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妃慈愛的輕撫云裳面上的淚痕。
“母妃何時騙過你,就是明日,你可能開心些了?”
云裳一頭鉆進云王妃懷里。
嬌嗔道:“母妃最好了,母妃若明日就能殺了那個卑鄙小人,日后,裳兒什么都聽母妃的。”
云王妃攬著云裳的肩頭,“好裳兒,你和母妃還有你父王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暗衛回來回稟的也不盡詳細。”
云裳才漫上笑容的臉,霎時間一黑。
將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當時,裳兒并無敵意,只是想要和她切磋一下功夫,誰知道,她表面答應的好好地,卻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
云裳說的咬牙切齒,恨不能將蘇清挫骨揚灰。
“不僅用那種手段轄制了我,竟然還敲詐銀錢!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口氣要了十多萬兩!她也不怕被銀子砸死!”
云裳越說越氣,一張臉,發青。
云王和云王妃相視一眼。
云王妃眉心微蹙,須臾,柔聲細語道:“裳兒,當時九王妃的隨從說,他們的那種網是從哪買的?”
“說是城北的一家雜貨鋪!”
云王妃朝云王點了個頭,云王起身出去。
出門,招了隨從,“即刻去城北,找一家雜貨鋪,那家雜貨鋪,有刀割不斷的繩網,找到了,把雜貨鋪的掌柜給我帶來。”
隨從應諾,轉身離開。
他一走,云王轉身回屋里,只才走了兩步,卻又頓足。
眼底帶著掙扎,猶豫了一下,又轉身離開。
行館的書房中,云王負手立在窗前,看著外面天空懸掛的一輪彎月,心里有些澎湃起伏。
今日同云王妃一起去找蘇清的時候,他看到一張臉。
一張令他魂牽夢縈幾十年的臉。
一張他這輩子都以為再也見不到的臉。
日日思念,哪怕只有一瞥,他也能準確的確定,那張臉,正是云溪。
可……
為何會那般的年輕!
按理說,云溪與云王妃一個年紀,縱然女子會保養,可最多也就是云王妃這般。
可今日他撞見的那一幕,云溪的樣子,分明還是他們當年初識的模樣。
怎么會?
當時礙著云王妃就在身邊,他縱然是心頭驚濤駭浪,也不敢表露出分毫異樣。
只能眼睜睜看著馬車與云溪擦肩而過。
負在背后的手,緊緊的攥拳。
原以為,他與云溪,永世無緣。
沒想到,竟然在京都碰到,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錯失!
正心頭思緒洶涌,書房的門被咯吱推開。
云王登時打了個冷顫,斂了滿腔心思,回頭。
云王妃身姿妖嬈,走了進來。
“怎么不點燈?這黑燈瞎火的,自己獨站個什么勁兒,莫不是還要對影成三人。”
自顧自的打趣著,云王妃上前,尋了火折子將燭火點燃。
頓時屋內月色清華不見,只要一室暖光。
云王笑笑,沒有接云王妃這話,只道:“裳兒睡了?”
云王妃點了點頭,“今兒真是委屈她了,這個蘇清,真夠卑鄙的,這樣的人,怎么配做王妃,怎么配做將軍!”
說著,云王妃重重一哼。
“真是物以類聚,賊鼠一窩!”
云王知道,云王妃這是在說皇上。
淡笑一下,同樣沒有接,只踱步走到書案后,坐了。
“蘇清體內的蠱蟲,你還是感應不到嗎?”
今日去容恒的府邸,原本他自己去足矣。
可為了查驗蘇清到底是不是當年跑掉的那個威遠將軍府的孩子,云王妃特意跟著去了。
見到蘇清,云王妃立刻觸發秘術,去感應她體內的蠱蟲。
可……
云王妃眉頭緊鎖,搖了搖頭。
“感應不到,從九王府回來,我專門去看了蠱蟲的圣體,奇怪的是,圣體原本發沉的顏色,在我見到它的一瞬,頓時鮮艷起來。”
這蠱蟲的圣體,云王見過兩次。
像是一條巨大的蠶。
通身墨綠,眼睛閃爍著通紅的光。
聽云王妃說,一旦圣體接觸到她自產的蠱蟲的氣味,圣體的顏色就會變得鮮艷奪目。
在九王府,云王妃觸動秘術,沒有感應到蠱蟲,可從九王府回來,卻帶回了蠱蟲的氣味。
云王不禁蹙眉。
“莫非,蘇清不是當年那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卻是我們今日接觸過的某人?”
云王妃搖頭。
“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蘇清就是那孩子,當時,她剛剛一回來,因著行走快,身體血液沸騰,我是明顯的感覺到異樣的,只是隨著后來她喝了一盅梅子湯,平靜下來,那異樣才有消失。”
說及此,云王妃恨恨咬牙,“王氏算什么東西,居然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擺臉色!一個孤女,也敢耀武揚威!不就是三和堂嘛,以為很了不起嗎?井底之蛙!”
一捏拳,砸在手邊扶手。
云王勸道:“這些跳梁小丑,莫要理會,平白氣壞了身子。”
云王妃氣咻咻的哼了一聲。
云王覷著云王妃的神色,道:“當時不是沒有感應嗎?怎么又覺得異樣?”
云王妃便道:“蠱蟲是沒有感應,我說的,是我自己的感覺,你知道,我的感覺,一向極準的。”
云王溫柔的一笑,“那倒是,不管怎么說,無論蘇清是不是那個孩子,她既是惹了裳兒,明日讓她去死就是了。”
原本,當年控制了威遠軍的遺孤,是想要用這孩子來控制那些威遠軍的追隨者,比如,平陽軍。
可現在,蘇清的母親是三和堂的總堂主。
這樣的身份,云王妃盡管嗤之以鼻,可他卻不敢掉以輕心。
江湖幫派,一旦團結起來,破壞力是很大的,甚至,能直接抗衡朝廷,更不要說他區區叱云軍。
這點自知之明,云王有。
與其冒險留了蘇清,不如殺了干凈。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
“如果蘇清不是那孩子,她體內就沒有蠱蟲,明日,你可有萬無一失的法子除掉她?”
云王一雙眼,灼灼的看向云王妃。
云王妃傲然一笑,“當然!在等蘇清回來的時候,我便在花廳留下噬心蠱,這蠱蟲,只要它散發的氣味被人沾染了,這人便中了蠱。”
云王眼底,立刻有精芒閃過,“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