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一行人終于安頓下來,李琋能與親舅舅再見面,她也能與弟弟團聚了。
之前沈長楨是跟著律斗一起先到的北川府。
按理,為了防止藩王弄權,府兵和藩王之間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但李琋朝堂上既然已經說得清楚,便也不去在意那許多,退一步說,即便要避嫌也沒有辦法避。
因為他沒有地方住。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在此之前即便有人想到齊王會就藩,也不會想到他會來北川,畢竟北川這種地方原來連個郡王都不曾出過。是以,北川府連帶著劃到齊王封地的幾處地方都沒有能作為王府府邸的宅子。
藩王府邸的硬性指標可不少,地方上誰沒事兒也不會蓋座大房子等著,那可是逾制的。
如此,總不能叫齊王和行軍一樣扎營居住吧?
周烈高興的將一張圖給了李琋,道:“你大舅舅去尋訪了,過兩日便會回來,這是我們選的幾個合適開牙建府的地方,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看,也問問外甥媳婦喜歡哪里,人家小姑娘挺著個肚子跟著你跑了一路,可真是不容易。”
李琋點頭:“舅舅放心。”
“嗯,此前殷長史已經押送了姐姐的骸骨回來了,既然她不愿意入皇陵,等你大舅舅一回來,你就隨我們去周家的祖墳,也給你娘立塊碑。”
“好。”李琋答應下來。
當夜,周大夫人包氏設宴給李琋一行接風洗塵。
沈秋檀隨著李琋乖乖的拜見的大舅母,包氏并不敢受,只拉了一兒三女又來見了沈秋檀和李琋。
宴席開始之前,律斗早早的叫白芷傳信過來,包氏本來育有二子一女,后來寄予厚望的長子意外身故,包氏便將一腔疼愛之情轉移到了次子身上,但此次天生有些癡傻,或者說有些呆癥。至于那三個女兒,除了最小的是包氏親生的以外,其余兩個都是周大舅舅周燾的養女,是他死去同袍的女兒。
而周小舅舅周烈屋子里有一個通房,卻不愿意再娶妻,膝下只有一個兒子,是原配莊氏所出。
沈秋檀心里有譜,應對起來便顯得游刃有余。
雖說是家宴,也有長幼之序,但沈秋檀和李琋坐的是上首。
先君臣,再論長幼。
包氏的小女兒看著沈秋檀羨慕道:“王妃表嫂生的可真好看,比城里所有人家的姐姐們都還好看!”
周露八歲,和沈長楨一般年紀,生的嬌憨可愛,說話也天真。
沈秋檀客氣的笑笑,并沒有上來就表示出過分的親熱,因為周露的那兩個一看就花了大心思打扮的姐姐聽了周露的話之后,當場就變了臉。
說齊王妃比城里所有的人都好看,豈不是連同她們兩個都算了進去。
須知道在此之前,她們都是北川女郎中的佼佼者。
穿了月白裙子的白玉彤還以為自己臉上掩飾的好,熟不知沈秋檀也是經歷過宅斗和宮宴的人,哪里會看不出來,至于另外那個叫蘇雪櫻的則更不懂得收斂神色了。
倒是沈長楨聽周露夸贊姐姐,心里也跟著高興起來。
包氏看上去很是慈愛,似乎沒看出這一場眉眼官司,只熱情的招呼眾人吃菜。
宴席很快散了,看著李琋親自攙扶著沈秋檀回房,蘇雪櫻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白玉彤竟微微有些失神。
周烈喝的爛醉,對白玉彤的怪異一無所知,包氏心里卻有了計較。
她夫君和小叔子對齊王的重視程度,沒有誰比她更清楚,而齊王看上去也很愛重他的王妃,如此一來,玉彤那邊倒是不好辦了。
兩顆黑黑的腦袋聚在一起嘰嘰喳喳,是李琋和沈秋檀商量著在選建府的地址。
選來選去,沈秋檀問道:“雖說北川地廣人稀,但資源也少,咱們若是按照親王的排場大喇喇的建府,恐怕要動用不少民力,再者我明年年初就要生了,就算現在建也來不及了,就沒有其他合適的宅子么?”感覺還是自己住舒坦。
李琋搖頭:“這里并不像京城那般,有許多宅子可以選擇,再不濟還可以擴建;而且,咱們現在和舅舅舅母住在一起并非長久之計,總是要建新府的。不過秋檀說的也對,若是過分動用民力,咱們不若建個小些的宅子。趁著現在還沒上凍,可以先打個地基。”
沈秋檀忙不迭的點頭,舅舅們當然是親的,但是不還有遠香近臭的說法,周家這些人可不是當初的沈家人,不是說擺脫就擺脫的,若是能好好相處自然還是要客客氣氣的處著的。
“律斗來的早,他提前選了一處宅子,有些小,若是住你我幾個倒也夠了,而且距離舅舅家里也近便。”李琋道,只是里頭還在打理。
“那再好不過了。”
又過了一日,周燾風塵仆仆的回來了,見了李琋一樣十分高興。見了沈秋檀還送了見面禮。
沈秋檀趁機打量周大舅舅,他生得與小舅舅不同,一副容長臉,面目并不白凈,一看就知道不是坐在屋子里不出門的。
知道他之所以今天才回來是因為親自過問了巡防部署,沈秋檀心里生出一股敬意來。
而后男人們的話題,她沒有繼續參與,只聽說李琋跟著兩位舅舅上了山,是去安葬母妃的骸骨。
往后的日子,李琋并沒有急著搬出去住,若是剛來就要搬走,怕是會傷了兩位舅舅們的心。
天氣愈發寒冷,沈秋檀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側面看著簡直像是個吹起來的皮球。
伺候的人愈發的小心翼翼,沈秋檀卻隱約記得前世的一些知識,動還是要動的,只要不是不要命的亂動,都是有利于生產的,加上徐嬤嬤也建議沈秋檀每天到園子里活動半個時辰,所以沈秋檀的生活很是規律。
北川的雪下的早,地面上落了一層雪,沈秋檀穿了自己設計的防滑鞋,慢悠悠的走著。
白玉彤從對面迎了上來:“見過王妃娘娘。”
沈秋檀點點頭:“白姐姐客氣了。”說起來她一直好奇,白玉彤都二十了,比自己還大一歲,這在當前的社會背景下簡直就是極其特殊的存在,所以沈秋檀對白玉彤一直有那么一點點的好奇。
莫非她也和高婍一般,是不婚主義者?
但白玉彤一開口,沈秋檀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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