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自那日獻唱后,玉璇璣便給墨楚燁留下了一個極深的印象,在那之后墨楚燁批閱完奏折,便會不時的回承乾宮一趟。
一連數日后,玉璇璣以自己對墨楚燁的了解,進而投其所好,漸漸地讓墨楚燁對她的好感便是與日俱增。
“玲瓏,你可真是有一手啊!短短數日便能讓墨楚燁對你產生興趣。”休息的間隙,白冉眉飛色舞的沖玉璇璣打趣道。
玉璇璣放下手中的活,眸光一沉,抹了一把額間的熱汗,她轉身甚是不以為然的道:“這叫策略。”
“哈哈,還是你知道的多。”白冉笑吟吟的道,絲毫沒讀懂玉璇璣的話中有話。
玉璇璣亦是沖她笑了笑,但也未曾點明。她要的便是這神不知鬼不覺的效果。
不過照著境況發展下去,她得提早做些準備……不……或者說她得加快計劃的延展,不過她得先甩開白冉再說……
“嘶……我肚子好疼。”她突然捂著肚子,十分痛苦的模樣。
“你怎么了?”白冉反應過來,幾步上前便慌忙扶住了她。
“葵水來了,無礙。”
“好吧,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會”白冉眉間的擔憂化解了幾分,遂而提議道。
“嗯。”她面含隱忍之色的點了點頭。
葵水來時的那股子疼意,她是有所體會的,所以此刻演出來的效果,自是入木三分,不會讓白冉起任何懷疑之色。
白冉將她扶回了她們午休時的地方,多嘴的關心了幾句,但玉璇璣一直推脫無虞后,白冉尚且算做安心的離去。
白冉前腳剛走,玉璇璣便從床榻上一個打挺坐了起來。警惕的觀察了一會,她方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她的記憶力本就驚人,加之上次因不認得路吃了虧,于是短短幾日,她便將皇宮的路摸得一清二楚的。
“我給熬了一點紅糖水。”白冉說著便推門走了進來,然而床榻上那還有玉璇璣的影子
白冉的笑意悉數凝固在了臉上,眼眸微微一瞇,將糖水擱在桌上,她試著又喚了幾聲,但仍是未得到回應。
與此同時,玉璇璣憑借著記憶終于走到了太醫院。
她第一眼便望見了在院中忙活著晾曬藥材的阿寒,彼時的阿寒已然長成了少年模樣,但那俊俏的臉上仍有幾分未脫的稚氣。便是這么一個少年,如今已然是這太醫院中小有名聲的御醫。
一時間她心中不由滿是欣慰與自豪,她將阿寒當做親弟一般對待,他能有如此成就,她自是替他開心的,只可惜如今的再次見面,竟是如此境況。
她再也聽不到他喚她一聲小玉姐了。
“小丫頭,你怎么哭了”
阿寒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她下意識的摸去眼角的淚,笑道:“有些難過罷了。”
望著阿寒,她的心底很不是滋味,那股子突然竄起的心酸,竟是讓她不小心失了態。
阿寒打量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瞧著她笑得比哭還難看的模樣,也不知怎的,竟似有幾分感觸。
“我小玉姐說眼淚是這世間最沒用的東西。讓自己狼狽就罷了,還無端的惹人笑話。”
“你說的對。”玉璇璣扯了扯不受控制往下的嘴角,眼睛更是酸的一塌糊涂。
“不是我說的,是我小玉姐說的。”阿寒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你小玉姐說的對。”她吸了吸鼻子,無奈的笑道。
這便是相見卻不能相認,多少隱忍心酸,全都融在了眼角的淚中。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對了,你到這太醫院來干嘛?”阿寒笑望著她笑了笑,便問道。
對啊!她差點將正事給忘了。
“你這里有沒有能讓人產生幻覺的*”她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畔低聲說道。
阿寒神色驟然一變,隨即后退了幾步。
“你要這藥做什么?”
