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哦，也對，那我明天去。”

“明天一早就去他家門口盯著！”吳智慧說著走下車。

還沒走到樓梯口，遠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向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吳智慧心里一驚。

“吳智慧是吧？”赫思白裝模作樣走過來，那模樣活像一條大尾巴狼。

吳智慧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早說過不要暴露的，他怎么偏偏這個時候當著魏松的面跟她打招呼？

“啊，哈哈，是，是我。”吳智慧尷尬地打著哈哈。

“手機還你了？”

明知故問，沒話找話！

吳智慧暗自腹誹：“給，給我了。”

“師兄好！”魏松響亮地跟赫思白打招呼，“師兄放心，我肯定會把手機交給吳姐的！對吧，吳姐？”說著傻呵呵地撞撞吳智慧的手肘。

“對，對。”吳智慧低著頭，完全不敢看赫思白。

“師兄？”赫思白推推眼鏡，一不留神眼神有點兒涼，“太親切了吧，我好像跟你不熟。”

“哦，我……那個……”魏松有點兒尷尬。

吳智慧炸毛：“人家跟你客氣一下！”

“哦，”赫思白勾勾嘴角似笑非笑，有些尷尬似的，“我不習慣這種沒有意義的客氣。”

“臭毛病！”吳智慧忍不住翻個白眼，招呼魏松，“小魏，我們走！”

“哎！你……”赫思白剛想問，你幾點下班，被吳智慧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把剩下半句話咽回到肚子里去。

魏松巴巴地跟上吳智慧：“吳姐，吳姐？那個師兄你認識嗎？”

“呃……嗯……有一點吧。”

“我說呢，今天就是他給您送手機過來，他經偵的，經偵大樓離咱們這兒老遠了，他大老遠跑過來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哎呀，不可能！”吳智慧揮揮手，有點焦躁。

“不是，吳姐，吳姐？”魏松拉住吳智慧，“你等等！”

“干嘛啦？”

魏松賊頭賊腦地四下打量一下：“其實我知道他是誰。”

“什么？”吳智慧瞬間心驚，“你……你知道？”

“他就是黑哥說的那個赫思白！就是你男朋友……”吳智慧心里咯噔一下，“我姐夫的上司！我說的對吧？”

“你……嗯？”吳智慧本來以為自己暴露了，可聽他這么一說，好像又不是。

“吳姐，你可別聽黑哥瞎說！”

“什么意思？”

“吳姐，我這是為了你好，我打聽了，那個叫赫思白的師兄，那可是這個！”他挑著大拇指，“說句不夸張的話，人中龍鳳！你想你們榮城才多大點兒地方，他三天兩頭地讓廳長指名道姓地討過來借調，而且人家年輕啊！”

“你到底想說什么？”

“吳姐，黑哥這人，不是我說，他就是長得太丑，所以嫉妒所有比他好看的人，說白了他就是被甩得多了，就拿他那套沒有道理的道德來綁架你，其實你和你那個男朋友又沒結婚，人往高處走，有更好的選擇，干嘛不考慮呢？”

吳智慧轉轉眼珠：“小魏同學，如果我沒聽錯，你是讓我拋棄我男朋友去勾引赫思白？”

“說什么勾引呢？是赫師兄主動找你不是嗎？再說了，黑哥也說，假如你男朋友對你好，你離開他是你不對，可他對你好嗎？”

“他對我好不好你怎么知道？”

“肯定不好。”魏松撇撇嘴。

“為什么？”

“你想，吳姐你自己平心而論，你長得還不錯吧？雖說爺們兒了點兒，但你長得不爺們兒啊，就算退一萬步，你是個丑八怪，你也是個女的不是嗎？你一個女的，在一個全是男人的工作部門，你和他又還沒結婚，你男朋友就這么放心嗎？”

吳智慧搖搖頭：“沒懂，你們又不咬人，有什么不放心？”

“肯定不放心！反正如果是我，如果我有女朋友，她在一個全是爺們兒的地方工作，我肯定要找機會去看看她，不為別的，就為宣布一下所有權。”

“哈？要這樣嗎？”

“肯定要，要不然他就是不愛你，不在乎你。”

“不……不至于吧？”

“要不然就是他自卑，他覺得自己不夠優秀，見不得人。”

