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俏沒聽清霍心顏到底說了什么，只是嗯了聲，點了點頭。
霍心顏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了掃，又沖顧承川笑了下，低頭吃飯。
許俏倒也不氣餒，這事急不來，反正顧承川已經失去味覺六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復的。
邊小口吃著飯，別跟顧承川嘮叨店里的事：“周燕生挺厲害了，跑下來兩百萬的貸款，這樣算的話買地皮的錢有了，到時候進設備什么的估計還差點兒。不過那時候獨一處的生意應該好不少。”
“周燕生最近還搞了個什么融資，估計也能折騰進來一些錢。這個周燕生啊，真是個人才。”
顧承川聽著淡定的加了塊土豆放進嘴里，嚼了幾下，感覺口腔蔓延著酸味。
許俏不明所以，繼續說著：“……還有啊，笑笑也特別喜歡周燕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做到的，店里的老人孩子都喜歡他。連店里的員工看見他都開心的不得了。”
說著忍不住撲哧樂起來：“……他要是去當明星，肯定死忠粉特別多。”
顧承川看了眼許俏，又默默加了塊豆角放嘴里，感覺更酸了，像是小時候吃的那種發酵了的酸菜，酸中還帶著澀澀的滋味。
許俏扒拉了兩口飯，依舊渾然不覺：“對了，我參加市電視臺舉辦的美食文化展，本來不想去的。結果還被走周燕生鄙視了，他還慫恿周老爺子讓我去參加。”
顧承川感覺現在不僅僅是嘴里算了，連胃里，五臟六腑里，都蔓延著酸滋味。
酸的太難受了。
許俏看顧承川放下筷子，他餐盤里還有不少菜：“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喝湯喝飽了？那剩下的我吃了吧，別浪費了。”
許俏本來想著霍心顏飯量小，兩人吃一份飯就行。結果這丫頭看著好吃，就沒有停下的意思。
現在看顧承川不吃了，那正好，她既能吃飽又不浪費。
顧承川看著許俏端走餐盤，笑兮兮吃著，還不忘跟霍心顏分享：“這個紅燒茄子也不錯的。”
顧承川覺得自己心里作用的酸澀，到晚飯時，為了給大家開胃，還做了酸辣湯。
顧承川盛了一份，嘗了一口子，一股陌生的酸味帶著點點辣襲來，有些難受，卻又覺得刺激。
旁邊的干事見顧承川喝了口湯后，就坐那兒沒動，有些好奇：“中隊長，怎么了？”
顧承川壓了壓眼尾，掩去眼中的驚訝，扭頭看著干事：“這個湯是不是有些太酸了？”
干事點頭：“對啊，好像是有些太酸了。”
大家都不知道顧承川沒有味覺，吃飯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表露出來。所以干事也只當顧承川順口一問。
顧承川沉默了下，又夾了口糖醋里脊，放在嘴里不敢用力的咀嚼著。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炸開，讓他愣住了，真的是有味覺了！
雖然還不太敏感，卻能真是的感受到。
忍不住又夾了虎皮尖椒，火辣麻木了整個口腔，顧承川感覺很久都沒有這么痛快過了。
低頭端著碗，眼底有些發熱。
旁邊的幾個干部都看出來今晚的顧承川有些不對勁，吃飯的感覺特別虔誠！
每一口都吃的特別緩慢，像是在細細品味世上最頂級的美味。
顧承川自己都不敢相信味覺就這么恢復了？許俏一個多月的湯灌的起了效果。
晚飯后，顧承川去又廚房找炊事員要了一碟子咸菜。
京城的醬菜疙瘩，咸澀的厲害。
顧承川拿著去了宿舍，總是不相信自己味覺恢復了，忍不住嚼幾根咸菜絲，咸澀的味道提醒自己是真的。
拿起電話想給許俏發個信息，信息編輯了一半，又忍住了。
他想等下次見她的時候親口告訴她，想看她臉上又驚又喜的表情。
許俏自然不知道顧承川味覺已經恢復，回去時候還在想到底是哪兒出了錯呢？苦澀不行，酸呢？
第二天做了檸檬燉羊腩。
檸檬用了正常量的好幾倍，羊湯聞著就口冒酸水。
熬好羊湯，看看時間不早，見周燕生和笑笑在鬧著玩，喊周燕生開車去給顧承川送過去。
周燕生不太情愿的起身：“有空你趕緊學個駕照，免得出門不方便。”
許俏笑著安撫：“我還要跟師傅學習呢，回頭等我拿個大獎回來，一定學車。以后需要跑腿的活都交給我好了。”
周燕生一手扛起笑笑，一手拎著保溫桶：“走了，給顧大傻子送吃的去嘍。”
笑笑不太樂意：“叔叔不傻，生生傻。”
周燕生佯裝生氣：“小丫頭，跟你那個姐姐一樣沒良心啊！是不是生生天天扛著你玩？”
笑笑咯咯笑著，伸手摟著周燕生的脖子：“生生傻，生生漂亮。”
周燕生無奈：“算了，我不能跟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不是。”
顧承川從早上就在想許俏今天會不會來送湯？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不是許俏送湯來，他不在。要不就是他不忙了，許俏卻忙的來不了，讓別人送過來。
所以總是見不到。
卻也從來沒有期待過，總覺得順其自然。
今天第一次這么期待，結果確是周燕生牽著笑笑來送湯。
顧承川臉上表情嚴肅，瞥了眼周燕生：“怎么是你來了呢？”
周燕生身嫌棄的看著顧承川：“你這是什么眼神？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也很忙啊！百忙之中給你送個湯，還嫌棄上了。”
顧承川沒搭理他，伸手去摸了摸笑笑的腦袋：“笑笑最近好不好啊？”
笑笑樂的伸手去抱顧承川：“叔叔，我好想你啊。”
周燕生一把拉著笑笑：“哎，你姐姐怎么說？出門不要抱男生！還是這么黑的，會把你染黑洗不掉的。”
笑笑竟然信了，小心的看了眼顧承川，悄悄退到周燕生身后。
周燕生把保溫桶遞過去：“趕緊喝湯吧。”
顧承川莫名有些抗拒，許俏燉的湯都放了很重的料，聞起來就沖鼻子，更不要說喝了。
現在恢復味覺了，想想就知道那些滋味多酸爽。
周燕生塞到顧承川手里：“你們中午吃什么啊？我和笑笑蹭個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