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慶帝看到事已成定局,看了看吳太醫揮了揮手,示意他給柳氏把脈。
柳氏抽搐著雙手不肯伸出,姜姝緊緊捉住,拉到了吳太醫的面前。
吳太醫:“借姜小姐絲帕一用。”
姜姝聞言將絲帕纏在了柳氏的脈搏之上。
吳太醫這才將手搭在柳氏脈搏之上,這脈象……
“臣啟陛下,齊夫人,這是懷孕了……”吳太醫確認再三之后說道。
眾臣倒吸一口涼氣:“……”
這故事,比話本精彩許多。
齊宣:懷孕,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知道。這下完了,這個蠢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不是的,我沒有,你騙人,你個庸醫。陛下,他定是被姜家收買了,請陛下明鑒……”柳氏有些歇斯底里的說道。
“老臣雖已老邁,但自認醫者仁心,沒受任何收買。為表清白,臣請陛下宣馮太醫及太醫院眾人給齊夫人把脈。“吳太醫跪下說道,泥人還有三分氣,吳太醫雖然不喜歡惹是非,但是容不下他人質疑他的醫術。
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雍慶帝主導事情的走向。
為了太醫院的面子,馮太醫及太醫院眾人皆為柳氏把脈,所得結果盡數與吳太醫相同。
柳氏面如死灰,突然,拔出頭上的銀釵,抵住自己的喉嚨說道:“騙子,你們都是串通好的,都是被姜氏那個賤人收買的騙子。官官相護,我今日便死在大殿之上,讓百姓知道,你們如何逼死一個良民。”
眾臣:這個女瘋子……但是如今長安的百姓,個個都在等著看這個事情的走向,這個瘋子的威脅,到還有用。
雍慶帝挑了挑眉,似要發怒。
“太醫不行,便去民間把上好的大夫都請來。”
就在金鑾殿鴉雀無聲之時,一個威嚴的女聲傳來。
長清長公主穿著朝服走了進來!
“長清給陛下請安。”長清長公主給雍慶帝見禮。
“平身,皇姐怎么來了。賜座!”雍慶帝說道。
“我這把老骨頭在不來,姝兒就要被人吃了。雖說宮門鳴冤是國事,還請陛下不要嫌棄我一把老骨頭,出來為外孫女撐腰。”長青長公主說道。
“長姐說笑了。”雍慶帝對自己這個長姐還是十分敬畏的,只是長清長公主在公主府里守著癱瘓的駙馬,少有出山,眾人都忘了,還有這一尊大佛。
“不,我不看大夫,你們都是串通好的。“柳氏的銀釵刺脖,想要威脅。
看到柳氏還是這招,雍慶帝一個眼色看了看身邊的楊公公。
“齊夫人,雜家得罪了。”楊公公自是明白了雍慶帝的旨意,來到柳氏面前,一個出手,柳氏的銀釵落地,手腕也脫了臼。
撒潑打諢也是要挑地方的!
柳氏疼的眼淚直流,說不出話來。
長清長公主有備而來,長安城里有名坊室的大夫都被她請了來,而且蒙著眼睛由宮婢帶領,直說是家中有夫人身體不適,讓大夫坐著開方。
所有的大夫給柳氏診脈之后都寫下來一紙安胎藥。
等到殿審結束,長清長公主才命人除去了這些大夫蒙眼的黑布。
各位大夫方才知道發生了何事,長清長公主命人將他們帶了下去,好生送出宮外,畢竟這些,都是最有說服力的傳聲筒。
看著一張一張藥方,柳氏臉色刷白,連撒潑耍賴也是不能了。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時。
長清長公主又帶出一人,交給姜姝,自己便退到一邊御賜的座椅之上。
“長安府尹,這個人你認識吧。”姜姝將李大娘子帶到長安府尹的身邊。
“這位是,齊夫人的姐姐。”長安府尹說道,李大娘子那日長安府前的潑辣勁,他可是記憶猶新。
“老婦人給陛下請罪,老婦不是這位夫人的姐姐,老婦不過是個長安普通的婦人,給富貴人家干活掙口飯吃。”李大娘子帶上大殿之后,跪倒在地,將一個承受不住君王威嚴的普通婦人形象演的淋漓盡致。
“怎么回事?”雍慶帝問到,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老婦人是這位夫人的嬤嬤,向來是負責照顧夫人飲食起居的,突然有一日夫人找到了我,給了我大比的銀兩,讓我裝成她的姐姐,陪她唱一出戲就好。老婦人拿錢辦事,這些日子鬧大了才知道夫人要誣蔑的是姜家小姐。老婦人打算逃出長安的,卻不想,還是被官人大老爺捉住了。”
“為何是誣蔑?”刑部尚書司大人立刻有了刑部斷案的敏銳出聲問到。
雍慶帝:司老頭,臭石頭,這是金鑾殿。
雍祿眼觀鼻,耳觀心的看著吃癟的雍慶帝,誰不知道他這個便宜師傅斷案高明,不通人情。
“因為老婦人我已經伺候夫人許久了,夫人一直住在長安一個小院里,安逸富足,完全不似她在吩咐我說的一般。”李大娘子低眉順眼的說道。
“一直是多久。”司尚書繼續追問。
“老婦人不知道,老婦人只知自己伺候夫人已經三個多月了,看院子里丫鬟仆人的模樣,至少住了不止三月。”李大娘子說道。
“可有其他人證?”
“沒有了,夫人在去長安府之前將所有下人都遣散了,但是那院子老夫人記得,在翠竹巷里。大人明鑒,老夫人絕無虛言。”
聽到司大人與李大娘子的對話,柳氏臉色更加蒼白,蔣小姐不是說,這些下人,她都處理干凈了,完全不用擔心,怎會有李大娘子如此大的漏網之魚。
看著柳氏的臉色,斷案多年的司大人便知道李大娘子所言非虛。
金鑾殿上的其他人亦是一副了然的做派,什么千里尋夫,什么遭人迫害皆不攻自破的謊話。
只是聽這老婦人的話,齊夫人可是一早就在長安穩穩的待著。
既然如此,眾人看向齊宣的眼神便怪異了起來,蓬門高娶,還敢金屋藏嬌,看著姜姝美貌,竟有人羨慕起齊宣來。
看著眾人怪異的目光,齊宣只覺得不知如何自處,突然跳了出來,狠狠打了柳氏一個耳光:“枉我為你,與姜氏對簿御前,你盡然誆騙與我。說,這孩子是誰的,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柳氏不可置信的看著齊宣的動作。
齊宣在想,只要他咬定李大娘子所說,都是柳氏所為。他不過是被兩個女子蒙蔽其中的可憐丈夫。
他就還是清白的,還是新科狀元,救駕功臣,還是長樂公主在營地示好的英雄,或許還能當駙馬,還有更高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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