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追上前,疑惑的看著那片草。
“怎么了?”
鴨鴨一言不發,嘴叼住福星的衣袍下角,將她往草叢里拖。
福星皺眉,“鴨鴨,你是讓我進草里嗎?草里有什么寶……”
福星寶貝二字沒有說完,驟然脊背一寒,全身汗毛立起。
多年沙場經驗,讓她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氣正在靠近。
原本安靜立在一側的鴨鴨,忽的扇著翅膀跳起。
福星轉頭,就見一柄大刀朝她后背砍來。
鴨鴨跳起,直撲那人的眼睛。
猛地被一只雞襲擊,那人猝不及防,一刀落下,偏了分寸。
福星心跳一閃,一身冷汗甩起鞭子迎戰,“王八蛋,敢偷襲老子!”
平地一聲吼,這才發現,四下涌來七八個黑衣人。
福星和鴨鴨,一左一右,竭力應戰。
宮里。
御書房。
皇上正改折子,暗影首領閃身而現。
突然出現,嚇了皇上一跳,一抖眼角,“怎么了?”
暗影首領抱拳,一臉嚴肅,“陛下,屬下等順藤摸瓜,找到了云王的藏身蹤跡。”
當日云王被關在棺材中,皇上命人給云王身上撒了太醫院秘制的銀粉。
云王被救走,暗影便開始尋蹤覓跡。
“在哪?”皇上手中湖筆一滯,眼波驟然陰冷。
“城西柳蔭胡同一處民宅,三進三出的院子,云王應該就在最后一排院中。我們,要動手嗎?”
皇上嚯的起身。
“勝算有多大?”
暗影咬唇,“不出意外,齊王應該與云王在一處,齊王手中的暗影必定不會向我們出手,但是齊王有徽幫的人,所以……勝算五成。”
只有五成。
皇上負在身后的拳頭緊了緊。
暗影就道:“陛下,他們未必在此長留,若是突然離開,再想追蹤,怕是難。”
“容朕想想……”
踱步走出書案,立在窗前,凝著外面刺目的陽光,皇上心思紛亂。
放了云王,就是為了追蹤他背后的人。
現在,追蹤到了,可抓到齊王的幾率卻不大。
若是出手,許是全軍覆沒還抓不到齊王。
若是不出手……
齊王忽然離開,他就真的是大海撈針,徹底失去局面的主動權。
到底要怎么選。
一時間,皇上猶豫不定。
“陛下!”暗影首領低低一聲催促。
福公公在一側提醒道:“陛下,不如聯手三和堂。”
暗影立刻道:“陛下若能聯手三和堂,請得三和堂少幫主出面,我們獲勝的幾率,便有九成、。”
“為何只有九成?”
“屬下不確定,那宅子是齊王的臨時落腳點還是他的根據地,若是他的根據地,里面必定有密道,一旦齊王進入密道,屬下便很難再追蹤。”
暗影提起密道,皇上忽的眼底一亮。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你立刻去王府找平陽侯夫人,請她帶三和堂出面配合。”皇上轉頭吩咐福公公。
福公公立刻領命。
福公公一走,皇上吩咐暗影首領,“你帶人暫且潛伏,等三和堂的人到了,一起行動。”
暗影得令離開。
皇上深吸一口氣,緩緩閉眼,滿面決絕。
十幾年前,你死里逃生,如今……
朕還讓你金蟬脫殼。
朕要給你無限接近成功的機會,再親手扼殺了你,讓你知道,你永遠都不如朕!
包括容貌!
容恒府邸。
得知蘇清無礙,只是沉睡三天便醒來,皇上將京都運河的修葺一事,交給容恒負責。
忙了一天,終于在日暮前,趕回府邸。
換了衣衫,坐在蘇清床榻邊,容恒拿毛巾一點一點擦拭蘇清額頭的細汗。
不知又夢到什么,蘇清睡夢里,滿面痛苦。
“你叫什么名字啊?”蘇清瞪著一雙大眼睛,問面前的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與她差不多的年紀,同樣是一身的傷。
瑟縮在角落,小女孩兒一臉驚恐,怯怯道:“我沒有名字。”
蘇清瞪著眼睛看她,“你怎么也來這里,你也是被他們抓來的嗎?他們給你吃蟲子沒有?”
小女孩兒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他們給我吃了好多蟲子,還讓我睡在蟲子上,全都是蟲子。”
蘇清上前,抱住那個小女孩兒。
“不哭不哭,從今兒起,我保護你好不好,那些蟲子,很怕我的。”
小女孩兒哭著仰頭,看蘇清,“為什么怕你?你也會妖法嗎?”
滿目驚恐。
蘇清搖頭,“我不會妖法,我和你一樣,也是被他們抓來的。”
昨兒餓得太厲害了,趁著看守松懈,她溜進一間屋子。
原本是想要尋點點心什么的吃。
結果,點心沒有尋到,卻在桌上找到一個瓷白的小盅。
盅里放著一塊像魚肉一樣的肉。
那時候,她餓狠了,也顧不上那到底是什么,瞧著軟軟的一坨肉,抓起來就吃。
結果,才咬一口,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嚇得她連忙又把那坨肉放回去,鉆到桌子底下去。
才鉆進去,就進來一個婢女,將桌子上的瓷白小盅端走了。
她在桌子底下,唯恐被發現。
當時就想著,如果被發現,一定會被打死,就算死,也不能做個餓死鬼。
嘴里咬下來的那塊肉,來不及嚼,她就整吞了下去。
吞下去之后,那婢女并未發現她,端著小盅就離開了。
聽得外面沒了聲音,屋里又什么吃的沒有,她就悄悄溜出去。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原本滿地滿屋的蟲子,忽的開始躲開她。
凡是她到的地方,所有的蟲子全都繞開。
這意外的發現讓她立刻緊張起來。
所有蟲子都害怕她,那些人發現了,會不會殺了她。
睡夢里,蘇清緊蹙眉頭。
忽的,胸口重重一疼,那種劇烈的疼,猶如被鈍刀猛砍。
疼過一瞬,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一次劇烈的疼襲上。
有個聲音在她耳邊不住的縈繞,救我,救我
蘇清呼吸開始急促
睡夢里,拼命的掙扎。
容恒眼見蘇清滿頭大汗,拼命的搖頭,雙手拼命的揮舞,嚇得忙俯身去抱住蘇清。
“清兒,清兒莫怕,沒事的,沒事的,都是夢,沒事的,我在……”
就在容恒額頭要抵住蘇清額頭的一瞬,蘇清猛地坐直起來。
坐直起來的一瞬,蘇清的額頭,就重重的撞到容恒額頭上。
突然而來的巨大撞擊,容恒頓時腳下沒站穩,向后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蘇清急促的喘著氣,冷汗不住的從額頭流下,胸口的疼,一陣強過一陣。
容恒忙撲過去,“清兒,清兒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