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萬歲

第104章 再贈荷包(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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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作死第104章再贈荷包(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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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南花園,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馮宜心神不定,竟然不小心拐去了西井亭,在院門口正好碰上了準備回來休息的程嵐。

顧氏在生程嵐之前曾小產過一個女兒,隨后身子沒恢復好,便強行懷上了程嵐,導致他胎里不足,生下來就留了病根兒,導致他十幾年來一直都是病懨懨的,臉上的血色也始終稀薄。

眼下因著段貴妃的事情忙活了這么多天,程嵐的身子早就被折騰的疲憊乏力,基本抽空就會回來歇著,難抗一整天。

瞧見馮宜,程嵐略顯吃驚,心說這人怎么跑這來了,忙道:“你怎么在這兒?”轉瞬打趣兒,“可是這國公府太大,迷路了?”

方才因著程嵐對沈鹿的寵溺態度,馮宜心情不是很美麗,也沒有解釋自己過來的原因,往前兩步道:“秋白哥哥。”

程嵐清淡應聲,轉頭往院里看去,張望兩下,自顧自的說道:“那臭丫頭沒回來了?還是拿了銀子又出去玩兒了?”

馮宜心頭苦澀,明明自己就站在程嵐的面前,可那人滿心滿腹滿嘴都是那個叫沈鹿的賤婢,深吸口氣:“秋白哥哥是說阿瑤?”

程嵐回頭:“是,你見到她了?”

馮宜沒有猶豫的點頭,又將方才的事說了:“見到了,我還把自己的白玉鐲給了她,叫她拿出去換錢花。”

程嵐的臉色一下古怪起來:“你這是做什么?”

馮宜見這四處無人,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想著若是不趁這次把話和程嵐說明白了,日后怕是再也沒有這般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更何況,現在又殺出一個沈鹿,那丫頭雖然不懂規矩,但勝在靈氣四溢和不拘小節,能給程嵐枯燥的生活帶來鮮活的快樂。

“秋白哥哥。”

馮宜終于鼓起勇氣,道出心中所想:“我的心意,想必這么多年過去,你都看在眼里,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

她不自主的往前幾步,伸手握住了程嵐的袖口,一對雙鳳眼里難得流露出些不自持的激動:“秋白哥哥,小宜欣悅你已久。”

程嵐早先是不知道的,而后經程岱提醒,才覺出眉目,他本身是個比較被動的人,馮宜這下子挑明,他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小宜……你別這樣。”

程嵐微側身,拽回自己的袖子,卻被馮宜拽的更近些,那人黑密的睫毛顫抖著,聲音也不平穩:“秋白哥哥,我今年入夏行了笈禮點了守宮砂,我已經十五歲了,又是這般出身,如果秋白哥哥不受,我怕是要被爹爹聯姻出去了,我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馮宜這般端正的大家閨秀,喜歡和拒絕兩字從她嘴里說出來,聽得總是那么別扭,更何況是有些優柔寡斷的程嵐。

要說他對馮宜沒想法,那也是自欺欺人,馮宜對自己的關心和種種生活細節,還有那昭然若知的心意。

如今馮宜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程嵐自是滿面遲疑,按理說他這樣一個國公府的長孫,身份高貴,品行端良,合該配一個賢淑大方的妻子,整個錫平挑過來選過去,除去馮宜,還有誰最合適?

但這都是理想化,人都是活在現實里的,如今程家三房做主,長房勢微,即便有一個皇帝許下的大理寺正職位,也是身強體健的三弟程岱去上京任領,剩下的幾莊生意眼下也全由程衍打理。

而他呢?

先不說府內沒權沒勢,就連正常人的身子他都沒有,這樣一個軟弱無能的病秧子,如何娶得了錫平司馬家的千金小姐啊。

程嵐這般想著,心情也合情合理的有些郁悶,抬頭發現,眼前的馮宜好像愈發耀眼了起來,就像是火熱的太陽,碰都不敢碰。

但最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心里的小房間,住了一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使得他沒辦法回應馮宜。

只是這樣的沉默,逐漸擊傷了馮宜,她雖不愿意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接受程嵐更中意沈鹿的事實,但姑娘家的固執和自尊不允許她如此輕言放棄。

馮宜取出一個繡工精致花樣小巧的荷包來,上面繡的是盛開的木蘭花,這還是當時端午綏水邊,程岐給她出的主意。

“秋白哥哥,無論如何請你收下這個。”

馮宜硬塞給她,柔軟的手指刮過程嵐汗濕的掌心,那人險些攥不住那荷包,在手里捏了捏,里面鼓鼓的應該是中藥一類,想必也是對自己身體療養有效的昂貴藥材。

可程嵐還是決定還回去,馮宜是什么意思,這荷包分明是定情信物啊,他收了,不就是答應這姑娘了嗎?

他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坑了人家姑娘啊,再者說了,馮宜的父親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到時候婚事不成,馮宜依舊是那個大家閨秀,那自己呢,豈非成了全錫平人的笑柄了,也會讓馮程兩家出隔閡。

“馮宜。”

程嵐適時換回了稱呼,遞回荷包:“你不能胡鬧,我也不能,這個荷包以后自會有人收,卻不會是我。”

馮宜料到這樣的情況,心里酸苦,什么大家閨秀,錫平榜樣,到頭來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留不住,強忍住落淚的沖動:“秋白哥哥,我的心意在你這里,真的就一分都不值嗎?”

程嵐搖頭:“不,正是因為你姑娘家的心意千金難求,所以我才不能收,這實在是太貴重了,我沒辦法給你幸福的。”

馮宜睫毛被淚染濕,顫巍巍伸手,用指尖搭住那荷包,看樣子是要拿回來,卻又舍不得面前的心上人。

“秋白哥哥,我不想嫁去遼豐給曹使君做小。”

馮宜突然說了這么一句,然后不理程嵐反應,也沒拿荷包,提裙便轉身跑開了,那人在背后叫了她好幾句,也是徒勞無功。

程嵐心里難過,低頭搓捏著荷包,他聽說過遼豐的曹使君,那人是個草莽武夫出身,年近六旬,家里又有個不下堂的糟糠妻,更是個脾氣暴的,府中女眷任打任罵不知死了多少。

但遼豐往東出中原是倭國,算是防御防線,曹使君的權力在十四州也是屈指可數的大,馮宜的父親若是和他攀上親,踢走葛使君,登上錫平刺史的位置也是指日可待。

程嵐狠狠地嘆氣,被這些險惡的政治聯姻弄得頭疼,先有個程棠送給了樊家老爺,后又見馮宜被推進火坑。

命運,總是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程嵐皺眉,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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