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青姐,我還沒去過富人區呢,有些小小的緊張。”
顧韶幫忙之前,花輕輕也默默腦補過“如果發達了去富人區生活”的未來,還花費了幾天功夫搜索富人區相關的內容。根據網絡圖片和網友的回答,富人區跟普通區是兩個世界,貧民窟就更不用說。那些充斥著“未來世界”風格的建筑風景讓她心生期待,出發前有些小小興奮。
從普通區進入富人區需要更換交通工具,路上耗費的時間也長,裴葉提不起半點兒精神。
她咸魚般癱在公交車座椅上,戴著的漁夫帽帽檐下壓遮住雙眸和擋住車窗外的光。
慵懶地道:“這有什么好緊張的。”
花輕輕正低頭刷手機,搜索富人區婦產醫院的相關攻略,從最短路線方案再到性價比最高路線方案,每一步都精打細算,這讓她不禁想起大一寒假跟室友一起去隔壁城市旅游的經歷。
“畢竟是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總會有些害怕和緊張。”
花輕輕說完自己先嘆了一口氣。
去陌生地方旅游還好,因為她清楚不管去哪里旅游最后都能回到熟悉環境。
穿越就不一樣了。
她再也無法撥通好朋友的電話,再也看不到熟悉的人,曾經熬夜追的連載漫畫也徹底被她“太監”,無法大晚上餓了爬起來去擼大排檔……在這個舉目無親又安全性不高的世界,她必須小心翼翼才能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花輕輕情緒莫名低落起來。
裴葉側首看了她一眼。
不管是前世的花輕輕還是如今這個花輕輕,擱在她眼里都是沒有成年的小孩兒。
未成年的小崽子能享受一些特權,例如裴葉的安慰。
“人生地不熟怕什么?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
工具人男配和身份成疑的男主,哪個有她靠譜?
用網絡用語形容,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花輕輕抿唇淺笑。
“是啊,有筱青姐在我就安心了。”
如果她是一個人坐公交、查攻略,去完全陌生的地方,的確會很難受,但有了同行的人,那種迷茫的感覺就會淡很多。雖說“筱青姐”平日不怎么愛說話,但的確是個非常可靠的人呀。
過了兩站,裴葉詢問花輕輕。
“我們還有幾站?”
花輕輕回答道:“我們要到終點站,還有七站,差不多二十分鐘。”
裴葉打了個哈欠:“車上人越來越少了。”
這個問題花輕輕會答:“富人區和普通區有一段緩沖區域,生活在那里的人大多都不坐公交車,一般是開私家車或者有專職司機接送,再加上接近終點站,公交車乘客自然比較少。”
裴葉道:“人少容易出事。”
花輕輕:“……”
裴葉不說還好,一說她就忍不住腦補一堆嚇人的內容。
越腦補越來勁兒。
她忍不住往裴葉的方向靠了靠,直到挨著后者溫熱的手臂才放心下來。
花輕輕壓低嗓子,用生怕被第三人聽到的音量低語
“筱青姐,你別嚇我啊。”
“你悄悄往后邊看看,我可沒有嚇唬你哦。”
花輕輕聽了心下一驚。
倒霉被卷入槍戰的經歷跳出腦海。
她穿越的時間并不長,但不論是親身經歷的還是網絡上看到的,無一不昭示著這個世界有多危險。
隨時隨地能發生槍戰、兇殺案,劫財劫色之類的案件就更不用說。
有人走得匆忙踩了路人一腳,還未來得及道歉就被暴脾氣路人一槍送上西天跟佛祖探討人生;也有醫生護士搶救病人搶救得煩躁了,干脆掏出槍給病人腦袋打了一梭子dan……
諸如此類的迷惑行為看得花輕輕瑟瑟發抖,進一步決心當個宅女。
花輕輕糾結地咬著唇:“我們會有危險嗎?”
她不知道“筱青姐”究竟多能打,假設跟顧韶一樣能打,帶著她這個拖油瓶也會吃虧。
“筱青姐,要不我們下一站下車換一輛公交車?”
裴葉的話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小場面,沒危險。”
沒危險?
花輕輕暗中松了口氣,內心生出一丟丟隱秘又刺激的好奇心。
她將身體往下滑了點,讓椅背擋住腦袋,再悄悄順著兩個座椅縫隙往后偷瞧。
正如花輕輕說的那些原因,這趟公交車上的乘客不剩幾個了,兩截長車廂內除了裴葉和花輕輕,只剩開車的男司機、坐在最后一排穿著藍底白條校服的少年、穿著紅色針織毛衣戴著黑色貝雷帽的少女、西裝革履模樣的社畜青年以及一個挺著啤酒肚頭發糟亂的中年男性。
裴葉和花輕輕坐得靠前,校服少年最后一排,剩下三人則在后車門附近,一眼就知道三人不對勁。
公交車空置的座位那么多,社畜青年和中年男性不坐,非得擠在少女身邊,這不是有問題是啥?
花輕輕看得緊張,連呼吸都放緩了,前世聽過的新聞接二連三浮現腦海。
什么“公交車咸豬手”,什么“公交車輪(防和諧)奸案”,什么“公交車拐賣殺人案”……
仿佛花輕輕一個沒注意,紅毛衣少女就會慘死當場。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為紅毛衣少女捏了把汗,連手指什么時候攥緊都不知道。
“輕輕,你想什么呢?”
裴葉一扭頭就看到花輕輕豐富的表情變化,忍不住挑眉。
花輕輕煞有其事道:“我看那兩個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個臉生橫肉,五官兇戾,一個長得斯文但眼神不正……”
裴葉啞然失笑,調侃她道:“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會給人看相?”
花輕輕扭頭看看裴葉,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腦補多了,面頰浮現些許尷尬。
“難道他們是好人?我誤會了?”
“人不能以單純的黑白好壞劃分,再善良安分的人也會有被人詬病討厭的地方,壞事做盡的人也會有零星人性。”裴葉頭也不回地反問,“如今這個社會狀態,誰敢說自己沒做過壞事?那兩個男人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女孩兒。”
花輕輕一懵。
那個女孩兒怎么了?
她后知后覺得發現女孩兒的裝扮,正是紅衣黑帽!!!
意識到這點,花輕輕頭皮有種炸開的錯覺。
“應、應該……不會那么倒霉吧?”
她說話底氣不足,手腳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