但鄭仁并不認為小石頭會做到這一點,像愛因斯坦那種天才可不是隨便就能抓到的。

寧橋在準備午睡。

他和別人不一樣,對午睡、午休沒有渴望,而是有著一定的恐懼。

自從診斷抑郁癥以來,寧橋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工作壓力大,生活沒有任何吸引他的地方,天都變得灰蒙蒙的,也不知道多久沒見過太陽了。

別人午睡都是休息,而寧橋午睡則會陷入無邊無際的夢魘之中,難以自拔。

但晚上休息的本身就不好,中午要是不睡一會的話怕是下午沒什么精神,又要挨老板罵。

其實也不是每次入睡都會進入那種無止境的夢魘中,每天睡覺都像是撞大運一樣,寧橋也是沒什么好說的了。

偷偷的把中午要吃的安非他酮拿出來吃掉,有抑郁癥的事情寧橋沒和任何人說,他總是怕別人會用異樣的目光看自己。

在寧橋看來抑郁癥就是精神病,他可不愿意讓別人在背后說自己是精神病。

發自內心的不想睡覺,只是他已經熬不住了,精神陷于隨時都會崩塌的邊緣。

找了一個沙發躺下,他蓋著自己的外衣,和同事招呼了一聲便閉上眼睛。

希望沒什么事兒,希望沒什么事兒,寧橋心里默念著。

閉上眼睛,寧橋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腦子里像是裝滿了漿糊一樣,有些迷糊、太陽穴蹦蹦的疼。

真是遭罪,到底什么時候才是盡頭啊,寧橋心里沮喪的想到。死亡或許是個終結,在迷迷糊糊中,他想到了死。

似乎只有生命結束了自己才能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吧,寧橋嘆了口氣,腦子里更迷糊了。

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寧橋覺得自己“睡”了一覺又一覺。只是睡眠質量相當差,睡了比沒睡還要累。

“小橋,起來起來工作了。”同事在一邊喊道。

“哦。”寧橋全身骨頭節都覺得疼,下午的工作不知道做成什么熊樣。

估計老板會痛罵自己也說不定,人生啊,還真是無趣。

寧橋爬起來,心里想的都是一旦被老板開除,自己該怎么辦的事情。

可是下一秒鐘,他就愣住了。

辦公室里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一陣寒風吹過,桌子上的紙輕輕的動了動,刷刷的響聲透著一股子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