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帝招夫

第一百二十八章 瑞清出手禹家覆滅(二)

往下翻一頁,上頭還有幾句話:

不知道這是哪一條罪狀,但是陛下,不管我說的是什么,這個時候您也應該說句話,表示您看明白了。

趙向零重重合上冊子,高聲:“好你個禹德澤,私藏鏵王長子,朕真是看錯了你!”

禹德澤瞧趙向零的憤怒不似作偽,想要開口爭辯,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趙向零根本就沒有說那上頭寫了什么,他此刻開口,分明是自曝其短!

“陛下,臣冤枉......”禹德澤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解釋太過無力。

李瑞清躬身,又道:“第二條,工部尚書禹德澤,妄爭從龍之功,在去年祭祖典禮上刺殺陛下未遂,臣這里整理出所有活捉刺客的名單,還有平日聯系的書信。他們被關押在大理寺地牢之中,還請陛下過目。”

從袖中掏出一張疊好的方勝,李瑞清呈給青瓷。

青瓷繼續將方勝遞給趙向零,退到一旁。

趙向零展開,瞧見上頭哪里有什么名字,還是簡短的幾句話:

刺客是抓到了,但是名字沒有,一個個都問下來,別說口干舌燥,手寫得也酸。反正不會有人知道,陛下您就隨便報幾個好了。

將方勝疊好,趙向零想笑,只得繃著臉,大怒:“好,好一個工部尚書!”

真的好想笑,再多說兩句,趙向零怕自己會忍不住當堂笑出聲。

反觀禹德澤,他已經撐不住,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跌落,叫他有些站不正。

李瑞清,他究竟找到了什么證據,他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

“第三條。”李瑞清不緊不慢繼續道,“身為工部尚書,勾結江南織造妄圖謀反,買賣十萬皮甲。陛下,這是司寇公子的上訴信和許布宣自裁前的自罪書,請您過目。”

趙向零興致勃勃地接過信箋,打開發現果然和李瑞清說的一樣。真的是上訴信同自罪書。

登時,她就興趣缺缺,放下信紙。

往下看,瞧見李瑞清暗示她看看信封。

于是趙向零便將信封轉過來,瞧見底下一排正楷。還是李瑞清寫的,很小,但不影響閱讀:

向零,這個時候你就應該看看禹德澤,他大約已經嚇得像是一條落水狗了。

將信將疑,趙向零轉眸去看禹德澤,果見他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全身濕透,不敢抬頭。

不是落水狗,又是什么?

想到這里,趙向零沒忍住,愉悅地笑出了聲。

但在眾人看來,這分明就是氣急敗壞,是冷漠的笑,是氣憤的笑,是徹骨寒心的笑。

“禹德澤,你可有什么要解釋的!”趙向零收斂笑容,正色道。

禹德澤哪里還有解釋,他滿心惶恐,覺得自己沒有翻盤的余地。

事實上,李瑞清說的這些事情,他的的確確都做過,正是因為做過,他才沒有解釋的余地。

他料想李瑞清已經收集完整自己的罪證,瞧皇帝的態度,瞧那信紙同冊子的厚度,他就知道,他跑不掉了。

白紙黑字,最為致命。

沒準他哪一回的書信,就落在了左相的手里。

李瑞清還在繼續往下說:“第四條,禹德澤勾結皃國,讓自家舅子前往皃國販賣鐵器。這是他的賬目以及流水,還有三城城主的證明書。”

他從袖中掏出一疊冊子,遞給青瓷。

青瓷轉身,再次傳給趙向零。

略微翻過,瞧著里頭的賬目明細,她不覺皺眉,卻在看到最后一頁的時候咬住了下唇。

上頭寫著:待會回去,想要吃什么,陛下先想好,臣回頭想想能不能做。

吃什么,當然是吃肉。

再翻一頁,仍舊是龍飛鳳舞的字跡:知道是肉,我說的是菜名。

菜名啊?趙向零將本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展袖道:“不用說下去了,只此四條,再加謀殺右相之罪,條條都足矣叫禹家滿門抄斬。”

禹德澤攤在地上,無話可說。他知自己死罪難免,遂開口道:“陛下,此事皆臣一人所為,能否不連累族人?”

“你覺得呢?”趙向零冷笑,“勾結皃國,黨結鏵王,謀殺右相,甚至刺殺朕,你覺得你有哪一點能同朕求情!”

冷哼一聲,趙向零背手就走,徒留下背影,什么都沒有說。

她既沒有交代該怎么處置,也沒有命人拿下禹德澤。

但在眾人視線之下,他,已經跑不掉了。

李瑞清手執象牙笏站在一旁,看了禹德澤一眼,轉頭離開。

會有人來處理他,自己無需對他下手。

瞧見李瑞清走遠,眾人聚攏站在一起,低頭竊竊私語,說著對今天這件事的看法。

有人議論:“此番得利最大的,想來是左相。”

右相身死,王家自然頹圮,禹家犯了這樣大的事情,斷然沒有活路。京城中的幾個大家族,這就倒下了兩個。

“這右相位置一空,還有誰能得其位?”

又有人道:“可這......也太年輕了罷?我記得左相今年方才二十五?”

“你記錯了,是二十四。”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二十四歲的正相,這要是放在以前,是敢都不敢想的

被議論的主角毫不知情,他心下只有一件事。方才向零說,她想要吃白菜肉丸煮粉條。

抬頭望一眼陰沉天氣,他嘆了口氣。

這個天,新鮮白菜不好尋。

真是令人煩惱啊。

“心煩?”一個人走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瑞清轉頭,瞧見方舟站在他身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有點。”李瑞清應道。趙向零這家伙太挑剔,若是白菜不新鮮,大抵只會吃一口。

“確實應該煩惱。”方舟笑,“日后是不是該叫你右相了?”

“右相?”李瑞清擰眉,“想太多。”

他是不可能會當右相的。這個時候他升遷,是在往刀口上撞。

“那你煩什么?”方舟道。

“煩天氣。”李瑞清道。煩這個天氣長不出好白菜。

方舟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嘆道:“是啊,京城的天,要變了。”

李瑞清:“......”天知道,他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方舟又嘆:“沒想到,我自詡清正廉潔,居然有一日會同意做你的偽證。”

“想反悔?”李瑞清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