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那不靠譜的師父還在這呢,讓她平添了一些底氣。
既然現在只有拿銀子這一條路,為了給林正初一點面子,讓他不要記恨,她只好妥協。
姜小念行了個禮道:“屏風已經賣出去,右相大人也承認了這是易風閣的錯,民女看在右相大人的面子上,也就原諒了。只是那個屏風,需要按市場價格來算。”
林正初聽了這話有火沒處發,誰見到他不是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現在卻在一個小丫頭處吃了癟。
關鍵是他還沒法反駁。
他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的掌柜道:“你來說說,那個屏風值多少銀子!”
掌柜的面色難看,一副便秘模樣,思索了片刻之后,從齒縫中擠出幾句話:“那個屏風是以六百五十兩銀子賣給定遠侯府二老爺側夫人的,市場上……也就這個價。”№Ⅰ№Ⅰ
掌柜的這番話說得心虛,若那人不是右相的孫女,他絕對不會以這個價錢賣給她,翻兩番都是可能的。
本來以為是個討好的行為,此時卻惹了大麻煩。
一旁的梁清胤之前一直在神游,此刻才回過神,哈哈一笑,看著掌柜的道:“我說掌柜的,你這是欺負小丫頭,太不厚道了。我旁邊這幅繡品,繡工雖精細,但太小,你也賣一百八十兩銀子。再看看這幅,大了不少,估計有六尺長,繡工卻一般,你上面標價都要七百兩銀子。”
頓了頓又看向不遠處,指了指那邊的一幅駿馬圖道:“若說繡品和畫作價格不一樣,那幅駿馬圖也是畫的,惟妙惟肖,標價九百兩銀子,可右相的孫女不是也看不上嘛,說明這個小丫頭的畫比那個還要好。”№Ⅰ№Ⅰ
“還有還有,那邊的……”
梁清胤在各種屏風中間穿梭,喋喋不休,林正初終于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端王你不要介紹了,你倒是說說,她這個屏風要多少銀子?”
梁清胤一副鄭重思考模樣,道:“這里的這么多屏風你孫女都看不上,那小丫頭的傲雪寒梅圖定然是畫作中的極品,才讓你孫女非要不可,我覺得吧,至少得這個數。”
他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姜小念在一旁忍笑,師父對自己還是挺厚道的,右相大人估計要氣瘋了。
林正初剛想說話,梁清胤又補充道:“不過右相大人位高權重,家產頗豐,定然不會這么小氣的,二千兩銀子算什么?為了體現右相大人的氣度,得再加五百兩比較合適。”№Ⅰ№Ⅰ
林正初腦后都要氣得冒煙了。
他咬牙切齒道:“端王倒是大方,只可惜老夫不覺得她的畫作值這個價。”
“是嗎?那我繼續給右相介紹介紹。你看這幅百花圖,和小丫頭描述的大小差不多,卻因為繡工精細,標價一千二百兩銀子。你再看看這個,嘖嘖嘖,不得了啊……”
林正初胸膛一起一伏,極力忍耐,半晌之后爆發:“夠了,二千兩就二千兩,就當送給她當嫁妝!”
二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即便是貴為右相兼國丈,也像是大出血一般心痛。
梁清胤微微挑眉:“右相大人不要氣度了?”
言下之意,那額外的五百兩銀子沒有加上去。№Ⅰ№Ⅰ
林正初卻不想理他,直接揮手對掌柜的說道:“去拿銀子!”
掌柜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急忙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幾個大漢抬著兩箱銀子走了出來。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拿銀票過來,銀莊雖然還沒有完全普及,但京城及附近的好幾個縣都有,兌換銀子很方便。
此舉只是想為難姜小念而已。
姜小念身邊只有一個丫鬟,林正初倒要看看,她怎么把銀子搬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姜小念和芙蕖雖然是坐著夏蘭的馬車過來的,但白楊并沒有留在石潭縣,而是駕著馬車跟了過來。
姜小念給還在看著銀子發呆的芙蕖使了個眼色,她立即領會,跑出去把在樹下乘涼的白楊叫了過來。№Ⅰ№Ⅰ
白楊一個人也不夠,搬不動兩箱銀子,一個箱子得需要兩個人抬。
姜小念淺笑了一聲,走到易風閣外面朝大街上喊道:“右相大人賞賜了小女子二千兩銀子,我搬不動,有愿意前來幫忙搬東西的嗎?一兩銀子的酬勞。”
這一喊,本來還停留在附近看熱鬧的夫人小姐們都知道了,此次解決這件事,右相大人大出血,賠了二千兩銀子。
不少佯裝在小攤上看首飾的人都在議論紛紛,二千兩銀子,右相大人是不是要氣得頭風發作了?
姜小念呼喊之后,立即有離得近的小攤販彎腰上前,一臉狗腿道:“小姐,小的可以幫忙搬東西。”
一兩銀子的酬金,只需要一盞茶不到的工夫就能到手,這可比賣東西要容易得多。№Ⅰ№Ⅰ
小攤販和白楊兩人在林正初的眼皮子底下把兩箱白銀搬到馬車上,姜小念給了酬金之后,還不忘來到林正初面前告辭。
林正初鼻孔里出的粗氣都能把胡子吹起來。
走出門口之時,姜小念回頭看了看梁清胤,調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這件事能夠辦成,多虧了她這個便宜師父。
要不然自己孤身一人,只怕討了半天公道,也最多只能討回來一個別人的屏風。
姜小念剛走,林正初就朝角落里的人使了個眼色。
獅子大開口,也不怕撐著自己。想從他手底下拿銀子,那也得有命花。
之前的那兩個屏風已經放在了馬車中,姜小念便沒有多做停留,讓白楊直接往家中趕。
一路疾馳。
芙蕖整個人都快要趴在箱子上,邊流著口水邊道:“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剛才那場面,我大氣都不敢出呢,你居然能夠條理清晰地和右相大人爭辯。”
頓了頓又道:“還帶回來這么多銀子,真是不敢相信。”
姜小念朝她挑挑眉,笑道:“小意思小意思不要崇拜我,你表現也不錯,沒有丟我的臉。”
若是從前,芙蕖定然直接嚇跪了。總歸也跟了姜小念這么久,丟臉不至于。
兩人正說著話,馬車突然停下來了。
“白楊,怎么回事?”姜小念問道。
白楊一臉凝重,看著官道前方道:“小姐,有不少拿著刀的蒙面人擋在了馬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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