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向零撇唇抱著肚子重新躺了下去。哼,叫他換下那身官袍也好,那刺繡實在太丑,不堪入目。
要不然下回讓人改一下袍制?最好要飄逸一點,再繡上些小野花......
抱住被子擋住臉,趙向零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穿著小野花袍子的李瑞清?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李瑞清端著熱乳糕回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趙向零藏在被子里像一只老鼠似地‘吱吱吱’的笑。
床下暴君伏著,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它雪白的毛,偶爾抬起頭用一雙淡漠的眸子瞅一眼床上的老鼠,再淡淡轉過頭去繼續舔它的毛。
聞見乳糕的氣味,趙向零掀開被子轉頭看向李瑞清笑道:“還是李愛卿了解朕,朕正好餓了。”
眼巴巴瞧著李瑞清,趙向零伸手去要他手里的碟子。
李瑞清遞給她:“只許吃半塊,你待會還要......”
他話未說完,只聽見勺子敲在碗上清脆的叮鈴聲,然后趙向零咽下最后一口抬眸看他:“嗯?”
瞧著干干凈凈的碗,李瑞清將后頭的話收了回去。
還吃什么半塊?連渣都不剩了,哪里還有半塊?
揉揉眉心,李瑞清坐在床沿邊嘆道:“趙向零,你是不是上輩子沒吃過飯?”
趙向零放下碟子彎眼笑答:“可能孟婆湯喝多了,不太記得上輩子的事,不過早膳沒用,現在折騰得有些餓。”
摸摸肚子,趙向零其實覺得自己還能吃......
“甜食,吃多待會該吃不下午膳。”李瑞清取帕替她將唇上染著的甜乳耐心擦去。
午膳?趙向零點點頭:“瑞清,午膳我想要吃魚片,要熬成白湯,還想吃糖醋小排,要澆汁的那種。”
李瑞清手一頓,望了她一眼,眼底里滿是深意。趙向零看他,忙掩住自己的臉:“看什么看?沒看過皇帝?”
“不。”李瑞清側頭,在她耳邊低聲道,“是沒見過會說話的豬。”
豬?誰?朕?
趙向零瞪大眼,舉手提起枕頭就去打他:“說什么呢!李瑞清你給我說清楚,誰是豬!”
李瑞清笑著抬手去擋:“是我是我,是我養了只叫趙向零的豬。”
趙向零剛想放下枕頭,聞言再度舉起,哪里還有李瑞清的影子?他早就跑了。
站在門邊,李瑞清看著她似笑非笑。
“李瑞清!朕數三聲,你不過來你今兒就別想用膳!”趙向零怒道。
李瑞清毫無反應。
“好,你別過來,朕三天不吃飯!”趙向零威脅道。
這招屢試不爽,李瑞清果然乖乖回來站在趙向零面前任由她宰割。
趙向零大笑。撲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撲在床上,翻身壓他在身下:“李瑞清,你給朕說清楚了,誰才是豬!”
李瑞清被壓,作勢佯裝吐血道:“李瑞清......已經被豬給壓死了,噗。”
頭一歪,他朝趙向零眨眨眼。
“你!”趙向零又氣又笑,伸手要去揪他,“好哇你個李瑞清,死不悔改是吧,朕今日非得要你知道朕的厲害!”
兩個又撲又扯,翻來覆去。最后還是李瑞清頓住,望著趙向零輕咳兩聲指了指她身下。
趙向零一邊道:“你不要故意轉移我的話題,這件事我告訴你,絕對沒......啊!李瑞清,你混蛋!”
她的中衣怕是又要換一件了!都怪李瑞清,都怨李瑞清,都是李瑞清的錯,她怎么就忘了她今日月事,這樣大的事她怎么就不記得了!
“換掉這身。”李瑞清笑著起身,面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我去叫人給你準備午膳。”
“你!”趙向零總覺得他語氣里滿滿的嘲笑。
“陛下,告辭。”李瑞清出門,終于忍不住垂頭笑出聲,側身讓青瓷進門。
“討厭!”趙向零將枕頭丟了出去。怎么她每次就這么丟臉?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丟臉?
不行,今日要是她不把這個場面找回來,她就不姓趙,姓李,叫李向零!
待到李瑞清端著水煮魚片同糖醋小排和幾道小菜進來的時候,趙向零已經換好一件黑底金絲密繡碎枝長袍趴在案桌上和暴君一起用一對水汪汪的眸子盯著他。
更準確來說,是盯著他手中托盤上菜品冒出來的煙氣。
將碟子擺在案桌上,趙向零已經提起了筷子,指指旁邊示意李瑞清坐下。
李瑞清垂低眸子,細細看過墊子上并無異樣才坐了下來。
“朕像是耍詐的人么?”趙向零咬著筷子,抬眸看向李瑞清,眼中哀怨如訴。
像。豈止是像?分明就是!
心中這樣想,口中絕不會這樣說,李瑞清搖頭,淡淡答:“陛下行的端正,自然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微臣。”
“你知道就好。”趙向零點頭笑道,伸手夾了一塊小排咬了一口,汁液彌散,唇齒留香,妙呀!
“也是,陛下這般磊落,如何會做出荒唐事,比如踹臣進池塘,鎖臣入梧桐,是吧?”
李瑞清笑著轉頭,看著趙向零伸箸夾起一片魚搖了搖頭:“也不知蓮池里的水,是不是也如魚肉一般甘甜。”
趙向零稍愣,瞇眼瞧著他。李瑞清是不是病的不清?他最近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出不符合他脾氣的話?
難不成他轉性了?受刺激了?還是腦袋燒壞了?
擱下筷子,趙向零覆手在他額上,又收回來探探自己額頭溫度,喃喃道:“正常。”
那李瑞清是什么時候學會嘲諷人的?
“被陛下逼的。”看出她心思,李瑞清湊頭在她耳邊低語,“臣也無奈,太好說話總叫陛下以此為樂。”
趙向零轉頭,低聲道:“以挑逗你為樂,不好么?”
“不好。”李瑞清坐正正經道,“語言上的挑逗不能算作挑,此乃動詞,自然要以挑開頭,以逗結束。”
“哦?”趙向零撐頭,飯也不吃,看著他笑,“左相說的挑,不知是那個‘挑’?”
李瑞清仍舊正經道:“譬如,挑腰帶的挑,挑衣衫的挑,挑......”
趙向零見他耳尖稍有薄紅,知道這家伙是裝著若無其事的再耍流氓。可她是誰啊?她可是再了解李瑞清不過的趙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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