阿寒望著她的臉色沉的可怕,更甚是幾分謹慎防備。
這*是宮中禁物,阿寒如此模樣自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既然來了,自然不會空手而歸。
“騙你的,我只想要點麻沸散罷了。”她撇嘴一笑道。
阿寒年少,本就純情的緊,望著她那宛若狐貍一般狡黠靈動的俏皮樣,他竟覺心被什么東西給撞了一下的砰砰直跳。
瞧著阿寒突然發紅的俊臉,玉璇璣尚且蒙了一下,但反應過來后,便不由壞笑了起來。
“你怎么了?”她說著便探過身子,故意的湊近他。
女子獨有的淡淡清香,讓他不禁慌了神,眸光更是躲閃的不敢看她一眼。
“我去取藥給你。”言罷,便落荒而逃的走了,生怕玉璇璣會吃了他一般。
望著阿寒的背影,她雙手抱臂搖頭笑了起來,阿寒這小子,以前見他跟如意打鬧時,也未曾這番模樣過,難不成是少年情竇初開了嗎?哈哈……
拿到麻沸散后,玉璇璣也沒在逗弄阿寒,直接便趕回了承乾宮。
望著玉璇璣進了屋,躲在拐角處的白冉沉郁的眸光一收,便整好以暇的端著還冒著熱氣的紅糖水款款走出。
臨近門前,白冉扯了扯嘴角,原本陰沉的臉上瞬間掛上了一抹粲然如廝的淺笑。
“玲瓏,我熬了一碗糖水過來給你。”
剛剛躺下的玉璇璣瞧著推門進來的白冉,心底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她回來的及時,否則便要露餡了。
“多謝。”她忽然一笑道。
“還疼嗎?”望著將糖水飲盡的玉璇璣,白冉關心的問道。
她將空碗遞給白冉,抿唇笑了笑。
“廚房那邊還有活呢,你先歇著,我晚些回來。”
“嗯。”玉璇璣點了點頭。
末了,二人相視一笑,白冉便走了出去。
白冉回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笑意盡斂,眼底流轉著道不清說不明的暗涌。
玉璇璣深若寒潭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沉淀著什么,抬手一按喉嚨,便將方才喝進去的糖水盡數吐了出來。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白冉此人不簡單,上一次碧玉之事,白冉看似是在幫她打掩護,實則卻是為了自己,在掌事姑姑將白冉分到承乾宮時,白冉的模樣看似驚訝,卻無意之間流露出了得逞之色。
她雖無心插柳,卻反倒讓人在樹下乘了涼。
更何況白冉以穆涼雪為主,而通過白冉,說不一定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穆涼雪的掌控之中,所以她不得不防,否則那一日被賣了不說,還得幫人數銀子。
轉瞬之間夜色悄然而至。
趁其不備,玉璇璣在白冉的晚膳中悄悄地下了麻沸散,待白冉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后,玉璇璣方才溜了出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走,白冉登時便睜開了眸子。
夜色包裹的朦朧之下她如同靈巧的小貓一路避開巡夜的侍衛,輕車熟路朝承乾宮而去。
與此同時,剛剛批閱完奏折的墨楚燁甚是疲乏的揉了揉眉心。
“皇上。”李易輕喚了一聲。
墨楚燁的余光瞟向李易端著的綠頭牌,眉頭一皺,俊臉之上涌現了幾抹不耐之色。
“退下。”
“是。”聽出墨楚燁語氣中的不耐,李易識趣的退到了一旁。
墨楚燁望著那搖曳的火光,一時間心底竟然變得莫名的煩躁起來,咬牙倒吸了一口氣,他瞇了瞇眼便忽然站起身來。
“皇上”李易望著抬步離去的墨楚燁,不禁皺著眉喚了一聲。
皇上這是怎么了?
墨楚燁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走著走著竟鬼使神差的走回了承乾宮。
恰在此時一道空靈凄婉的歌聲傳入耳中,他心下一轉,瞇了瞇眼便尋著歌聲而去。
微風暗涌,吹的枝葉沙沙作響,臨近湖畔,水聲潺潺如旋律一般動聽悅耳,月亮為這夜色披上了一層朦朧外衫。
只見湖心的四角涼亭中,一紅衣女子披散著青絲,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那搖曳的身姿,或妖媚如勾魂的妖女,或冷艷如清貴的仙女一般,而倒映在湖面之上起舞的女子竟完美的與明月融成了一副絕美的畫卷。
墨楚燁的眼底皆是毫不掩飾的驚艷之色,腦中更是不由想起了聊齋志異中魅惑男子的狐妖鬼魅。
世人都知彼岸花生在地獄,卻也耐不住想要靠近。
玉璇璣的余光瞟了一眼漸漸走來的墨楚燁,眼底掠過一抹精光。
“皇上!”她似突然發現了墨楚燁一般,大驚失色的喚了一聲。
墨楚燁望著她眼眸微微一瞇,不待她有所動作,他伸手一帶,便將她扣入了懷中。
她的身上很香,那香很特別,他說不出來,卻無端的覺得好聞。
她生很是的一般,甚至是平庸,卻勝在那股渾然天成的媚態,無意之間便能叫人心醉沉迷。
“皇上……”她面含羞怯,流連顧盼的秋水眸驚訝的望著他,小手亦是不停的推拒著。
在他眼中她此番作為確是欲拒還迎,這越是激發了他那股男人身上潛藏的欲——望。
于是他將她抱得越發的緊。
“不是你讓朕來的嗎?”他勾起一抹邪笑,輕挑起她的下顎。
望著那雙已然將她看透的眸子,她忽然笑了起來。
他望著她亦是笑了起來,隨即她將她打橫抱抱起。
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在玩什么小把戲,況且她也的確是為了引誘他過來。
她妖冶一笑,纖纖玉手當如藤蔓一般勾住了他的脖頸。
“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不少,你是朕見過飛的最有意思的一個。”墨楚燁意味深長的道。
“不知道皇上肯不肯給這么一個機會。”她望著笑吟吟的道。
“哪得看你的表現了。”墨楚燁邪笑道。
她笑而不語的咬了咬唇瓣,陰沉的余光卻若有若無的瞟向別處。
躲在暗處的白冉望著抱著玉璇璣離去的墨楚燁,眸光變得越發深不可測。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