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萬歲

第103章 良賤制度(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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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作死第103章良賤制度(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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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佩定情。

早在十七年前,這天下還是端王朝李家做主的時候,民間就有這么一個小俗習,男孩子過十歲之后,會有家族長輩贈予一枚環佩,掛在腰間以示孝順,而后遇到喜歡的女孩兒,便贈出去。

這樣一來,不必親自開口,族里長輩便可知他欣悅之人是誰,然后請說親媒婆,去人家女孩兒的家里行六禮之納彩。

只是十七年前,在覆國建新朝的安丘山一役后,皇帝除故舊,免去了端朝留存的許多舊俗,這環佩定情就是其中之一。

但畢竟建國時間較短,才十七年,所以昌朝稍微上些歲數的,都是一腳橫跨兩朝的老人,舊俗除的不是很干凈。

程嵐腰帶上掖的那枚銜花秋白燕玉佩,是他祖父程青病痛過身時特地囑咐留給未來長孫的,這十余年來,這梁城多少妙齡少女,擠破了腦袋想要得到那枚玉佩,卻通通無果而終。

馮宜自詡比任何人都想得到程嵐的玉佩,但她的教養極高,不會上趕著推銷,更何況自己名聲在外,又出身官家,娘親軟弱爹爹又太過專橫跋扈,婚事根本不能自己做主。

她倒是希望程嵐幾人能將長房的生意奪回來,這也是她當初幫程岐他們帶貨的原因,若長房能東山再起,她便更有希望嫁給程嵐。

那枚銜花秋白燕玉佩,馮宜雖然沒到手,但心里早已把它看成自己的囊中物了,只是不想半路殺出一個沈鹿,而且看程嵐的樣子,這丫頭怕是自己極大的競爭對手。

上次端午在石橋看龍舟競渡的時候,她拿了程嵐的香囊,那人便沒有追究,況且聽馮宣回來和她講,程嵐十分偏縱沈鹿,處處護著,根本不像是對待女婢該有的態度。

這般危機感襲來,馮宜不禁攥緊了手里的帕子,素來平和的五官鍍上一層憂愁和不甘,銀牙微咬,往后又退了退。

她可是錫平最出名的大家閨秀,馮宜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沈鹿不過是個賤婢而已,不該動氣,不該生妒的。

再看那院里,程嵐果然拿沈鹿的胡鬧沒有辦法,但那枚銜花秋白燕玉佩玉佩太過貴重,無論如何也不能給,只得妥協道:“我書房的博古架有個絨盒,里面好像有些散碎銀子,你拿去花吧。”

沈鹿聞言大喜,在遠處馮宜的注視下,絲毫不顧規矩的熊抱了一下程嵐,隨即腳步飛快的向馮宜所處的月門跑去。

而程嵐在原地愣了愣,這才嘴角勾笑的轉身走了。

另一邊,沈鹿剛跑出月門,就被守株待兔已久的馮宜叫住,她茫然回頭,瞧著面前的人,笑的燦然:“奴給宜姑娘請安!”

馮宜打量著她,心道這沈鹿不論哪方面因素,都和自己不是一個段位的,如何能入得了程嵐的眼,必定是那人貪心稀奇罷了。

“我沒記錯的話,你叫阿瑤是吧?”馮宜問道。

沈鹿點頭:“姑娘好記性。”

馮宜做事到也利落,直接脫下自己腕上的白玉鐲遞過去:“瞧你伺候秋白哥哥辛苦,這全當是賞你的。”

沈鹿自然不會拒絕,只是伸手去接的時候,馮宜似乎很拒絕和她這種奴身碰觸,條件反射的松手,叫那白玉鐲掉在了地上。

好在有軟草墊著,那玉鐲完好無損,沈鹿笑意微斂,她雖然活得天真開朗,但不代表她是個看不出深意的智障,不論馮宜方才是故意的還是真失手,她對自己的厭惡絕對是真的。

罷了,好東西不要白不要,馮宜是什么身價,這枚白玉鐲換來的錢不知能抵程嵐多少個香囊,沈鹿干脆的跪地撿起來,謝過后,又如一陣風般跑出去了。

馮宜目送她離開,已然被她那海納百川的性子弄得煩躁,最怕這樣的對手,真真正正的綿里藏針,讓你無從下手。

“怎么樣宜姐姐?賤奴就是賤奴,罵也當賞受著。”

程珮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但馮宜聽她話里的語氣,方才和沈鹿的一幕幕怕是盡數被這人看去了。

馮宜素來對這個刁蠻酸橫的程珮沒什么好印象,只冷淡道:“入了賤籍,便一日為奴終身為奴,本沒什么可說的。”

昌朝開國后,皇帝嚴格的將國人的民籍分為良賤兩種,譬如皇家王族、仕世鄉紳,平民百姓皆為良籍。

至于沈鹿這種,奴婢樂戶女妓戲子類,便是馮宜所說的賤籍,按新修訂的昌律疏義所述:律比畜產。

況且昌國民籍跟隨娘親走,賤民生的兒女,也是奴隸,剩下的更低一等的,便是附屬民族,比如在昌的夷人苦役。

而話說回來,程珮眼底存笑,澆了馮宜一盆冷水:“宜姐姐這話就不對了,你可別忘了,這民籍可是能報官府更改的,只要那五十兩的真金白銀花進去,這賤籍也能變成良籍。”

馮宜不作回應,又聽程珮冷笑道:“雖然昌律規定,良賤不允許明媒通婚,違者要判刑,但改了民籍,這沈鹿雖然還是不能做我大哥的正室,但還是能從添床,變成妾室,甚至是偏房,我沒說錯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馮宜冰冷道。

程珮的挑唆之意昭然若揭,目的也不在乎的擺在臉上:“宜姐姐以為我是什么意思,你好心幫程衍和程岐扶起緞莊,可轉眼,秋白哥就添了別的紅袖香,聽說那日奴隸所的牙婆來,還是程岐親口選中了那沈鹿……”

她說到一半,忽然住了口,因為此刻馮宜看著她的眼神,讓程珮從里到外的趕到局促和訕然,好像是地底蜇蟲見了光。

馮宜長了一對很標準的雙鳳眼,瞳孔偏褐色,看著程珮,神色是不屑與之為伍,全當那人視跳梁小丑的高冷和疏離。

她的眼睛里有著真正大家閨秀的光,不是程珮這種,成日挑撥離間心術不正的人所擁有的,那是不摻假的高貴冷光。

這般眼神,讓程珮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程珮。”

馮宜有力的開口:“我知道你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但我勸你還是省省口舌吧,我是不會聽的,有這閑工夫挑唆,倒不如好好習些女兒家的規矩,克己修身,安分養德,才是正經的事情。”

在程珮臉色訕成豬腰色后,馮宜又說:“否則,前有同我端賢齊名的程姝,后有身份尊貴,已經入選秀女的程岐,你再不努力,闔錫平誰還會記得,程家二房,還有你這么一個程珮呢。”

說罷,根本不給那人開口的機會,馮宜平穩離開。

程珮站在原地,臉色緩緩回轉,斜睨過去,也不似韓岄那樣狗急跳墻恨不得殺人泄憤,轉瞬又得意洋洋:“說這些有什么用,反正我知道你心里已經開始別扭了,大家閨秀?不過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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