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哥只以為她是賭氣說的氣話，遞上一杯蜂蜜水安撫，“弟妹就別置氣了，云少不是小氣的人，你先喝點水好好醒醒酒，我已經給他打電話了。他一會兒來接你回去。以后再吵架可千萬不能一個人來夜店了，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今天你幸虧是遇見我！”

“你說你給趙云杰打電話？！你干嘛給他打電話啊……”楊雪怡現在喝水都上頭，趙云杰要是真來，她可丟臉丟大發了。

大頭哥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主要我這邊還忙著，送你也不方便。弟妹見諒。”

楊雪怡用余光打量著這個一臉兇相的大頭哥，除了面貌可怖，說話做事倒是十分得體，難不成他這般態度跟上次車子剮蹭一樣，是看在趙云杰的面子上？

可是趙云杰真有那么大的面子？

“那……大頭哥……你跟云少是怎么認識的啊？干嘛管他的閑事啊？你們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楊雪怡擺出“弟妹”的譜兒，輕聲詢問。她現在確定了環境安全，只剩下強烈的好奇心。

大頭笑一聲，握著啤酒瓶灌了一口，“云少母子是好人啊，幫我不少忙。不過弟妹說得也對，我們不是一路人，所以平時盡量也不給你們找麻煩。不過只要哥幾個出去吃飯，那肯定得是江南餐廳，敢去別家的，我給他打斷腿。”

彼此放松聊起天，大頭又恢復了兇悍本色，倒把楊雪怡逗得一樂。

“他一個富二代公子哥，能幫你什么忙啊？你說得也太夸張了吧。”

大頭又嘬了一口酒，眼底閃過一絲蒼涼。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

十年前，大頭也是榕城混得比較不錯的混混之一，手底下幾十個小弟打手，榕城有一半夜店酒吧是他們罩著的。

在后來一次重大火拼中，他們不但慘敗，還被警方抓獲了大半兄弟，正好趕上市政廳掃黑除惡，就都嚴辦了，輕的判了三五年，大部分判了七八年。

但是被判刑的弟兄們都特別義氣，都沒有供出他。勢弱之后，大頭就帶著剩下的七八個人退守到酒吧一條街，慘淡度日，后來連續接手兩家酒吧，這些人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慢慢有了正經營生。

十年之后的今天，打打殺殺的世界已經過去了，從監獄里出來的兄弟們也都成熟了，大部分都想娶老婆好好過日子、掙錢贍養父母。

可是兩間酒吧，養不了那么多人的人。兄弟們也知道大頭哥的難處，留誰不留誰，都為難。那都是一起拼過命的兄弟！

可是這有前科的人，找工作都被歧視，連最苦最累的活，人家都不愿意用你。這可愁壞了大頭。

其中有個小弟，因為學過兩年廚師，在江南餐廳找了一個打荷的工作，因為基礎好，很快就做到了炒鍋師傅。

那一年趕上江南餐廳迅速擴張市場，保安廚房前廳都大量招人，小弟就毛遂自薦領著幾個剛出來的兄弟去面試。說他們老板好，不歧視他們的身份。

大頭雖然開始不信，可是也不想放過這種難得的機會，他陪著那批人一起去了。去之前還做了幾天的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