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指著她將要塞進口中的筷子上頭的兩粒米,問道:“你這不是在數飯,是在做什么?”
“一共五百粒。”趙向零立刻嬉皮笑臉,補充道,“我喜歡整數。”
李瑞清想想,搖頭:“你倒還真是喜歡五百這個數字。”
當初拖他進宮的,可不就是趙向零的五百金?
“瑞清,你的飯好不好吃?要不我嘗一口?”趙向零說著就伸筷子,要去夾他碗里的菜。
李瑞清忙將她的筷子打掉:“不能吃逞什么能?待會又該鬧騰。”
見他同自己說話,趙向零瞇眼,也不去搶他的菜,低頭咬住碗邊,望著他笑。
討好的樣子活像一頭咬著尾巴的絨毛狗。
“快吃。”李瑞清無奈,轉過她的頭去。№Ⅰ№Ⅰ
“瑞清?”趙向零提著筷子,喚了一聲。
“吃。”李瑞清想要不搭理她,但是似乎不容易做到。
“瑞清?”趙向零拖著長長的尾音,望著他,慢慢扒了口飯。
好的,她知道李瑞清的弱點了......
然而......
“水水水!”趙向零擱下筷子,立刻站起身要去拿水壺。她怎么忘了?她的筷子上,還沾滿了李瑞清菜上的辣椒!
李瑞清又想笑又不好笑,給趙向零端了一杯水,忍著笑道:“慢點喝。”
趙向零接過,猛地灌了兩口,笑道:“你也真的不怕......”
話未說完,她皺緊眉頭,咋咋舌,盯著自己的筷子望了許久。№Ⅰ№Ⅰ
“怎么?”李瑞清詢問道。
趙向零再舔舔筷子,眉頭皺得愈發緊:“今日膳食,是這家酒樓主勺?”
“有何問題?”
“里頭有料。”趙向零放下筷子,“將這個廚子帶上來。”
“青砂全程都在膳房,不可能做的了手腳。”李瑞清搖頭,不認為問題出在廚子身上。
“只有你的有。”趙向零道,“你的飯食,是不是從來都不檢查?”
李瑞清啞言。他不受藥物影響,自然會將這一步檢查省去。畢竟要將飯食盡數查一遍,需要費不少功夫。
“下次同我的一起。”趙向零道,“不過多加一個人罷了。”
她抬眸,給一旁侍立的水三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查這件事的始末。№Ⅰ№Ⅰ
水三得令,掉頭去尋。
李瑞清見了,仍舊不贊同:“可以讓我的人去查。”
他不需要趙向零事事都為他去做,像這樣的事情,亦或是針對他的事情,他自己著手處理就好。
“這件事非得我插手不可。”趙向零道,“瑞清,說來你或者不信,我認為,青花可能還活著。”
“不可能。”
青花死后,是他確認的脈搏,她不可能還活著。
“排除所有可能性,只有這一種。”趙向零瞇眼,冷笑,“瑞清你想想,就算那刺客是按照你父親的臉設計,那為何會同你的氣質相似?”
李瑞清和李落的性格完全不同,只要站在那里趙向零就能分辨出他二人。№Ⅰ№Ⅰ
但那日,趙向零將他認成的是李瑞清。
熟悉李瑞清的人大多可靠,唯一一個不可靠的是死去的青花。
原本趙向零懷疑不到她的身上,但李瑞清的飯食被下藥,且用辣味掩蓋讓他無法辨別,能想到并且做到這一點的人,并不多。
因為第一,她要清楚瑞清沒有驗毒的習慣,第二,她要無比熟悉瑞清,第三,她要清楚自己和瑞清的關系,第四,她要知道什么藥物才對瑞清有用。
綜上,唯有苗疆的青花能做到這一切。
“你的意思是,她投奔了玄音?”李瑞清很快想明白了這些,卻仍舊有些不大相信。
人死,如何能復生?
“只有如此,方能解釋。”趙向零道,“瑞清,你別忘了我的傷口是如何消失的。”№Ⅰ№Ⅰ
李瑞清抿唇,半晌才道:“這樣說來,我們怕是要有麻煩。”
于他而言,青花確實是對他不小的威脅。
“吃飯。”趙向零將自己的碗推過去給他,“不必擔憂,朕不會叫你被欺負了去。”
李瑞清睨她一眼。他素來不是很喜歡趙向零用‘被保護’的這一說法用在他的身上。
“看什么?朕說了朕不是負心漢,那就不是負心漢,難道朕的話會不作數?”
李瑞清開口,冷冷淡淡道:“陛下不作數的事情,難道會少?”
趙向零哽住,瞧著他將自己的碗推回來,默默吃飯,不作聲了。
她提什么不好?偏偏在李瑞清生氣的時候提痛點?№Ⅰ№Ⅰ
趙向零懷疑,她的聰明是不是只要坐在李瑞清面前,就半點不剩。
“主子。”
好在石流適時走了進來。他抱拳,對李瑞清道:“按照吩咐,我們封鎖要道,果然發現許家家屬外逃。”
“人都帶來了?”李瑞清道。
石流道:“就在樓下。”
“帶上來。”李瑞清命令道。
“是。”
石流轉頭,掀開門簾,朝外頭打了個手勢。兩個人侍從立刻將兩人推進屋中,并且將幾只包裹丟了進來。
包裹散開,里頭的金銀細軟一并滾了出來。
趙向零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注意到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張臉。
她笑:“禹思秋?好久不見。”
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見她。
難怪許布宣會這樣快知曉自己和瑞清的身份,多半就是從她口中得來的。
“陛下真是好興致,我和我姐姐不過就想出城溜達,為何要攔住我們?”禹思秋跪在地面,抬頭望著趙向零。
“嗯嗯。”趙向零點頭,踢了踢自己腳邊的包袱,“出門玩確實應該多帶點銀子,不然被打劫了可怎么辦?”
禹思秋臉色微變,卻又很快恢復正常:“陛下,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趙向零微笑,撐頭看向李瑞清:“瑞清,你說她們可不可以走了?”
李瑞清無奈,只得順著趙向零的意思:“不可。”
“那你說,我們要做什么?”
“打劫。”
李瑞清說這兩個字的語氣,不像是土匪,倒更像是嘆氣,或者說是無可奈何。
要說李瑞清對趙向零最多的情緒是什么,非得‘無奈’二字莫屬。
“堂堂左相皇上,故意同小小臣婦過意不去,豈不有失風度?”
沉默了許久的禹思夏終于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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