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璨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他喝了很多酒。
兩頰發紅,溫潤雋秀的眉目愈發顯得柔和。
陸嘉月忙去扶了他在軟榻邊坐下,阿蘅端了醒酒湯來,陸嘉月喂給他喝下,又吩咐預備熱水給他沐浴。
丁璨半摟了陸嘉月在懷里,唇邊噙著溫柔笑意,也不說話,直盯著她,看不夠似的。
外間丫鬟們見這情形,都抿了嘴兒偷笑。
陸嘉月知道他喝了酒,推不動他,說了他也不會聽,便也只得由著他將自己摟在懷里。
待丫鬟們將熱水衣物預備妥當,便催了他去沐浴。
待他站起來,才發現他腳步沉穩,肩背端直,原來并沒有醉酒。
他常年喝美人刀,早就練出了酒量,尋常的梨花白杏花釀,喝上再多,也只是微醺罷了。
陸嘉月站在南窗下,看那畫架上她的畫像。
心中萬般甜蜜,只無法言說。
原來,他求而不得的人,正是她呵!
彼此不曾表明心跡的那些日子里,他便是這樣對著她的畫像,以解心中相思嗎...
他的畫藝竟這樣好,將她一顰一笑,描繪得如此傳神。
大約是日夜相思,在心里將她的模樣反反復復回憶過無數次罷?
陸嘉月不禁伸手去撫畫中人的臉頰。
卻被丁璨將她的手握住,從身后抱住了她。
清郁如沉水香的氣息,將她整個兒籠罩。
他只穿著單薄的寢衣,緊貼在她身后,她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心跳。
他俯下唇來,吻在了她雪白細膩的后頸上。
身子不禁一顫,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后頸上流遍全身。
“小丫頭...”
陸嘉月轉身推他。
“等會兒,我還沒洗漱呢。”
丁璨微微一笑,雙臂松開,陸嘉月就跑進浴房里去了。
在浴房里磨蹭了許久,好容易鼓起勇氣走到了浴房門口,一低頭,發現身上的大紅素綢寢衣實在太過貼身單薄,走動之間,只見胸前嬌嫩的兩團兒柔軟也跟著輕顫。
于是又趕緊回浴房尋了件外衣披上,攏在胸前,這才敢出來。
丁璨已經上了床榻,正倚在床頭,手中翻著一本書在看。
陸嘉月不禁奇怪...洞房花燭夜,他怎么還看起書來了呢。
走近了才發現,他神色有些古怪,不懷好意似的。
外間丫鬟們早都退了下去,臥房內外,安靜極了。
龍鳳紅燭高照,燈芯兒偶爾輕輕爆出“噼啪”的微響。
陸嘉月裹著外衣,站在床榻邊,不知所措。
丁璨拍了拍床榻,笑道:“還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上來。”
陸嘉月紅著臉,褪了繡鞋,爬上了床榻去。
他在外面,她便爬到了里面去。
掀開大紅彩繡鴛鴦交頸紋樣的錦被,褥子上赫然鋪著一塊雪白絹布。
陸嘉月不由愣住。
這是做什么用的?
丁璨看她一眼,默默將那絹布收了起來,放到了一旁。
陸嘉月也就沒有問,趕緊鉆進被子里躺下了。
丁璨仍是翻看手里的書。
陸嘉月從被子里露出一雙眼睛來,看著他。
“...你在看什么書呢,這樣認真。”
丁璨笑道:“自然是好書了。”
“我也瞧瞧,”陸嘉月心中好奇,支起身子,就向他手里那本書望過去。
正好書頁翻開,映入眼內的,卻分明是一副又一副春宮圖。
赤身**的男女,正在行歡合之事。
陸嘉月頓時羞得臉上滾燙,“哧溜”一下將頭臉全都埋進被子里去了。
丁璨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言自語似地道:“還是年少時,跟著那些個狐朋狗友在一起廝混時曾看過,這都好多年不看了,所謂溫故而知新,如今再不看一看,我都不知該如何...”
說著,停了下來。
忽然沒了動靜,陸嘉月悄悄地從被子里露出眼睛來。
原來丁璨就伏在枕上,一雙滿是促狹笑意的眼睛,正盯著她呢。
“你好壞...”陸嘉月一聲嬌嗔。
被褥里嬌軟的身子,被丁璨一把摟了過去。
輕柔的吻,漸漸變得深沉。
堅守許久的欲望,在這一刻,終于可以釋放。
然而他還未有動作,小丫頭便直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