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智慧急匆匆跑到辦公室,發現連陰天還沒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幸好沒有遲到,連陰天本來就對她印象不好,她再遲到,那就是上趕著給自己找麻煩了,都是赫思白,那個赫思白!
氣還沒喘勻,連陰天后腳就跟著她踏進辦公室:“來來,集合一下,咱們討論討論。”
說是開會,其實就只是在辦公室里豎一個板子,一群人湊在一起梳理案情。
程大黑拉著椅子一屁股坐在吳智慧旁邊,小聲問她:“哎,寫報告沒有?”
“什么報告?”吳智慧裝傻。
“嘖,昨天的調查報告啊!”程大黑兩眼兒一瞪,很嚴肅似的。
“你也沒說要寫啊。”吳智慧說。
“嗐,這都是咱們隊里的老規矩,我不說你就不知道問問?要是什么都不用準備,那我昨天何必專門安排給你呢?行吧,也怪我,可是我哪知道你連這也不知道。”
吳智慧看著程大黑,心想這家伙看著傻其實也是個老滑頭,就像赫思白說的,他提前不說要寫報告就把這事交給自己,今天馬上要開會了,又跟自己來這么一套把自己摘干凈。
吳智慧想,要不是昨天赫思白說起來,她今天還真的抓空,不僅如此她還會覺得很對不起程大黑。
可是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這只是程大黑看著她是菜鳥的份上,故意利用她偷個懶,順便樹立一下自己作為前輩的威信,也不能說這人的品質多么惡劣,但總歸是讓吳智慧有些不高興罷了。
“開會了,嘀咕什么呢?”連陰天用筆敲敲桌子,“都說說昨天的調查情況吧,程大黑,你那邊兒人少,你先說。”
程大黑向吳智慧使個眼色。
吳智慧看著他發愣。
“怎么回事?”連陰天臉色有點兒難看。
“嘿,嘿嘿,”程大黑咧嘴沖連陰天尷尬地一笑,“隊長,是這么回事兒,昨天下午下班的路上,說起開會討論的事兒,小吳同志就主動請纓,想要今天好好表現一下,那我就以為她肯定是知道要做什么,結果我忽略了小吳同志是一名新同志的客觀事實,也沒有跟她說要準備匯報材料的事情。”
“別廢話,就是沒準備,沒得說!”
“有的說,有的說,就是這個材料暫時沒有,回頭我讓她補上!這事兒怪我,是我沒安排清楚!”
好啊,吳智慧聽著程大黑這話,既讓她吳智慧知道了尊敬老前輩的必要性,又顯示了他程大黑敢于承擔、愛護后輩的高風亮節,最后匯報材料還是不用他寫,受教了。
吳智慧默默從兜里掏出她的調研報告說道:“那個,隊長,其實我是不知道要寫報告,因為黑哥也沒跟我說,主要是我沒問,但是我怕我當著大家發言緊張,所以我還是準備了一個發言稿……”說完看向程大黑,然后又看看連陰天。
“行,那說吧。”
吳智慧打開發言稿,一本正經地念起來,她容易嗎她,幸好她抄作業有經驗,又多留了個心眼,把赫思白的終極完善版改成她的低端幼稚版。
念完以后,吳智慧又抬頭看看連陰天。
“嗯,可以。”
吳智慧知道,以自己在連陰天心目中的位置,他能不批評自己,就是最大的表揚了。
而且,雖然他沒說什么,但姜睿還是很不吝嗇的表示:“小吳同志第一次完成工作,又沒有任何人提點,能做成這樣就很優秀了。”
這話仿佛刺激到了連陰天,抬起頭說道:“什么不錯了,有這么寫報告的嗎?也就是沒經驗不和她計較,”又對她說,“小吳,還得練。”
