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柱端著那盆有老鼠的菜在眾圍觀群眾面前轉了一圈,道:“這老鼠上半截毛都沒濕的,要是真是湯里的,怎么可能?定是他吃的時候扔進去的,想陷害我們!”
眾圍觀老百姓心中也跟明鏡似的,點了點頭。
誰家菜里出現這么大一只老鼠還沒發現的?又不是瞎子,還端上來給客人。
“對,這是陷害,你們趕緊別在這里鬧了,影響我們吃飯。”
“我看哪,要把他們抓到官府去,關上幾天。”
“這不是擺明訛銀子嘛!”
不少老百姓都開始幫姜家飯館說話。
他們在這里吃了兩年了,價格公道,味道好,也很干凈,從來沒有不滿意過。
八字胡須男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大笑道:“抓到官府?哈哈哈,我侄子的表舅就是石潭縣的縣老爺,我看要抓也是抓他們這些做菜不干不凈的人!”
一聽他和縣老爺沾親帶故,外面那些義憤填膺的百姓都不說話了。
大家都知道,民不與官斗,碰到這種事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
況且聽說新來的縣太爺不比從前的縣太爺公道剛正,剛上任就傳出放任自己侄子強搶民女之事。
見大家不說話了,八字胡須男更加得意,頭高高揚起,仿佛斗勝的公雞。
“縣老爺就可以隨便亂抓人嗎?還有沒有天理了!”姜小念囑咐了芙蕖一聲,往飯館中走去。
八字胡須男看著走進來的姜小念,只是一個小女孩,不放在眼里道:“你個黃毛丫頭哪里來的,居然敢大放厥詞!”
“我是這家飯館的老板。”
此話一出,不僅八字胡須男詫異,其他圍觀群眾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么大一家飯館的老板怎么可能是一個小女孩?!
見錢德厚等人都沒有異議,八字胡須男上下打量了姜小念一番,冷笑道:“你就是這里的老板?那正好,我們菜里吃出了老鼠,你說要怎么賠償?!”
姜小念抱胸道:“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樣,想必眾位鄉親眼明心亮都知道,你硬要說這是我們菜里的老鼠,那就保留物證報官吧,我們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一聽這話,錢德厚急了,在旁邊扯了扯姜小念的衣裳小聲道:“他和縣老爺有點親戚關系,我們報官肯定是分不出黑白的。”
“就算分不出黑白我們也要去分分,要不然他今日弄進去一只老鼠,明日弄進去一條蟲子,我們的飯館也開不了了。”
姜小念的聲音不大不小,旁邊的人都能聽到。
八字胡須男大笑一聲,道:“難怪小小年紀能開飯館,果然是個明白人。只是你要報官的話,到時候別后悔!本大爺奉勸你,識趣一點,賠點銀子滾出石潭縣,要不然我都不敢保證你要坐多久的大牢!”
這話十分囂張,外面不少老百姓都指著八字胡須男指指點點,憤怒不已。
姜小念朝芙蕖使了個眼色,站在人群中的芙蕖立即會意,大喊道:“不能讓他這么囂張,我們幫忙作證!”
有一個人帶頭,外面不少百姓都舉起右手喊道:“對!我們可以幫著作證!”
“就是!我看見他帶了一只老鼠進去的,還扔進了菜里!”
“不能讓惡人欺負善良老百姓!”
姜小念瞥了一眼人群中說看見八字胡須男扔老鼠的那個人,小聲囑咐李二柱,讓他記住長相,到時候會是一個有力的證人。
因為姜小念的不妥協,八字胡須男沒得到好處,也不肯讓步,于是一波人鬧到了亭長那里。
亭長早就聽說八字胡須男和縣令大人沾親帶故,又收了八字胡須男的好處,眼一立,胡子一吹,即刻下令把姜小念等人抓了起來。
姜小念沒想到他們辦案如此“神速”,都不用審問,直接就抓人。
本來還準備了一大堆說辭證據呢,一點沒派上用場。
“我不服,你們憑什么抓人!”簡直是沒有王法。
“不服?!明天到縣老爺那里,我讓你心服口服!”亭長惡狠狠道。
隨即讓人把姜小念、錢德厚還有吳海波關進了牢里。
至于李二柱等跑堂的,并沒有抓起來,他們又不是飯館管事的,沒幾個錢,抓起來沒用,鎮上的牢房小,關不了幾個人。
外面眾多想要幫忙作證的百姓也沒機會說話,在姜小念等人被抓后又停留了一段時間,全都散了。
李二柱只好和芙蕖還有白楊立即坐著馬車往東石莊趕。
馬車還沒停穩,李二柱就從上面跳了下來,直往院子里跑去。
“姜大嫂!不好了,出事了!”
此時正是晚飯十分,周慧慧端著飯碗從廚房里出來,見李二柱來了,連忙招呼他道:“二柱你怎么回來了?店里忙完了嗎?來來來,正好還有飯,快進來吃。”
李二柱連忙擺擺手道:“不吃,不吃了!飯館出事了,小念被抓了!”
周慧慧一愣,緊接著手上的飯碗啪的一聲掉到地上,碎片和飯粒掉得一地。
“你說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李二柱只好把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姜孟良不在,周慧慧急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沒得個人能夠商量,只好撒腿往娘家跑去。
芙蕖也跟了過去,李二柱則去通知錢德厚和吳海波的家人了。
來到周家之后,一向堅強的周慧慧忍不住哭了出來,訴說完事情之后,撲倒在徐氏的懷里,道:“小念若是出了事,我該怎么辦!”
徐氏連忙安慰她,旁邊的周家眾人也開始出主意。
“我看那惡人也并不是一定要把小念抓起來,就是想要點銀子而已,我們給他點銀子,破財消災吧。”
“就是,小念就是人太直不會轉彎,有什么事非要鬧到縣令那里去?去了那里討不了好!”
“得,今兒個我跟你去鎮上走一趟,看能不能把小念贖回來。”周玉明開口道。
姜孟良沒在這,他這個當舅舅的理應出面。
一旁的劉氏嘆了口氣,道:“只是這事不會輕易完,就算把小念贖出來了,以后飯館怕是開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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