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村子里一片祥和不同。
田秀的日子,可以說是十分難過了。
所有的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是警惕的、鄙夷的。
包括之前對她一直和顏悅色的同事們。
“你知道吧,她以前那時候就不是什么好的,要不然明知道人家都結婚了還……”
“當時都是學校的老師呢,不還是開除了?沒想到現在還跟那些人混在一塊兒。”
但是田秀完全無暇他顧。
因為這幾天,她每天的日常就是是……去保衛科、去工會、去學校……
“主席,我沒有,我真的不是……你相信我,嗚嗚嗚。”
“我是去參加聯誼活動的,天地良心……我也不知道,我以人格擔保!”
“是的,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太巧……嗚嗚嗚。”
“校長,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不知道,嗚嗚嗚。”
短短幾天,田秀跑得心力交瘁。
哭得聲音也都沙啞了。
而且去每個地方都哭,很是不利于發揮啊。
雖然她并沒有被關起來,可是根本也沒人相信她。
要不是還有之前的救人事跡給墊一下,估計日子會更難過。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她求助無門,想著去找顧衛星,自己只要哭兩場,沒準還能有人幫著說說話,沒想到顧衛星直接被他師父帶著,她找不到機會。
她就連田素麗都找不到……
想著之前的事情,她心里一片蒼涼。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可惜她現在才知道。
縮在家屬區的宿舍里,聽見敲門的聲音,她都有些膽顫心驚。
“你在家里,怎么也不吭聲?”田素麗進門,打開了燈,擰著眉頭問道。
她語氣有些焦慮。
田秀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抓著田素麗的袖子就哇哇哭了起來。
田素麗一怔,想著這幾天事情那么不順。
好容易安排了人進了研發中心,結果還沒等做什么呢,又沒人發現,自己蠢得犯了錯……
她為此還出門了兩三天。
沒想到回來,家里也亂成了一鍋粥。
“怎么了?”田素麗問道。
田秀瞧著自己母親跟以往差不多的臉,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媽,我去聯誼了,結果出事了……”田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田素麗聽了聽,然后問道:“秀兒,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
又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田秀放開扯著田素麗袖子的手。
從田素麗一進門,田秀就用心觀察了,她問話的時候根本心不在焉,她眼里甚至還有一些不耐煩,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像是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冷漠,她甚至都沒發現自己臉上的傷……
她哪里知道田素麗此時正在為另一件事情心煩呢。
只能說有些事情,只要心里生了疑,就跟草一樣太過容易生根發芽。
“媽,我……讓我去,我也不想的,結果沒辦法,就去了,然后也每個人商量,結果誰知道會出了這么多的事情,我現在怎么辦啊。”田秀問道。
田素麗擰著眉,接著說道:“所以你現在都不知道你錯在哪里?你要是真的不想去,一開始就要堅定一些推掉,或者再找一個借口不會嗎?就直接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何至于到今天這種地步?
還有就算是去了,那么多的時機,你都不懂提前回來,收割是那么好玩的事情?你是不是還惦記楚天闊啊?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兒呢。
再說了,劉老三算是什么東西,怎么能跟他攪和在一塊兒。”
田素麗喋喋不休。
田秀眼里的期盼,宛若被風吹過的火柴,直接熄滅了。
她不再抱什么希望。
田素麗的話有些多,根本停不下來。
“你別裝作聽不見的樣子,要吸取這一次的教訓,免得下次……”
田秀退后兩步,“媽!還有下次嗎?!”
嫌棄她還不夠倒霉嗎?
“你跟誰說話這么大聲!”
田秀哭著說道:“媽,你這兩天出門,是去看舅舅嗎?剛好準備新的學期開學了,能不能讓舅舅調我出去,我再也不想待在這了。”
“不行,還沒到時機!”田素麗想都不想,直接就否決了。
田秀心如死灰,如今就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不幫她。
她又能怎么辦呢?
不是時機,多么好笑。
“不是時機,什么時候才是時機,以前在村子里好好的,你非要說一定要去城里?結果呢!你帶著我們跑了,如今連村子里都回不去,要不是這樣,這一回為什么都沒人幫著我說話,你不知道他們說話多難聽!”
“去莫山那個鬼地方,你說沒到時機,所以讓我一身傷地回來!結果還要推翻人家的學校,裝作救人的樣子……”田秀有些癲狂。
“閉嘴!”田素麗一巴掌打過去。
田秀的臉直接就腫了起來。
她根本都不會流淚了。
田素麗卻根本不看她,只打開了門瞧了瞧,還好外面沒人。
“有些事情,你要連自己都騙過了,才可以騙過別人懂不懂,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田素麗打了人,也是有些后悔。
田秀眼里一派冷漠,癲狂地笑了笑,“哈,哈哈哈,都是報應,不是時機?現在不走,要到什么時候?要真的在這什么都那么好,我為什么還要走?
你怕是不是去看舅舅吧?你是自己不想走吧。
別拿我來當借口,在莫山分廠的時候,我都看見了,你就是背著我跟我爸去找了人!”
別以為她沒看見。
如今她還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怎么,被戳破了?打啊!你不是一直覺得我爸配不上你嗎?可是當初要不是他,你以為你還有命在,當初的事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外公你都打過,還把人氣死了!
你這種歹毒的人,還想著讓舅舅幫著你,還說沒到時機,根本就是自己沒能耐!
還好意思找姘頭!”
田秀怒吼一聲,跑了出去。
田素麗剛才心跳都停了下來,聽說田秀說的姘頭那些話,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松一口氣,她直接就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