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浮動,齊王捏了捏拳。
“皇上是不會因為朝暉犯錯就責罰蘇掣,可定國公會給皇上施壓,這就夠了!”
大皇子細細想著齊王的話。
默了一瞬,道:“你之所以選定朝暉,就是因為蘇掣?”
齊王搖頭,“不全然,就朝暉和蘇掣的關系而言,選了朝暉,自然是最有益的,不過,她更合適的理由,是她是太后的侄女,一旦朝暉行動失敗,大家只會以為,她是為了救出她姑母,牽扯不到我們這里來。”
大皇子頓時恍然。
不由對這個面具變態男有些崇拜。
不過,恍然一瞬,又皺眉。
“可朝暉如果失敗,會招出我們啊。”
齊王搖頭,一臉堅定,“不,她沒有機會。”
面具變態男說的這么篤定,大皇子就不再多問。
齊王語落,繼而道:“你現在就去找徽幫幫主,讓他派人去定國公府,告訴定國公,想辦法讓朝暉進宮。”
這算不得為難定國公。
只要定國公夫人尋個借口進宮,她身邊,總會跟著個婢女的。
反正為了定國公府那個不消的世子,定國公夫人時常進宮。
大皇子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命令吩咐下去,便是閑來無事的等待。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徽幫幫主領著人,直奔大皇子和齊王所在的院子。
齊王笑道:“這么快就辦完了?徽幫的行動,真是越來越有效了。”
徽幫幫主尷尬一笑。
“您見笑了,沒有辦成。”
齊王面上笑容一滯,透過面具,一雙眼睛審視般看著徽幫幫主,仿佛在揣度他這話的意思。
大皇子就道:“沒辦成?什么意思?難道城門口連他們的畫像也貼上了?”
為了抓捕他們,城門口就跟糊年畫似得,把所有朝廷能畫出來的,他們這邊人的畫像全部糊到了城門口。
當然,主要還是拜福星所賜。
福星被綁架一回,記了不少人的模樣,尤其是面具變態男的樣子,記得格外清楚。
城門口,面具變態男的畫像,也格外逼真。
不過,奇怪的是,所有的畫像底下,都有身份介紹,面具變態男的畫像上,卻沒有任何介紹。
大皇子一度惡意揣測,是因為長得太丑,不配擁有介紹。
大皇子語落,那徽幫弟子便道:“定國公府遭遇大火,府中混亂之際,定國公被刺重傷,此時昏迷不醒,所以,沒有見到定國公。”
齊王……
大皇子……
“昏迷不醒?被刺成重傷?傷到什么地步?”大皇子嚯的從石凳上起身,問道。
要知道,他的許多計劃,都是需要定國公來完成的。
比如,湘北發生瘟疫,要火燒湘北,就需要定國公。
如果沒有定國公,那湘北的瘟疫,不就白白投放了。
迎上大皇子凌厲的目光,那弟子道:“卑職問過給定國公看診的大夫,說是,昏迷不知何時醒來,就算醒來,那樣的傷勢,也要臥床不起至少一個月。”
大皇子……
一個月?
黃花菜都涼了。
大皇子心頭憤懣之際,那弟子又道:“定國公府大火,聽說,定國公府的三小姐,也被燒死在閨房里。”
對于這個,大皇子并不感興趣。
齊王也不在乎誰被燒死了。
重點是,大皇子一直只和定國公聯系,現在定國公倒下了,他該找誰帶朝暉進宮。
一箭多雕的事,決不能就這么算了!
而且,先前派出去的丫鬟被蘇清的人抓了。
他倒是相信那丫鬟的忠心。
可說到底,蘇清也不是善類。
那丫鬟遲早有扛不住的一天。
這件事,拖不得。
朝暉必須進宮。
究竟要如何……
齊王再次從石凳上起身,沉著臉慢慢踱步。
這廂,齊王思慮著事情的計劃安排。
那廂,刑部。
刑部尚書坐在桌案后,端著茶杯呷了一口。
抗震救災的供給,終于在六部的聯合辦理下,順利出發了。
派出去的人,都是六部里,最為杰出的人。
押運的,也是皇上親自挑選的平陽軍將士。
這一路,應該是平安無事。
下一場物資供給,要在兩天后才開始著手準備,這兩天的功夫,除了明天要去天壇祭天,余下并無什么事,倒是可以松一口氣歇一歇。
累死了要。
刑部尚書正放松,副手一臉凝重的從外面進來。
一看他這表情,刑部尚書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
娘的。
又出什么大事了。
好想像定國公一樣,昏死過去,什么也不知道。
任由外面亂的雞飛狗跳,我只巋然不動,昏死在床上。
多好。
刑部尚書閉著眼,假裝沒看到人。
副手就十分盡職盡責的走到刑部尚書跟前,在他耳邊大聲回稟,“大人,卑職帶人去抓徐媽媽,沒有找到人,卻是在京郊樹林里,找到了尸體。”
刑部尚書眉心一皺,嚯的抬眼。
“徐媽媽?哪個青樓里的媽媽,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副手……
“不是青樓里的,是平陽侯府二夫人跟前的伺候媽媽,姓徐,叫徐媽媽。”
刑部尚書……
臉上尷尬神色一閃而過,調整了一下坐姿,順便遮掩一下尷尬。
“她怎么了?”
“兩個時辰前,九殿下府邸的長青帶著一個街頭混混來報案,說這個街頭混混上門誘騙府上九王妃的婢女福云出府,欲圖綁架,這個混混已經招認,是徐媽媽買通他的。”
一聽又是九殿下又是九王妃的,刑部尚書頓時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他認得徐媽媽?還是徐媽媽買通他的時候,亮了身份?”
朝暉郡主跟前的人,這么蠢?
副手……
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刑部尚書。
您什么時候這么蠢了。
目光一閃,到底是上司,副將立刻垂眸回稟。
“倒不是他亮了身份,是根據他的描述,畫出了畫像,依據畫像,此人正是徐媽媽。”
刑部尚書……
他剛剛說了什么蠢話!
眼角一抽,刑部尚書站起身來,繞出桌案。
腦中浮光掠影,有什么一閃而過。
怎么覺得這一幕這么熟悉呢!
就在刑部尚書蹙眉之際,副手補充道:“當初,有人污蔑九王妃保養碎花樓的小倌,就是徐媽媽做的,之所以被發現,也是因為那小倌描述出徐媽媽的樣子,宮里畫師畫出畫像。”
刑部尚書驟然想起。
當時,好像還是四皇子親自指認的。
這怎么就不長記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