“是,知道了。”
連陰天又低下頭在自己本子上寫寫畫畫,頭也不抬地說:“姜睿,你說。”
“行,我就不一字一句地念了,太耽誤時間,我就撿主要的說說,回頭大家想了解細節,去魏松那里看詳細報告就行。”又對魏松說,“小魏,辛苦你會后盡快把報告整理出來下發下去,人手一份。”
“好的,睿哥。”
姜睿這才戴上眼鏡,端正姿勢說起來:“昨天下午,我和隊長主要談了宋星星和她的經紀人吳越兩名同志,首先說宋星星同志,根據她的描述我復原了一下案發當日她的活動時間線。”
姜睿說著走到白板前,拿起水筆邊講邊畫,以至于吳智慧都產生了上課聽講的錯覺。
“19:30到達愛唱,21:05因為比賽壓力較大出去抽煙,在廁所抽完煙出來,覺得自己嘴里有味道就去超市買口香糖,然后結賬回到包廂,差不多21:20,后來坐下不久就有人跟她發微信,導致了吳越的不快,兩個人還吵了一架,直到21:40她才離開ktv。”
吳智慧看著白板上的時間線,也學著姜睿的樣子給張建也整理出一條時間線,陷入了沉思。
“睿哥。”她猶猶豫豫地舉起手,看看連陰天的臉色又放下。
“有疑問直說!”連陰天皺著眉頭,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好,那我說了,我覺得宋星星這個時間線有隱瞞,”吳智慧說,“我這里張建給我講的是21:10分左右,劉威從包廂出來,差不多同一時間宋星星出廁所,但是走到吧臺的時候發現了劉威,這才拐到超市,張建甚至覺得宋星星在故意躲避劉威,所以我覺得她說自己抽煙有味道這有點講不通,而且我也不明白,KTV包廂又不是不許抽煙,她為什么要躲去廁所?我們去現場看過,他們的包廂有煙灰缸,而且當天出來宋星星之外,吳越劉正他們肯定有人用了那里的煙灰缸的。”
“抽煙這個值得討論。”連陰天說完讓姜睿把21:05這個時間上畫上圈。
“但是去超市的原因比較主觀。”
“不是啊!”吳智慧下意識地反駁,話說出口才開始擔心,看看連陰天的臉色,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
偏偏連陰天瞪著她,也不知道是讓她說,還是不讓她說。
算了,管他的,吳智慧暗自咬咬牙,豁出去了:“我覺得不對!宋星星是說謊的,我們從劉威手機上看到她跟劉威的微信,她說壓力大是因為比賽,我覺得確切說應該是因為緋聞。而且張建反映,宋星星之前跟劉威是男女朋友關系,很有可能劉威對宋星星余情未了,又嫉妒吳越和宋星星的關系,這才想用曝光她,威脅她和自己復合,但是宋星星肯定不能這么做,首先她現在人設立在那里,其次,就算保不住人設,吳越現在是她經紀人,她也不敢得罪,所以她壓力大。”
“我不想知道她為什么壓力大。”連陰天說。
“可是我覺得很重要,而且我也想到一個她要躲出去抽煙理由,她壓力大,但是吳越肯定不許她在公共場合抽煙,因為劉威威脅她的事,吳越很有可能也知道,所以她必須要自己溜出去。但是當她抽完煙回來看到劉威,第一她不愿意和劉威打招呼,畢竟現在兩個人面和心不合,第二她也怕劉威再抓住她的新把柄,干脆躲開劉威去超市買口香糖。而接下來,她回到包廂劉威已經離開了,她就用微信再一次與他溝通,這樣才能講的過去。”
“還有嗎?”
