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時期,貢獻最為大,能力最為高的,便是王召之了。
可以說,沒有王召之,就沒有大夏朝堅固的四百多道防洪大壩。
沒有王召之,就沒有后來名震天下的威遠軍。
王召之幫著威遠老將軍,一手打造起來的威遠軍,卻是被這些卑鄙險惡的蛀蟲,毀了!
皇上恨得咬牙。
可憐王召之闔府上下,數百口人命!
真是……
拳頭捏的死死的,一腔怒火,在心頭翻滾。
“當年謀逆的,是何人?他又是如何將王召之誣陷的!”
鎮國公側頭看了云王一眼。
云王一臉的無所畏懼,面色帶著冷酷的傲然。
云王手里有叱云軍,他根本不怕罪名被揭露。
可他……
鎮國公只覺得有些上不來氣。
虛弱的晃了晃身子,道:“當年那件事,臣只是被云王指使,散播王召之火燒洛河鎮的謠言,至于王召之是如何被云王設計陷害,臣不清楚,而當年真正的謀逆之人……”
頓了頓,鎮國公目光微微一顫,“聽聞,是齊王。”
坐在側面,蘇清和容恒,頓時雙雙一驚。
而皇上,更是狠狠一皺眉,“齊王?”
先帝在位時,先帝對齊王,何其看重,甚至他這個所謂的嫡出之子,都比不上齊王在先帝心中的分量。
這皇位,險些就是齊王的。
齊王怎么會謀反。
一連串狐疑在皇上心頭泛起,皇上看向云王,“是齊王?”
云王傲然挺著脊背,“不錯,是齊王。”
眼見云王這樣的態度,皇上心下嚯的一跳,“是你與齊王,聯手?事情敗露,你們便嫁禍給王召之!”
云王頓時笑起來。
“陛下英明,可惜,先帝沒有陛下這般英明。不錯,是臣與齊王聯手,九泉之下,不知先帝要如何面對王召之家數百口人命了。”
皇上看著面前這個被五花大綁還傲然不可一世的云王,恨得只想一把捏斷他的脖子。
可云王手里有數十萬叱云軍。
今日在大佛寺,他和蘇清,公然表示,并不畏懼云王那數十萬的叱云軍會怎樣。
可不管蘇清是如何意思,他的話,卻也僅僅是為了安撫民心。
數十萬叱云軍,都是經歷過戰場廝殺的,比京西那些駐軍的殺傷力,強大何止百倍。
再加上京西駐軍就在平陽軍眼皮子底下,蘇清率軍攔截殲滅,易如反掌。
可叱云軍不同。
遠在千里之外。
若真是全軍嘩然起了反心,不必直奔京都,他們只在四周作亂起來,朝廷都會動亂不堪。
派軍鎮壓,最好就是派平陽軍,畢竟,眼下大夏朝,也只有平陽軍與叱云軍實力相當。
可眼下,京西駐軍已經徹底被大皇子帶著走上邪路,又被平陽軍大敗,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
一旦平陽軍揮師南下,平定叱云軍,京都這邊,就無軍隊守護。
如果這個時候,叱云軍再勾結了其他地方的軍隊攻擊過來,后果不堪設想。
更不要說,鄰國蠢蠢欲動。
在沒有完全安頓好叱云軍之下,他根本不能動云王分毫。
一想到這里,皇上只覺心頭憤怒又無力。
捏緊的拳頭,死死的攥著。
云王冷眼覷著皇上的神色,心頭越發篤定下來。
他就知道,手中的赤云大軍,是他的保護傘。
君臣對峙,御書房內,氣氛催的人心肝顫。
須臾,皇上朝道:“你可還有其他要招的。”
鎮國公一怔,心下一股濃烈的絕望之氣,洶涌而來。
顫了顫嘴皮,鎮國公砰的磕頭。
“臣自知死罪難逃,只求陛下能饒恕臣家眷性命,他們是無辜的。”
皇上頓時一聲冷笑。
“無辜?他們是無辜的,威遠將軍闔府上下婦孺老少,難道他們有罪?”
鎮國公啞口無言。
皇上胸口仿佛有鐵錘在砸,砸的他胸口錚錚的疼。
“威遠將軍府的人命,是誰的手筆?”涼悠悠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
鎮國公默了默,一垂頭。
“是臣!”
蘇清的拳頭,頓時捏的咯咯一響。
容恒手撫在她的拳頭上,緊緊一捏,滿目安撫。
蘇清只一雙眼睛,噴火一般,盯著鎮國公。
他恨云王設計陷害王召之這樣的忠良,他恨云王和鎮國公聯手陷害威遠軍致使其全軍覆沒。
可她更恨,鎮國公連威遠將軍府的婦孺老少都不放過。
皇上盯著鎮國公,閉了閉眼,轉瞬睜眼道:“鎮國公,死罪,三日后,問斬,鎮國公府上下,全部同罪,一并問斬。”
一頓,皇上又道:“刑部在問斬前這三日,負責將宗卷整理清楚。”
“是!”
刑部尚書立刻上前一步領命。
蘇清這才看到,角落里站著的刑部尚書。
皇上抬手,憤怒又無力的揮了揮,“帶下去吧。”
鎮國公被帶走,刑部尚書沒有得到新的指令,頓了一瞬,跟著離開。
他們一走,皇上的目光就落向云王。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云王就道:“陛下英明,您心里明白,單單是鎮國公的指證和所謂鎮國公搜集的信函,并不能成為給臣定罪的有力理由。”
說著,云王氣定神閑一頓。
“若是尋常臣子,這些,足以定罪,可臣不同,陛下要想問罪臣,就得先安定了叱云軍的軍心。”
事已至此,云王分毫不再遮掩他的本性。
蘇清一直覺得,云王府上下的人,詭異至極。
那臉皮,就跟用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似得。
明明前一瞬還囂張霸道狂妄不羈,后一瞬,就又心甘情愿的低頭認錯。
這種自由切換隨意轉變的姿態……
要么就是有點精神病。
要么,就是在遮掩什么。
很顯然,他們是后者。
遮掩的,便是云王府的洶洶野心。
囂張跋扈,才是他們的本色。
面對云王的囂張,皇上黑著臉,幽幽道:“朕要問罪你,何須那些,只一條,云王妃乃苗疆圣女,足矣!”
蘇清頓時心跳一滯。
云王妃是苗疆圣女?
難怪她能召喚出蟲子還能念什么讓人難受的咒語。
可……
不對啊!
她深刻的記著,父親說過,當年叱云軍與平陽軍聯手征戰苗疆,苗疆圣女遭人玷污,羞憤難耐,自刎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