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婚宴。
阮思千萬個不情愿,最后還是拉著晏瀛洲一起去了。
“夫君,我怎么就覺得,一去江家吃酒就沒什么好事呢?”
晏瀛洲道:“夫人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
“但我不好拂了江夫人的面子。”
阮思一手挽著晏瀛洲,一手提著裙子,一路踢踢踏踏地踢著小石子。
晏瀛洲淡淡道:“誰的臉面也沒有我家夫人開心重要。”
阮思改作雙手挽著他的胳膊,嘻嘻笑道:“只要回來的時候,你請你家夫人吃鹵雞爪好了。”
“嗯。”
晏瀛洲應了一聲,低頭對她笑了笑。
他平時很少笑,即便笑,也只是唇角微微一挑,勾出幾分似笑非笑的風流。
但阮思還是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
晏瀛洲突然一抬腳,一腳踹飛阮思踢了一路的小石子。
“喬喬,你分心了。”
阮思:“……”
這次的婚宴來了不少客人。
江郡守招呼他們先進去坐下,洪綾見了阮思,便笑吟吟地跑過來拉她的手。
今日,洪綾將頭發高高地束在腦后,扎了個蓬松的大馬尾。
額前的頭發全都梳了起來,露出那張嬌艷如花的臉。
阮思看到她仍然戴著那條點翠抹額。
她想起裴之旸緊張兮兮的樣子,忍不住有點想笑。
“看來有人想多了……”
洪姨媽很快叫洪綾去招呼洪家的親戚。
晏瀛洲陪阮思坐在桌旁,偶爾和身邊的連羽聊幾句。
連羽嘴里閑不住,一邊噼噼啪啪地剝花生瓜子往嘴里送,一邊自顧自地沒話找話。
“晏兄,你前幾日不在,怕是沒聽說吧,京里派了個欽差大臣過來。”
阮思好奇地問道:“欽差?來做什么?”
“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怎么敢揣度上意啊!”
連羽將幾顆花生扔進嘴里,做了個夸張的表情,隨即低聲道:“聽說不是什么壞事。”
晏瀛洲也學他的樣子,抓了幾顆花生,漫不經心地剝著。
阮思隔著晏瀛洲,伸個腦袋過去,追問道:“你別賣關子了,到底什么事啊?”
連羽這才答道:“上面得知林泉郡連月暴雨毀了收成,但百姓衣食無憂,并未發生動亂……”
“所以,京城里那位欽差大人,應該是來看看受災情況,問問解決措施的吧。”
阮思覺得無趣,“哦”了一聲縮回腦袋。
連羽見她不再接著捧場,自己先慌了,伸長脖子探過去說道:“說不好上頭會有褒獎呢。”
晏瀛洲不動聲色地將他的頭按了回去。
“分不到你我頭上。”
連羽自討沒趣,只好接著悶頭剝花生吃。
晏瀛洲剝了一把花生捏在手心,問阮思道:“喬喬,你猜我手里有幾顆花生。”
“猜到了就都給我?”
“嗯,”晏瀛洲低笑道,“只能猜一次。”
連羽頓時來了精神,鍥而不舍地插嘴道:“我看晏兄剝得慢,估計有個十二三顆吧。”
阮思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轉,盯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十五顆!”
晏瀛洲攤開手心,數了十五顆花生給阮思。
他把剩下幾顆重新握在手里。
“喬喬,你猜還有幾顆?猜到了,剩下六顆就都給你。”
連羽默默背過身。
他一個連媳婦都還沒討上的光棍,為什么要坐在這對小夫妻旁邊?
虐心啊……
吉時已到。
新人被喜娘引進來,拜過天地父母,又依禮交拜過后,被雙雙送入洞房。
連羽嘀咕道:“新郎倌比新娘子還矮小半個頭吧?”
旁邊的客人點頭道:“聽說洪二姑娘是個百里挑一的小美人,可惜了可惜了。”
新娘身材纖細,新郎站在她身邊,活像一只刷了朱漆的胖冬瓜。
阮思推說不勝酒力,不便多留。
晏瀛洲陪江郡守喝過一杯,便提出要先帶夫人回去了。
洪綾從椅子上跳起來,親自將他倆送到大門口。
“我娘今天偷偷抹了好幾次眼淚,我覺得她是舍不得妹妹嫁人。”
阮思笑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