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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莊在顧家集百里外,顧家因五奶奶要祭祖,合族陪她去了祖墳一事,第三日上才傳入李家莊,進入小李氏的耳朵。
李二娘立即尖酸刻薄道:“顧家宗族一臉大義,好像自己是那青天大老爺,實際不過是只不要臉的哈巴狗!五姑奶奶是庶出的姑奶奶罷了,又不是中狀元,祭祖去宗祠便是,還領著去祖墳,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小李氏在順天府待得時間久一點,至少比李二娘久,她沒有反駁李二娘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狀元未必有我們家五姑奶奶厲害,五姑奶奶是有封號的一品夫人。這個品級,只有極少數的文官才能拿到。你先前見她那幾次都是在顧家,孝道大過天,除非她是皇家兒媳婦,否則,在顧家她就是個姑奶奶,定要乖巧聽話。她在顧家乖巧,不是說她就沒能耐了。”
“有啥能耐?不是六姑姑你給她找了個好婆家,她能有今天!”李二娘狡辯。
李母前面聽不懂,聽到這句立即反應過來,她說:“是呢,顧家五姑奶奶能有今日都是六妹的功勞!事六妹厚道,有眼光,才有了五姑奶奶的今天!六妹,你看,我們家二娘已經改過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是不是可以把人領回去了?”
直到這時,李母才表露自己熱心邀請、又耐心招待小李氏的原因。她要女兒回到顧家,因為,再找不到比顧家更好的婆家了。
恭維過小李氏,李母一臉驚喜道:“這會兒正是好時機,五姑奶奶在,宗族定不敢插手你們二房的事了。婚姻大事,由父母說了算,妹妹快帶著二娘回去,定能成事的。”
李母斬釘截鐵地說完,隨即一頓猛夸,不等小李氏反應過來,她已把李二娘和小李氏送上牛車。
牟氏接到信兒,頓覺自己嗓子又疼了。這會兒,她真想顧遙還在。不過,牟氏隨即振奮起來。婆婆越是能作,她這個越過婆母的掌家人,便更能被大家接受。
還有一點,在太康的這幾年,牟氏真的是太累了,她需要幫手。
明年會試過后,公公便能出孝起復入仕。二弟妹、四弟妹一兩年內只怕沒戲,三弟妹即便有了,那也是庶出,定要隔了一層。沒有妯娌,便是姑奶奶了。三姑奶奶是嫡出,按說該親近,但那是爆竹,自己還要跟著收拾爛攤子;四姑奶奶還要自己扶持,唯一能靠得上的,便是這個庶出、卻是和兄弟姐妹關系都極好的五姑奶奶了。
但是,人家很厲害,不需要自己幫忙。或者說,便是五姑奶奶有事,她人微言輕,也幫不上忙。
牟氏想得很明白,把五姑奶奶開口的事做好了,就是姑嫂之間最大的往來了。所以,眼下扶持四姑奶奶這件事,她必須做好。做得好,五姑奶奶滿意不說,還能得到闔家認可,她沒有理由不去做。
牟氏一邊疾步往外走,一邊琢磨著。她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到的,及至門口,卻發現四姑奶奶人已經到了,牟氏著實驚訝了一番。
“四妹腳程好快。”
顧迎臉蛋微微一紅,倒豆子一般全吐了出來:“不是,是,是五妹臨走之前說了我,不知道的事就該問,才不會犯錯誤。我聽她的,找了舊識的丫鬟,如今在外院當差的小草幫的忙。”
原來如此。
這么看來,四姑奶奶多少能聽進勸,這便是好事。
不等別人針對李二娘,小李氏進門就問:“我聽說老五一家子都來了?怎么沒人去叫我?”
但是,顧遙和鄭智,卻已離開了。為了節省時間,兩口子直接騎馬。顧遙已經許久沒這么騎馬了,若非穿得厚實,只怕腿都要磨破了。晚間,鄭智一邊給她松快筋骨,一面道:“你別去了,我自己可以的。”
身體的疲憊,讓顧遙腦子有些不大好使。聽了這話,她嘟囔著:“不行!我已經很愛很愛你了,這時候我不陪你,什么時候陪你!”
很愛很愛……
聽了這么紅果果(怕另外三個字會被那啥)的話,鄭智耳根刷一下紅了。
“你愛,怎樣便怎樣……”鄭智故意停頓了那么一下。
次日起來,顧遙發現鄭智望著自己的目光極為幽深,還有那一臉的寵溺,比頭頂的太陽還要灼人。任顧遙這等臉皮也撐不住,惡狠狠地威脅:“再這么看我,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
差點摔下馬的護衛們,頭一次后悔擁有高人一等的聽力……
天氣不錯,沒下雨也沒大風,九百里的距離,第八天的中午鄭智一行已進城。盱眙和太康一樣,屬于內陸小縣。但盱眙境內小湖小河不少,街道比太康繁華了許多。鄭智他們定了中等的客棧,定了房間后沒有休息,護衛們各自去打探消息,顧遙夫妻倆換上干凈的衣服,攜手出門。
顧遙一身男裝,但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女子。只不過,她身旁的鄭智比她搶眼太多,男裝裝樣子的顧遙,反而很是愜意。
可惜,這份愜意維持的時間有限。
倆人逛了一會兒,走進一家有說書人的酒樓,要了二樓靠窗的座位,點了菜,顧遙隨口問小二:“原曹國公李家,可是住在這條巷子里?”
她的話音方落,周邊一片人望來,就是小二,也特意打量了夫妻二人了一番,眸光有些怪異。鄭智被人瞧慣了,哪一日別人不看他,他才會覺得奇怪。但是,別人這么瞧他媳婦就不行了。
“再看一眼——”
顧遙飛快地截下他的話尾,道:“淡定淡定,我把臉露出來就不怕人看。小二哥,有事說事,誰還把事寫臉上不成?”
小二心說,有啊,你旁邊那位,就把兇狠寫臉上呢!當然,這話他也就敢心里嘀咕嘀咕,口內已經乖乖回答:“在。只不過,赦免李家的圣旨已經到了。內監還透露陛下有意從李氏后人里頭挑一位掌管家業,只要是第一代曹國公后人,不論嫡庶,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參選。一時間,盱眙來了不少人,自稱李家后人,都是沖這個來的。”
小二哥說完,發現鄭智臉色更糟糕了。先前還是灰色,這會兒已深如墨,極其嚇人。
鄭智呢,怎么也沒想到他不過晚到了些許日子,陛下就給他弄了這么大的幺蛾子——
該先來盱眙,后去太康的。此刻說這話,已沒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