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嬌

第九百一十四章 賜死

不管什么是真正的目的,大皇子此時,心頭的憤怒,沖著齊王的,可比沖著皇上的多的多。

他是被齊王坑了的。

要不是齊王,興許現在,他還是大皇子呢!

真正的大皇子。

就算將來不能登基,也能封王封地,自在一生。

可現在……

他好好的一個富貴榮華路,被齊王攪的七零八碎,亂不堪言。

可偏偏罪魁禍首齊王跑了。

就在他們發兵的一刻,齊王跑了!當著他的面跑了!

跑了!

虧他當時還慶幸那劫走齊王的人沒有動他。

現在想來,真是……

嗓子眼翻滾著一口惡血,大皇子起身,面上屈辱和憤怒交織,坐上皇上專用的肩輿,一路朝玉妃寢宮而去。

蘇陽早就被請進宮。

換上一身玉妃身前的衣裙,由兩個內侍梳妝打扮。

明明一個漢子,硬生生被打扮成一個妃嬪模樣。

頭上挽著的,是玉妃當年最愛的蝴蝶髻,戴著的,是玉妃最愛的蝴蝶簪,就連身上的衣裙,也是粉嫩的百蝶穿花。

坐在銅鏡前,蘇陽都要哭了。

大皇子奪位成功。

他成了個女人?!

身側的小內侍,不知何時退下。

蘇陽憤怒的抄起手邊木梳,朝著銅鏡砸去。

咣當一聲,恰好外面傳來大門被推開的吱呀聲。

梳子落地,蘇陽回眸,大皇子抬腳進來。

大皇子背后的門,被咣當從外面關上。

萬分委屈,蘇陽起身朝著大皇子奔過去,“陛下,您看他們把我弄成什么樣子!”

再委屈,蘇陽也記得,殿下成了陛下。

大皇子正滿心怒火,一眼看到蘇陽的樣子,腳下步子一頓,整個人如遭雷擊。

蘇陽只當大皇子同他一樣的憤怒,眼圈紅紅的,奔向大皇子,“他們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您看……”

話音未落,啪!一聲脆生生的巴掌聲,在大殿響起。

蘇陽直接懵了。

身子一個趔趄,偏到一側。

捂著火辣辣的臉,匪夷所思的回頭看大皇子。

大皇子眼底噴射著殺人一樣的怒火,猶如一頭發狂的猛獸,一步上前,伸手抓住蘇陽的脖子。

蘇陽雙目大睜,心頭惶恐涌上,極力想要擺脫大皇子。

大皇子的手,猶如鐵鉗一般,死死的卡住他的脖子,“誰讓你穿成這樣?”

脖子被卡住,蘇陽連氣都上不來,一張臉漲成紫紅,“內侍,內……內侍。”

大皇子一把拔下蘇陽頭上的蝴蝶發簪,發狂一般,沖著蘇陽的臉,一簪子戳下去。

嚇得蘇陽慌忙躲避。

因著用力戳簪子,大皇子捏住蘇陽脖子的手,反倒是松懈幾分力氣,蘇陽竭力掙脫開,逃到一側。

大喘著氣,“殿下,這不關我的事,是他們把我弄成這樣的,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這樣,是他們,是他們把我弄成這樣的!”

驚慌難耐,蘇陽解釋著。

大皇子手中簪子憤怒扔出,大步朝蘇陽走過去。

蘇陽惶恐,躲避的不夠敏捷,大皇子一伸手,便將他胳膊鉗住。

上好的衣裙,卻經不住用力一撕。

刺啦一聲。

百蝶穿花裙,被大皇子一把撕爛。

蘇陽眼見大皇子如此,嚇得忙自己褪下,“殿下,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大皇子看著他,氣的渾身發抖。

“那老匹夫!那老匹夫!他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蘇陽不知大皇子是何意思,只道:“是齊王殿下的意思嗎?”

大皇子心頭一個激靈。

跟著他的內侍一早就囑咐過,或者威脅過他,有關他做傀儡皇帝的事,不能透漏分毫,否則讓他生不如死。

大皇子看著蘇陽,大大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些。

一切都是那老東西的手段罷了。

他若當真生氣,就真是入了他的圈套。

一口氣吁出,大皇子按了蘇陽,直奔主題。

蘇陽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眼淚就撲簌簌落下。

一夜泄憤。

翌日一早,大皇子赤紅著眼,踩著地上的百蝶穿花裙,揚長離開。

宛若一個威武的帝王。

蘇陽趴在床榻上,疼的一動不敢動。

他想撒尿。

但是,他不敢尿。

他還想出大貢。

但是,更不敢。

大皇子離開,有肩輿護駕。

蘇陽卻不能一直停在玉妃寢宮。

大皇子一走,便有小內侍冷著臉進來哄他。

這里是皇宮,大皇子不會給他任何妃嬪所有的那種名分。

可也沒有給他任何朝臣所有的地位。

他只是一介白衣。

是個尚未參加科考的書生。

被內侍哄,他就只能忍著身上破了羊水一樣的疼,一瘸一拐的走出皇宮。

好在,離了宮,平陽侯府的馬車還在外面候著。

不敢坐下,鉆進馬車,蘇陽便只羸弱不堪的半爬在馬車里。

馬車顛簸,他前后難受,冷汗浸濕全身。

好容易熬到家門口,蘇陽咬著牙下車,一下車,整個人都懵了。

府里掛滿白皤。

家丁全在穿孝。

這是什么情況!

誰死了!

祖母已經死了,都下葬了!

他母親也死了,也下葬了!

難道是大伯?

大伯不是在南梁邊境打仗嗎?

難道戰敗,戰死沙場了?

可王氏不是已經搬出去了嗎?怎么這喪事辦在這里?是父親的意思嗎?

心頭狐疑著,蘇陽被人攙扶著,一瘸一拐進府。

及至門口,門丁朝蘇陽一臉哀默的道:“少爺節哀。”

蘇陽看了他一眼,狐疑著進去。

穿過二門,入目就是靈堂。

一個小內侍正捧著明黃的圣旨,哇啦哇啦的讀。

滿府,沒有一個主子。

蕓娘勉強算作主子,帶著一府的下人,身著重孝,跪在那里接旨。

圣旨言簡意賅。

蘇蘊逆天而行,阻止新帝登基,實為大不敬。

看在平陽侯府列祖列宗滿門忠烈的份上,皇上只賜死蘇蘊一人。

但其行為惡毒,不配葬入平陽侯府祖墳,特許府中喪事三日,事畢之后,自行發喪,乃皇恩浩蕩。

蘇陽直接懵了!

新帝登基,不就是大皇子登基?

他爹是大皇子的鐵桿追隨者啊,怎么就成了阻止新帝登基了。

還被賜死!

怎么會這樣!

也就是說……現在靈堂棺材里躺著的,是……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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