吳智慧搖搖頭:“沒有了。”
“你坐下。”
“我……”吳智慧氣呼呼地坐下,覺得自己再一次被歧視了。
“姜睿,你繼續。”連陰天說。
然后,尷尬的一幕出現了,姜睿剛好講到劉威微信的事,緊接著就是宋星星的動機。
吳智慧臉燒的通紅,心想難怪連陰天就只是讓她坐下,原來人家早就知道了,就她傻乎乎地還在那里一板一眼地分析,傻死了。
“我認為從動機方面的講,宋星星是絕對有理由的,但是從時間上說不成立,畢竟他們之后還溝通過,而且九點半左右,宋星星和吳越吵架,直到離開劉正都在陪著她,沒有單獨活動的時間,除非她說謊,但是我認為她不會這么蠢,說這種沒水平的謊話。”姜睿說道。
“劉正我們還沒跟他聊,回頭跟他核實一下。”連陰天說。
“好。”姜睿繼續說下去,“接下來我說吳越,吳越這個人……我說實話,我認為跟宋星星比的話,他更值得懷疑。首先動機方面,他們除了男女朋友這層私人情感關系,還有經紀人和藝人的利益關系,所以于公于私,吳越都是有動機的。同時他也具備犯罪時間和能力,根據宋星星交待的時間,她和吳越發生爭吵之后,吳越就一怒之下提前離開了,也就是說從九點半以后,吳越是自己一個人行動的。”
“那他是很可疑哎,”吳智慧吃了教訓,不敢隨便說話,可是她又忍不住,“而且還有一點,他畢竟是宋星星經紀人,怎么敢這種時候拋下宋星星自己先走啊?”
“總之這個吳越值得進一步調查,他的社會關系,經濟情況都需要進一步調查,這個誰來做?”連陰天繼續說,“還有接下來我們還有劉正那里沒有去,誰去?”
“我!我想去跟劉正談!”吳智慧舉手。
“那我繼續跟吳越那條線吧。”姜睿說。
“可以,姜睿你主要去吳越公司調查一下他的經濟情況,大黑你去調查一下吳越的社會關系,就這樣。”連陰天又對魏松說,“小魏,別忘了你姜哥說的,有什么不懂的就問,盡快把詳情整理出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姜睿說,“小吳,下午你去找劉正的話注意一件事兒。吳越說當天晚上,劉正曾在九點左右下樓去拿過外賣。”
“這有什么問題嗎?”
“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而且他并沒有拿外賣回來。”
吳智慧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就是說在九點到九點一刻這段時間,劉正神秘消失,不知道他是去干嘛?”
“對。”
“好,我會問的。”
劉正和劉威,自從樂隊解散,大家各自發展之后,他就和劉威組了一個新樂隊,叫L2就是劉的縮寫,吳智慧以為這個名字其實就是“倆大劉”的英文縮寫版,可以說十分沒有新意。
與劉威不同,劉正是個留著平頭,帶黑框眼鏡,微微有些圓潤的男人,看上去平庸而謙和,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聽到劉威的死訊他感到很驚訝,而后不假思索地問:“是吳越干的吧?”
“為什么這么說呢?”吳智慧問。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大概說錯了話,連忙說:“沒什么,我亂說的。”
“亂說,亂說為什么不說張建,不說宋星星,不說其他任何一個人,卻下意識地說出吳越呢?”吳智慧執著地追問。
“就是亂說嘛……”劉正訕笑,他說著抬起眼睛看看吳智慧,又看看旁邊黑著臉的連陰天,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好,你可以暫時先不講,說說你案發當天的事吧,你都做了什么,看到什么,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
“我案發那天,”他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沒別的,就是和劉威他們去唱歌,劉威說他要請客,我還挺奇怪的。”
“為什么奇怪,他很摳門嗎?”
“那倒不是,他其實挺大方的,只不過因為最近到處參加比賽,演出,我們都花了不少錢,關鍵是劉威他自從和星星分手以后,就不太和他們來往了,他這人吧,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挺深情,他是真喜歡星星。”
“喜歡人家還說要曝光人家?”
“那就是嚇唬嚇唬她,他肯定不會真的這么做。”劉正說,“不過,不過劉威這么說,星星肯定是要擔心的,包括吳越,估計吳越跟星星吵架也是這個原因。”
“他們到底是因為什么吵起來?”吳智慧問。
劉正撓撓頭說:“我也不太懂,后來我也很少跟吳越他們往來,我一直都是跟劉威比較合得來,我就是那天聽著,感覺好像是吳越吃醋。”
“吃什么醋,吃劉威的?”
“有一點吧。”劉正說,“好像劉威拿自己和星星以前的合照威脅星星,吳越也知道,吳越現在發達了,他因為星星的原因,現在混的比我們不知道好多少。”提起這,劉正的臉上多少有些嫉妒。
。妙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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