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少許,福公公折返回來。
一并帶回的,還有如同死尸一樣的寧遠心。
“陛下,寧側妃尚是完璧之身。”
一語落下,大家再看寧遠心的目光,就多了幾分變化。
九殿下的側妃,一直保持完璧之身,卻出現在通往大皇子府邸的密道里。
一個大皇子黨派的大臣皺了皺眉,上前一步。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皇上幽幽看著他,不語。
那大臣便低了低頭。
“如果說,寧側妃那些話,都是在污蔑九王妃,臣想不通,她自己是不是完璧之身,莫非她自己不知道嗎?明明是完璧之身,卻要說自己不是,她為何要如此呢?這種事,嬤嬤一檢驗便知真相啊。”
“還是說,寧側妃經歷了什么,以至于讓她自己都誤會了,以為自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所以才如此篤定的拿這件事來為自己喊冤。”
說著,那大臣看向寧遠心。
寧遠心死魚一樣的眼珠動了動,臉上浮出幾縷生氣。
爬起身來,朝皇上磕頭。
“陛下英明,婢妾撒這樣的謊言,對婢妾毫無益處啊!這謊言既不能為婢妾出現在密道中開脫,也不能為婢妾文安伯府的謀逆罪開脫,足以證明,婢妾說的這些毫無意義的事,都是事實!”
齊嶸就跟著點頭,“是啊,若非是事實,寧側妃說的這些,不僅能輕而易舉被揭穿,的確是與她并無多大益處,一個女子,最要緊的便是名聲。”
蘇清就冷笑,“不是有句話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或許,我們聰慧睿智的寧側妃,活學活用了呢?”
寧遠心咬牙切齒,“王妃,你好狠毒,為了你自己,竟然不惜九殿下的名聲,不惜皇室的尊嚴。”
蘇清嘴角便涌上殘忍的笑,“狠毒的人,是你,你口口聲聲說,你被糟踐之后,是福星送你回文安伯府的,那好,我問你,福星是何時送你回文安伯府的!”
寧遠心便道:“晌午之前。”
福星立刻道:“晌午之前?寧側妃再好好想想,說錯了時間,想要再改口可就不好改了。”
寧遠心眼底瞳仁縮了一下,一挺脊背,“這樣的事,刻骨銘心,我怎么會記錯。”
蘇清抬手,啪啪拍了兩下。
轉頭,看向皇上。
“陛下不妨問問云霞公主,今日晌午十分,是否見過福星。”
一直沉默的云霞公主立刻起身,“父皇,兒臣拳腳功夫一直不見長進,師傅這幾日生病,兒臣不愿耽誤學業,便求到九王妃門上,九王妃派了福星今兒晌午時分進宮點撥兒臣。”
頓了一下,云霞公主又道:“當時,兒臣寢宮的宮女內侍都知道的,還有,福星進宮,宮門口該是有記錄。”
云霞公主一席話,無疑是對寧遠心的原地打臉。
寧遠心錯愕的看向云霞公主,滿目不可思議,“公主為何如此為一個造反謀逆者開脫?”
云霞公主皺眉看向寧遠心,“本公主不曾為你開脫。”
寧遠心……
嘴角臉上蔓延出凄厲的笑,轉而仰天放聲大笑幾聲,似瘋似癲、
“真沒想到,九王妃這樣的好手段,臉云霞公主都能收買!”
“清醒點吧,云霞公主,她可是再造反,一旦讓她得逞,你以為你還是公主嗎?”
那語氣,仿佛經受了多么大的屈辱和冤枉。
她說話間,禁軍統領已經命人取來登記冊,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福星進宮離宮的時間。
蘇清不理會寧遠心,指了冊子道:“父皇明察,福星進宮,想必不少人見過,兒臣縱然能買通云霞公主,也買不通宮里那么多口舌。”
皇上沉著臉,看著寧遠心,“寧氏,你還有何可說!”
寧遠心絕望搖頭,“婢妾無話可說,但婢妾是冤枉的,天地可鑒!”
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宛若即刻就要變成厲鬼,來奪了蘇清性命。
皇上正要說話,蘇清搶先一步。
“冤枉是嗎?那好,我再問你,你說你被糟踐是我安排的,那我一共安排人糟踐了你幾次?”
眾人……
這話聽得,怎么這么奇怪。
寧遠心猛地想到她第一次被破身的情形。
那……也是蘇清的安排!
也就是說,當時那六萬兩銀子,是被蘇清搶走的。
想到這里,寧遠心心口鈍鈍一疼。
卻也只能咬著牙道:“一次。”
看著寧遠心猜到事實而不敢說出的樣子,蘇清冷冷一哼,轉而朝皇上道:“父皇,兒臣問完了。”
皇上……
問完了?
然后呢?
蘇清……
沒有然后了,就是單純地想要提醒她認清事實,然后戳她心窩。
可這話,她不能說啊。
硬著頭皮,蘇清道:“嗯,問完了,寧遠心伙同大皇子殿下謀逆,又妄圖構害兒臣,父皇給兒臣做主。”
寧遠心凄厲的尖叫,“毒婦!明明是你害我,是你害大皇子殿下!賊喊捉賊。”
激動之下,寧遠心不顧場合身份,朝皇上怒喊:“陛下若是信了她,這大夏江山,怕就離滅亡不遠了!”
皇上頓時臉一黑,“帶下去,嚴刑逼供,給朕把來龍去脈問清楚!”
刑部尚書立刻領命,轉而又道:“那文安伯府的人?”
“涉嫌謀逆,全部押入死牢,聽候發落。”
君王的威嚴,這一瞬,如雷似電,側漏無疑。
這一瞬,寧遠心才真的感覺到害怕。
之前,她一直覺得,有大皇子在呢。
只要有大皇子在,什么她都不怕,那個人,那么愛她,怎么舍得讓她落入險境,一定會救她。
可現在……
似乎,并無人救她。
狠狠打了個哆嗦,寧遠心絕望的看向云王。
似乎聽大皇子提過,云王與大皇子有些來往。
不顧上來押走她的內侍,寧遠心直朝云王撲去。
“云王怎么不說話?大皇子殿下就這樣被人構害,云王身為朝廷肱骨,難道任由奸佞橫行……”
話音沒落,只覺得耳邊響起一聲尖銳的鞭子撕破空氣的聲音。
云裳手中的軟鞭,便一鞭子抽向寧遠心的嘴。
頓時,寧遠心一張嘴,血肉模糊。
云裳立眉怒道:“寧側妃自重,我云王府的人,只忠君上,絕不干預陛下任何英明的決斷!”
一頓,又道:“更何況,大皇子如何,那是陛下家事,輪不到我等外臣置喙!”
一鞭子抽的,寧遠心白眼一翻,直接疼暈過去了。
現場的氣氛,冷的快要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