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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八章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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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太醫每日都來府里替白靜好診脈,遵的是太孫殿下的命令。
品梅軒一時成了熱地,眾人趨之若鶩,討好巴結。
對比之下,白錦瑤的蘭苑便冷清了許多。
秦柔緊張閨女,坐在床邊親自喂藥,見她悶悶不樂,溫聲寬慰道:“阿瑤,你和那些眼皮子淺的東西計較什么?她們以為老夫人多看了那丫頭兩眼,這府里就能換天了,跑去奉承白靜好,真是可笑。”
“娘,哪里是祖母多看她,是太孫殿下!殿下日日派人來看她不說,還送珍寶送宮肴的,那我算什么?”白錦瑤語氣委屈,眸含怨憤。
秦柔的臉色不慍不怒,平靜回道:“太孫殿下又如何?但凡男人哪有不貪圖美色的,那丫頭擺手弄姿的故意引誘他,太孫殿下年紀輕一時被迷了眼犯起糊涂是正常的。阿瑤,你可是白家的嫡小姐,又有宗譽侯府這個外祖家,她白靜好有什么?”
白錦瑤惱道:“她有臉!”
秦柔被女兒嗆得語噎。
“娘,你沒發現嗎,她和以前不同了,變漂亮了。”
想到白靜好天生麗質,又打扮得衣光鮮亮,再不見從前的灰頭土臉,白錦瑤就無比嫉妒。
秦柔冷笑一聲,“自古漂亮女人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她娘不就是個例子?”
白錦瑤喃喃重復:“她娘……”
見母親滿面嘲諷,她卻不得不提醒:“但父親這些年還是沒忘記那個女人,你不是說雨姨娘不過就因為長得有五分像白靜好的親娘,才換得父親對她十多年的寵愛嗎?”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秦柔想到丈夫這幾晚都宿在雨姨娘房中就來氣,面上立刻掛不住了。
白錦瑤敏銳,立馬握上她的手,“娘,是女兒不好,惹您傷心了。”
秦柔拍了拍她,不屑道:“雨姨娘再囂張也就是個替身,能翻出什么浪來?白羽再漂亮再得你父親的喜歡又如何,死了連個名分都沒有,還不是隨隨便便就葬了?”
提起這事,白錦瑤沒忍住好奇,小聲詢道:“娘,當初羽夫人是怎么死的?”
“什么羽夫人?白羽和你父親做了十幾年的兄妹,被趕出京城后卻還狐媚了你父親讓他接自己回來,她不怕丟人,白家可丟不起這個人!她在白府,不是小姐也不是姨娘,什么名分都沒有,你喚什么羽夫人?”秦柔面色不悅。
白錦瑤連忙改口,“是女兒口誤。”
秦柔意識到自己語氣嚴厲了些,緩了緩繼續道:“白羽占了你姑姑的身份做了十幾年的官家小姐,受盡老夫人和老太爺的疼愛。你姑姑找回來后,能輕易放過她?這件事根本用不著我出手。”
白錦瑤就隨口一問,說到底并不關心上一輩的恩怨,還是比較擔憂自己和劉茂。她小心翼翼的問:“娘,我那天是被侍衛救上來的,好些人都看見了,現在外面流言蜚語議論女兒,太子妃娘娘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怎么會?那可是你親姨母,當然是偏疼你的。娘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白靜好那丫頭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是絕對不可能的!”
秦柔語氣篤定,“何況,就算太孫殿下真的喜歡,太子妃也不會允許他娶白靜好做正妃。”
她們母女倆說著話,秦媽媽進來稟道:“夫人,爾鳶來了。”
“讓她進來。”
白錦瑤當即不滿,“這婢子不得用,害我被白靜好拉入水里遭罪,娘怎么還留著她?”
秦柔又把那日的情況說了遍,末了總結道:“她雖然辦事不利,但畢竟事出有因。白靜好感念她救了自己的命,現在對爾鳶信任得很,留她在品梅軒里做事方便。”
“娘要她做什么?”
