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嬌

第四百二十三章 地契

福星嘴角噙著笑,深深看了寧遠心一眼,起身進屋。

院里。

寧遠心垂眸立在那,衣袖口的手,死死的攥著拳頭。

長青將頭頂的蘋果取下,拔出蘋果里插著的刀,麻溜的削皮。

不過須臾,福星從屋里出來,立在門口,“王妃喚你進去。”

寧遠心深吸一口氣,嘴角微微上彎,帶著恭卑的笑,抬腳進屋。

長青上前,遞了蘋果給福星,低聲道:“你說她真有銀子?”

福星接了,咔嚓一口,“敢戲弄主子,我就拔了她舌頭。”

說著,福星看了等在外面的春桃一眼。

春桃登時一個哆嗦,目光躲閃至旁出。

心下卻是顫了顫,總覺得福星看她的目光,有點似曾相識。

屋里。

容恒躺在內室,蘇清在外屋主位坐著,“銀子帶來了?”

寧遠心朝內室看了一眼,撲通跪下。

“王妃恕罪,婢妾沒有銀子。”

蘇清抬手,啪的一拍桌子。

只是不及蘇清開口,寧遠心雙手捧上幾張房屋地契。

“這是婢妾出閣時,家中給婢妾準備的陪嫁商鋪和一處田莊,婢妾愿意送給王妃,求王妃能給婢妾做主。”

蘇清一挑眉。

房屋地契?

狐疑看了寧遠心一眼,起身走過去將東西接來。

一處京都的鋪子,位置算不得多好,可也是繁華之處。

一處田莊,在豐臺。

這兩處,折合銀子的話,每處至少值七八萬兩銀子。

捏著地契在手,蘇清坐回主位。

“為什么?”

寧遠心一愣,沒明白蘇清的意思。

蘇清笑道:“你大可以回娘家,讓你娘家人給你出口氣就是,這樣既瞞住了我們又不必破財,你為何一定要找我呢?”

寧遠心當即苦笑。

“王妃有所不知,婢妾娘家,文安伯府,這些年一直依仗鎮國公府,眼下鎮國公府倒了,蒙陛下恩典,文安伯府尚且茍喘,家中父母是絕不敢招惹半點是非,他們寧愿婢妾吃虧,也不會為婢妾出頭的。”

蘇清問出問題,就琢磨著寧遠心要給她一個什么樣的體面回答。

沒想到,她提了這個。

倒也說得過去。

演戲嘛,總要大家都進入角色,那才演的逼真。

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蘇清道:“也倒是,別為了個小癟三,把文安伯府毀了,你爹娘要恨死你。”

寧遠心立刻低了低頭,“求王妃給婢妾做主。”

蘇清吁一口氣,“我要的是現銀。”

寧遠心唯恐蘇清不答應,忙道:“王妃,這兩處,每年的收益就有十萬兩左右的。”

蘇清便噙著笑,一副吃了虧的樣子嘆息一聲,“罷了。不過,這東西,今兒你有求于我給了我,萬一明兒你后悔,又要要回去,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寧遠心搖頭,“不會的,婢妾斷然不是這種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之人。”

“我還是相信白紙黑字。”

說著,蘇清將早就放在桌上的一張紙提起,扔到寧遠心膝下。

“你瞧瞧,沒有問題,就簽字畫押。”

寧遠心撿了紙放眼去看。

言簡意賅:她被歹人騷擾,求了蘇清出面給她報仇泄憤,為做答謝,特將——給蘇清。

“橫線處,需要你自己動手填寫一下,原本是填寫五萬兩銀子,現在,改成地契便是,寫詳細點。”

頓了一下,蘇清又道:“寫完,簽字畫押就是。”

寧遠心低著頭,死死咬著唇。

她的確是打算,等事成之后,再把東西要回來的。

可現在……

大局要緊!

日后,這天下都是她的,還在乎這點鋪子田莊不成!

蘇清一死,什么都不是蘇清得了!

“好。”

“那有筆墨印泥。”

蘇清語落,寧遠心這才發現,她膝旁不遠處,擺著徽墨湖筆,殷紅印泥。

恭恭敬敬寫好,按了手印兒,寧遠心將紙捧給蘇清,“王妃過目。”

蘇清接了,掃了一眼,笑道:“你想什么時候收拾那狂徒?”

寧遠心便道:“那狂徒給婢妾的信上提了,要明日一早約婢妾在京郊十里鋪的樹林見面。”

蘇清頷首,“好,那就明日一早。”

寧遠心千恩萬謝,磕頭離去。

她一走,蘇清幽涼的目光盯著地面,眼底殺氣滾滾。

屋里,容恒聲音頗急,“你怎么還不進來?”

蘇清一斂眼底面上的殺氣,緩了口氣,端起茶盞仰頭喝凈,收了地契文書,“來了。”

一進屋,撞上容恒凝重擔心的臉。

“你當真要去?這明顯是大皇子設下的局,就是要套你。”

蘇清笑嘻嘻在容恒身側一坐。

“等我被大皇子殺了,這些,就是我的遺產,你可替我收好了。”

容恒的臉,驀地就黑了,周身的冷氣,快成冰箱了。

蘇清瞧他當真了,嘻嘻笑著俯身在容恒臉上吧唧一口,“你這人,開個玩笑嘛,怎么還當真了!”

容恒一把抓住蘇清的胳膊,“不許開這樣的玩笑!”

蘇清一臉寵溺的哄道:“好好好,不開這樣的玩笑。”

“明天不許去!”

“那不行,我不去,大皇子的戲,誰陪他唱!”

“可……”

“沒有可不可的,放心好了,我千軍萬馬都殺得過來,還怕他一個只會使用卑鄙手段的人!”

容恒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當初,他怎么就那么想不開,非要朝胸口戳一刀。

要不然,明日,他就能陪蘇清一起去了。

瞧著蘇清一臉的不羈,容恒嘆了口氣,“都要準備什么嗎?”

蘇清笑道:“不用準備,她報的那個地址,必定都是個假的,縱然是準備了,也是白忙乎,只把你的那些暗衛借我一用就是。”

正說話,外面福星回稟,“主子,邢副將的親兵來了,說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見您。”

蘇清心頭咯噔一跳。

邢副將?

自從他女兒出事,邢副將都不人不鬼好幾天了。

他的親兵怎么突然來了。

十萬火急,什么事十萬火急,難不成邢副將掛了?

眉心微蹙,卻依舊是轉頭一臉溫柔朝著容恒吧唧親了一口。

“我去看看什么事,你且歇著,不必等我。”

“好。”

容恒的嗓音,暗啞,帶著一絲仿佛被灼傷的滾燙。

蘇清前腳離開,容恒喚了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