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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不知愁第四十五章有恃無恐
(文學度)
“走之前,要和夫人說一句,被偏見蒙蔽的雙眼,還是不要張開的好。”
見她露出爪牙,鄭智樂了,笑道:“對!就該這樣!既然夫人不喜我這妹妹,那我們兄妹倆告辭了。”說完,帶著顧遙轉身,還大聲嘀咕了句,“路家的飯菜很沒味道,小爺帶你去吃好吃的。”
路右石見他娘臉色很難看,生出一股掐死鄭智的沖動。
至于絕交——算了吧,不敢想,上了賊船的人,下船怎會容易?何況,看鄭智氣別人,還是很爽的。
顧遙跟著鄭智出了府衙,一出門就踹了過去,鄭智躲閃不及,挨了一腳事小,衣服臟了是大事!少年怒道:“十息內給我擦干凈了!”
“行。”
顧遙應了,又去踹,邊踹邊道:“一會兒我都給你擦干凈。”
鄭智一面躲,一面道:“在別人那受了氣,再來欺負我,你這樣不對。”
顧遙空踹幾腳,消了氣,吩咐寒香:“給他擦干凈了。”
“她算什么!憑什么碰我衣裳?你快點給我擦。”
鄭智不同意,叫囂著叫顧遙親自動手,顧遙忙著跟他講道理,自然沒空搭理。
“講道理,路夫人那樣待我,我并不覺得委屈。我又不是銀子,怎會人見人愛?不喜歡我是正常的,我干嘛拿別人的偏見,叫自己難受?我本來安安分分地待著,待到宴畢家去,日后不再過來便是。你倒好,這么強拉我出去,叫路夫人更不喜歡我,還威脅我爹,害我直接得罪了路夫人。我不惱你,惱哪個?”
顧遙是真的惱了。
她爹只是小小知縣,順天府地面上,職位最低的官員!嗯?縣丞小?縣丞那又不是吏部指派的,不是造冊官吏。且,她爹說了,路知府本人很有本事,也不貪,能有這樣的知府,已是順天之福了。她爹話里話外,是要跟著知府大人混的。
“別怕,威脅不到你!別說他,就是路知府,也不能怎么你爹的。路知府敢給你爹下絆子,蹇尚書立即叫他挪窩。”鄭智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們顧家,不想靠你們。”
鄭智沒好氣道:“誰說靠我們了?你不會自己也不知道吧?你嫡親姑姑蹇張氏,是蹇尚書的繼室啊!官場上,有師徒之誼的多得很,妻族嘛,對蹇上述來說,也就兩家罷了。孰輕孰重,他怎會不知?”
“我親姑姑怎會姓張?”
“我們外人怎會知道?你家去問你爹不就好了?喂——干嘛去?”
“回家問我爹。”
“那我去你家吃飯。”
鄭智雖是尾巴,卻沒長在顧遙屁股上,她做不得尾巴的主兒,只能任其跟隨。后衙就這么點地兒,顧知縣迎了鄭智去了正房,還吩咐顧遙:“撿好菜準備。”
顧遙耍性子,拒絕:“這月飯菜不歸我管。”
顧知縣才露尷色,顧遙便開口:“不過,我聽爹爹的。”
斜了鄭智一眼,顧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大搖大擺地走了。寒香不認識鄭智,只純覺得他和自家姑娘關系不錯,好奇道:“這人是誰啊?”
“鄭智,自己沒什么本事。他爹是武安侯,他哥是武安侯世子。”
一語未了,寒香驚呼:“他就是鄭家三爺?那姑娘說得不對。鄭三爺本事大著呢,去年趙王弄的冬獵,他還拿了第一呢,順天府頭一個呢。”
相較于像見到了偶像的寒香,顧遙平靜得像個瓷娃娃,她道:“順天府這個名字,統共才用了四五年,趙王也是才就藩,這個頭一個,運氣的成分,大于實力的那一部分。”
寒香便將聽來的“事跡”都告訴了顧遙。
“姑娘才走的第二年春上,鄭三爺第一次見到路家少爺,以為對方是個小姑娘,逼著鄭世子把路少爺領回家。這事怎了的,奴婢沒聽說,只知鄭三爺,現在和路家少爺是朋友。”
路少爺,的確,很秀氣,略娘。
寒香見顧遙點頭,又道:“三年前,鄭三爺把泰寧候家的四少爺打得半死。打人的理由是,陳家四少爺長得太丑還出來嚇人,錯上加錯,不打不長記性。但是姑娘啊,陳家四少爺,是鄭三爺的姐夫呢!”
三年前,好日子,可不就是鄭智去遼東那年?根在這里啊,顧遙便道:“陳四做了對不起媳婦的事,娘家弟弟替姐姐出頭,打姐夫很正常。”
“不!”寒香斬釘截鐵地否決,又道,“大家都說,孟家二姑娘的親娘孫氏,害了侯夫人。鄭三爺為母報仇,又不能打女人,不能打庶出的兄長,才打了庶出的姐夫出氣。侯夫人不領情,拿鞭子抽鄭三爺。那是親娘,鄭三爺不敢躲,鞭子差點打到鄭三爺臉上時,鄭世子把鞭子一把抓住——救了鄭三爺的臉!”
“你當時在場?”
“嗯?在哪?鄭世子救弟嗎?”寒香不明所以,見顧遙頷首,一臉遺憾道,“奴婢哪有那命?這段《鄭世子救弟》,是奴婢在茶館外頭偷聽的。”
顧遙忙問:“為何偷聽?難不成,聽書要錢?”
“嗯!不同的人,錢還不一樣。京城來的說書人,一口官話我們聽不大懂,聽一個故事,還要十文錢,忒不地道。”
顧遙察覺到了商機,默默尋思片刻,問寒香:“那后來呢?鄭智從遼東回來后的事,你知道嗎?”
寒香點頭,學那說書人,道了最終結果:“鄭世子將侯夫人送到了宣府,把孫氏氣了個半死。侯夫人去了不到兩年,就生了個男孩。聽說,孫氏都快氣死了。”
“氣死老娘了!一個丫頭片子,哪來的臉,說我臟,你干凈?你干凈你哄得老爺白給你院子住?”
宋海棠冷聲道:“你說的是,你確實老,還老到耳聾眼瞎。不是?不是怎不知是你家姑娘把屋子借與我住的?你眼不瞎,那么大的蟑螂在灶臺那爬,看不見?鍋不刷就去炒菜,還有比你更臟的?”
邢婆子“啪啪”拍著門,怒道:“敗家玩意,你知道個屁!鍋底都是油,刷了要遭天譴的!”
“鍋底那點子油,哪有你偷的油多?我倒看看,我們兩個,哪個會遭天譴!”
倆人在灶房吵得不可開交之際,寒香上前,提醒二位:“姑娘來了。”
邢婆子立即指著宋海棠道:“姑娘你來得真好,方才這丫頭一直不叫我做飯——”
“誰跟你我?你沒簽賣身契不成?”顧遙明知故問。
蟑螂下鍋,那畫面太惡心了,天天吃外食,也不能叫邢婆子再掌廚了!
邢婆子不懼,撲撲藍底布裙,挺胸,有恃無恐道:“叫姑娘說著了。我不是顧家的下人,是顧家賃來的廚娘,賃期還有八個月,姑娘不喜歡我,把未來八個月的工錢值給我,我收拾包袱就走。”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