白錦瑤剛問完,爾鳶就隨著秦媽媽進來了。
她恭敬的向二人行禮,而后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看,謹慎的欲言又止。
屋里都是她們母女的親信,白錦瑤不耐道:“有什么事情快說吧。”
“回大夫人、二小姐,奴婢剛剛發現陸太醫走之前悄悄塞了封信給大小姐。”
“什么信,可是殿下寫的?”白錦瑤激動的坐起來,詫異的望向爾鳶。
爾鳶小聲的回道:“信確實是太孫殿下所寫,大小姐為人謹慎,看完之后讓奴婢拿來火盆把信燒了。”
“那信上都寫了什么?”
“信上說殿下十分思慕大小姐,約她七夕那晚酉初時分在月老廟前見面。”
白錦瑤怒不可遏,罵道:“狐媚妖精!”
秦柔連忙拉住她,沉聲喚了聲“阿瑤”,提醒她注意儀態。
白錦瑤咬牙切齒的,勉強穩住心頭怒火。
“奴婢覺得事情嚴重,所以特來稟報夫人。”
秦柔點點頭,“你做的很好,大小姐對你沒起疑吧?”
爾鳶搖頭,“大小姐雖然從前顧忌我是夫人派去的,但那天我救了她,現在對奴婢信任無比。”
秦柔好整以暇的追問:“你之前跟我說,大小姐準備在初七那晚私下祭奠她娘,但現在太孫殿下相邀,你可知道她準備如何?”
爾鳶討好般笑著答道:“回夫人,大小姐說她在府里委屈了這么些年,好不容易太孫殿下喜歡她,自然要把握機會不能失了殿下的歡心,還和奴婢商量著如何偷溜出府呢。”
秦柔呵笑一聲,“那她就不準備祭奠她親娘了?”
“大小姐說太孫殿下要緊。”
秦柔嘲諷之意更濃,但當著爾鳶的面沒有表現出來,只回道:“這件事你辦的不錯,她既然要會情郎,那我作為嫡母,自然要幫她一把。爾鳶,你去告訴大小姐,守后門的梁婆子被你打點好了,等七夕那晚只要塞點銀子就會放她出去。
還有,明日你送陸太醫離開后回去告訴大小姐,就說太孫殿下覺得月老廟人多眼雜,唯恐被熟人撞見誤了她的名聲,所以改去福門酒樓。到時候,你就帶她從酒樓后門進,聽懂了嗎?”
爾鳶立馬應是。
秦柔遂向親信使眼色,又給了她賞銀才讓她退下。
“娘,你這招真妙。福門酒樓是您的私產,只要她到了福門,我就可以報荷花池里的仇了。”白錦瑤終展笑顏,眉眼期待。
“娘早就告訴你,那丫頭不安分,她想往高枝上爬報復咱們,殊不知爬得越高跌得越慘。無論荷花池里到底是不是她故意扯你衣裙不讓你出水面呼救,也不用管太孫殿下最近如何重視她傾心她,等過了七夕,我看有誰還會要她!”秦柔面露狠色。
白錦瑤好奇,“娘,你打算怎么做?”
“她到底是你爹的女兒,老夫人最近也待見她,都允許她每日去含飴堂請安說話了,還有你二嬸那賤人幫襯著替她說話,如果死了恐怕要被深查。”
秦柔認真思忖了番,忽而笑道:“她不是自詡美貌嗎,七夕街上熱鬧著呢,年輕的姑娘不安分偷偷跑出府去本來就不是光彩的事情,若有了什么丑聞,老夫人厭惡她都來不及,沒人會管她是否無辜,一切就是她咎由自取。”
白錦瑤心領神會,知道母親辦事素來穩妥,那七夕之后白靜好就毀了,再不是自己威脅。于是,她攀著對方撒嬌道:“娘,等七夕那晚女兒想出門看花燈。”
知女莫若母,秦柔當然知道她的去向,頷首道:“去吧,女兒節熱鬧,那日本來就不會拘著你們活動。”
白錦瑤喜不自勝。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