“才不會呢。”吳智慧皺皺眉頭。

“你看，”魏松說道，“吳姐，我跟你說實話吧，你別看我平時不吱聲，可是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和你男朋友有問題，有大問題，所以說啊，你就多考慮考慮吧。”

魏松說完這句，就搖搖晃晃回辦公室去了，留下吳智慧一個人發呆。

所以說，赫思白最近奇奇怪怪的，是因為他不愛自己，不在乎自己嗎？要不然他為什么都不提要來宣布主權的事呢？

也不對，赫思白的情況不一樣，這里都有誰他比自己還要清楚，而且她也不希望他來。

吳智慧搖搖頭，別想了，想太多不過是庸人自擾。

可是，他到底是因為什么才那么奇怪呢？難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嗎？

下班，吳智慧拎著包回到家，赫思白已經早她一步下班回家了。

廚房里傳來抽油煙機的嗡嗡聲。

吳智慧習慣性地說一聲：“我回來了。”

赫思白竟然沒有理她。

她又跑到廚房門口：“我回來了！”

“嗯。”

吳智慧歪歪頭從他身后攔腰抱住：“為什么不理我？”

“理了。”赫思白把她的手臂扒開，“別耽誤我炒菜。”

“今天吃什么？”吳智慧自他身后探出身子，“怎么又是土豆？”

沒想到赫思白突然停下手里的動作悠悠地盯著她說：“那你自己來。”

“我……”吳智慧抬頭看看赫思白的臉色，覺得他有點奇怪，好像真的生氣，于是話鋒一轉，把“我才不要”改成了，“我開玩笑的嘛，別生氣嘛。”她撓著他的胳肢窩撒嬌，“笑一笑，笑一笑嘛。”

赫思白其實很怕癢，忍不住笑出聲來，但是很快又冷著臉對她說：“不幫忙就出去，別耽誤我發揮。”

“哦——”吳智慧拖著長腔，乖乖地蹲在沙發上看電視。

過了一會兒，赫思白端著炒好的土豆絲從廚房走出來，吳智慧沒多想，習慣性地跟他說起案子。

“吃飯了，以后在家別談工作上的事兒。”

“干嘛啦。”吳智慧撇撇嘴，有點委屈。

赫思白嘴角動了動說道：“家里就是休息的地方，難道不談工作，不談案子，你就沒有別的跟我說嗎？”

“不是啦。”吳智慧說完下意識地想要開啟一個新的話題，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只有這一個話題可聊。

“怎么了？”赫思白抬起眼睛。

“沒事。”吳智慧不說話，悶頭吃飯。

赫思白見她捏著筷子對著一盤土豆絲挑挑揀揀就是不往嘴里送。

“吃夠了？”

“啊？沒……沒有啊，沒吃夠，挺好的。”吳智慧立刻拿著筷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我二聰明炒土豆絲的本領越來越高超了！”

赫思白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把她的筷子抽出來。

“不想吃就別硬吃。”

“干嘛呀，沒有不想吃啊！”

赫思白嘆口氣放下筷子。

“算了，別勉強，出去吃吧。”

吳智慧看著站在門口換衣服的赫思白突然不是滋味，悄悄走過去拉拉他的袖子。

“你為什么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

“你有。”

“真的沒有。”他皺著眉頭。

吳智慧看看他說：“那么么噠。”

她踮著腳，很久沒有得到呼應，腳尖都酸了。

“么么噠！”吳智慧有點生氣，她覺得自己并沒有招惹到他，憑什么要平白無故地受他白眼，索性抱住他的腦袋自己湊上去。

管你愿不愿意，她心里想著，反正本來就是我撩來的，我想親就親，由不得你不喜歡！

就這么狠狠地把嘴唇印上去，宛如要給他砸下一個鋼戳。

“哎，你磕著我了。”赫思白想逃，可她才不管，就是要強吻，霸道總裁都是這樣，由不得你拒絕！

吳智慧氣呼呼地暗地里跟他較勁，可較來較去倒像是在跟自己較勁似的。

她突然有點難過，心里想著，這叫什么事呢？

她一個大姑娘家，如今竟弄得像個強搶民女的地主老財，再看赫思白，從頭到腳都是拒絕，就差喊出那句經典臺詞“你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

吳智慧親著親著就有點想哭，劺足力氣往他胸口一推，竟然沒推開。

“吳智慧，你是什么態度？”赫思白突然開口。

“我什么態度？”

“你親夠了就想把我推開，沒這種好事兒。那話怎么說的，先撩者……”

