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帝招夫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大結局 (下)

趙向零原以為,十年時間,足夠叫她模糊記憶,模糊容顏。

卻不曾想,現在瞧見他站在這里,所有的記憶開始回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印在腦海之中。

原來,所有的事情都這樣清楚,所有的模樣,都歷歷在目。

趙向零回握住李瑞清的手,感覺到他手心溫度,仍不可相信。

她顫抖唇瓣,問道:“你......這回幾時又要走?”

她不愿聽這個問題的回答,但她不能不聽。

“不走。”李瑞清抬手,輕輕慢慢擁住她,“我這次回來,不會再走。”

聞言,趙向零哭著,撲進他懷中:“你這人......真是好沒擔當,一走就是十年,十年你知道有多久么!”

李瑞清輕嘆:“這些年,苦了你。”

“你也知道。”趙向零大哭,“你還知道。你竟然還知道回來。”

“我還以為你不要回來了。你回來做什么,我才不要看見你。”

趙向零說著,卻緊緊揪住李瑞清的衣領,將他衣袖揉皺。

李瑞清無奈,瞧見她哭的幾近要抽筋,只得輕輕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好了,這不是回來了,莫要再哭。”

“回來,回來就一筆勾銷了?我們的帳,還得好好算。”

趙向零收了淚,怒道。

李瑞清瞧著她滿面淚光,不禁伸手替她拭去,柔聲道:“好,算,你想如何算便如何去算,都聽你的。”

“你難道還打算不聽我的不成?”

“不敢,不敢。”李瑞清笑道。

趙向零抬眸,瞧見枝頭梨花正好,指著最高的一段樹枝,嗔怒道:“我要去上頭坐著。”

“好,去。”

“你背我。”趙向零道。

“好,背。”李瑞清笑著淺嘆,蹲下身來,讓趙向零趴在他背上。

腳尖輕躍,輕巧地站上了樹梢。

趙向零后撤,坐下,將手中酒壺打開,仰頭喝了一口,暢快道:“真是好酒。”

天知道,她已經多久沒有碰過酒了。

李瑞清瞧著她因為飲酒而稍稍緋紅的側臉,微笑道:“飲酒傷身,少喝為妙。”

趙向零轉頭,瞪他一眼:“喝一口怎么了?你怎么以前要管我,現在還要這樣管我?左相,請注意你的身份。”

一聲熟悉的‘左相’,叫趙向零和李瑞清二人眼圈皆微微一紅。

十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很長。

原以為頂多分別三年五載,卻不曾想翻了一番。如今相見,縱然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趙向零閉目,靜靜靠在李瑞清肩頭,輕輕蹭了蹭,覺得此事再好不過。

另一邊,趙韶的心情卻差到了極致。

她聽說了下頭的人嚼的舌根,匆匆忙忙往梨花林去。

這梨花林,是她和她母皇為了祭奠父相才種下的,承載著的是滿滿的,對她父親的懷念。

現在為何成了別人的歡樂場?

為何她娘會同意讓一個人男人進她爹的地方?

滿腔怒意,趙韶沖進梨花林。她的身后,孫衍攔著,卻怎么也攔不住。

孫衍的武學天賦隨了他爹,可以說除了拿劍,沒有任何把式,甚至他的力氣,都堪堪只與趙韶齊平。

現在趙韶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往前沖,他又不好強行扯著趙韶,怕一時不查弄傷了她,只得迎著她的力量,勸道:“你莫要激動,或許是搞錯了什么。”

“搞錯?”趙韶冷哼,有沒有搞錯,進去就知道了。

“這件事不可能。”孫衍拉著她衣角,盡力叫她的速度慢一些,再慢一些。

“宮里根本就沒有外男,想要從宮外進來何其困難,我們怎么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孫衍分析給她聽,“阿隨,你不要聽風便是雨了。”

“我還偏偏就這樣了!”趙韶道,“今日我什么都沒見到,那便罷了,若是我見到了,今日定要替我爹,將那勾引我娘的亂臣賊子給斬了!”

孫衍見她激動,扯著她的力氣更大了些:“你莫要瞎想。沒準陛下只是尋侍衛多說幾句,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宮人,都喜歡添油加醋。”

“你放開我!”趙韶甩開他的手,“什么流言蜚語,抬起你的頭,給我好好瞧一瞧,這是流言蜚語么!這是么!”

“當然......”

孫衍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順著趙韶的手,他一眼就瞧見了那身無比耀眼的金龍色。

在宮里,除了皇帝,沒有人敢這樣穿。

也就是說,那個人除了是趙向零以外,不可能有別人。

孫衍一怔,抓著趙韶衣袖的手就微微松開,沒有拉住她。

趙韶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站在那梨樹下頭,抬手往上望,聽得上頭趙向零略顯歡快的聲音:“今日,你要將你會的花樣都做給我,反正甜的咸的酸的辣的,我全都要!”

趙韶聽著,咬牙切齒。

什么叫會的花樣?那種花樣?還五味俱全?他們在說什么?他們在想什么!

“好。”

更可恥的是,那個男人居然同意了。

憑什么他同意?憑什么他說好?他是誰?他又算是什么?

趙向零的聲音繼續傳來:“要不我們現在去好了,我餓了。”

趙韶的臉氣的通紅,或許還有些許羞憤,但她自己也鬧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種。

總而言之,她已經要將他們兩個人拆散,絕對不要叫他們做出一點點對不起爹的事情!

“陛下。”不遠,有人大聲行禮,孫彥遙遙走過來,破壞了趙韶的所有計劃。

這只豬,居然給那個男人通風報信,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趙韶拔出腰間軟劍,大聲道:“你這賊人,居然敢打我娘的主意,我定要叫你知道,花兒為......”

她手中的寶劍落在了地上,人也從半空中跌了下去。

等等,那個野男人,是誰?

為何他同自己爹的畫像,一模一樣?

不可能,這不可能。趙韶搖頭,想著自己是不是最近想得太多,以至于看誰都是這副模樣。

野男人倒自己開口了:“她這樣大了?”

趙向零又怒:“你說呢!十年,十年她難道不該這樣大了!”

李瑞清道:“也是。她挺像你,不好,不好。”

“你說誰不好!”趙向零大惱,伸手要去打他。

“向零都好,旁人都不好。”李瑞清笑著辯解,瞧著趙韶一溜煙跑走,連丟在地上的劍也不要了。”

“她似乎不大接受你。”瞧著趙韶跑遠,趙向零若有所思。

李瑞清笑:“沒關系,還有時間。”

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