“先撩者賤！”吳智慧說。

“對！是你自己承認你撩的我，那你就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要不然你就是始亂終棄，就是臭流氓，是渣女！”

“哈？你罵我？”

“罵你怎么了？”赫思白說著話突然低下頭一口咬住她的嘴唇。

“唔！嗚嗚嗚？嗚嗚！”吳智慧被他堵著嘴說不出話。

剛要開口又被他咬住舌頭。

過了好久，赫思白才肯松口又說道：“吳智慧，警告你，雖然是你先撩的我，這事兒你非要搶我也不介意讓給你，但幾時開始已經聽了你的，幾時結束就得聽我的，只要我不喊停，你就別想開溜。”

吳智慧剛剛還有點兒缺氧，這會兒讓他說的更加糊涂了問道：“什么開始結束的？什么東西開始結束？”

赫思白看著她這一臉的傻樣，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兒噎死：“甭管你聽沒聽懂，真聽不懂也好，假聽不懂也好，反正你別想跑，這是重點！”說完換好衣服拿起鑰匙，“走，出門兒。”

吳智慧傻呵呵地跟著他出門，直到進了電梯才反應過來，突然撲上去一把抱住赫思白：“你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你說什么意思？”赫思白瞪他一眼。

“舍不得我的意思？”吳智慧咧著嘴傻樂，“是不是，是不是？”

“撒手，小心有人上來。”

“不管！”吳智慧好不容易參悟出赫思白話里的意思，瞬間想明白了好多事。

說白了，就是她不許他暴露自己和他的關系，他就生氣了，這才莫名其妙地跟她鬧了一通。

可他越是這樣，吳智慧就越要戲弄他，頭頂著他的胸口一個勁兒的轉圈圈，活像一只人肉金剛鉆。

赫思白讓她鬧得沒奈何，沒等來得及下樓就讓她磨蹭的上火，索性也不管了，一把把她按在電梯上啞著嗓子威脅道：“吳智慧，挨收拾沒挨夠是不是？”

壁咚！

吳智慧頓時覺得自己粉紅泡泡冒滿頭，花癡地點點頭：“嗯！”

“行啊，既然沒挨夠，那也別去外頭了，直接回去造小人兒得了。”

“造小人兒是什么意思？”吳智慧本身是南方人來北方住了很久也學不會北方人的卷舌音，可她又偏偏要學赫思白說話的語氣，語調生澀又可愛。

“不懂？”

吳智慧搖搖頭。

赫思白忍著笑意咬著她的耳朵說了三個字。

吳智慧的臉騰就紅了，沖著赫思白就是一頓捶：“流氓！臭流氓！大臭流氓！”

吳智慧心想本以為自己混跡江湖許多年，早就已經練就了一身的鋼筋鐵骨，沒想到竟然栽倒在他的手里，最可惡的是，本以為他文質彬彬是個正人君子，現在才知道什么叫衣冠禽獸。

滿嘴胡言亂語，直接起來，連她這個小污仙都招架不住。

吳智慧難得嬌羞一次，臉燒的通紅，連帶著脖子也都是紅的，赫思白越看越覺得心動，再加上他也難得胡說八道一次，原本只是圖個一時口快，說出來才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身心激蕩的同時又頗有些情難自已。

心里面像被貓抓著，要不是顧慮著社會公德，他巴不得現在就把她摁在電梯上就地正法。

赫思白抬起眼睛看看電梯角上的攝像頭，喉結隱忍地滾動，決定暫退一步，就再偷親一口，權當是解饞吧。

吳智慧剛才被赫思白調戲了一通，從頭到腳都在冒熱氣，眼看著赫思白越貼越近，心里就更緊張。

又暗自盤算著，他該不是要在電梯里和自己……

吳智慧難為情地捂住了臉，腦海里波濤洶涌，浮想聯翩，那也……太……太……

太刺激了吧！

突然電梯“叮”一聲，竟然走上來一個老奶奶。

完蛋。

吳智慧的心頓時涼了大半截，整個人都蔫了。

又偷眼看看赫思白，只見他挑挑眉梢，臉上也是淡淡的失望。

吳智慧忍不住嘆口氣，頗有深意地說道：“莫飆車，飆車必被捉。”

赫思白也有點兒尷尬，咳嗽兩聲：“咳咳，偶爾，偶爾一次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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