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潤露已經被流放了好幾年,聽說在河岸工廠過得很辛苦。
她每一年都會拖人給重寒煜、虞朝暮、楊陽、重羅和陳圓送信。
非常期望有一天,自己能夠離開河岸,回到屬于她的利慈城里去。
但是她的信送出來,沒有收到過一封回信。
她被流放,是真的被流放了,重寒煜和虞朝暮從來沒有管過她,也沒有問過她,甚至連暗中的照顧都不曾有。
且從來沒有告知給河岸工廠這邊的任何人,關于她的真實身份,她說她是重寒煜和虞朝暮的妹妹,沒有任何人相信。
后來,因為在這里實在是不養閑人,所以重潤露只能自己找了份河岸幼稚園老師的工作。
倒也把這個日子過下來了。
但她還是渴望回到利慈城,就這樣在河岸村一天天的盼,一年年的等。
然后今年,她往利慈城送的消息,是她生了重病,想要見一見楊陽。
消息輾轉傳回了利慈城,到了重寒煜的耳朵里。
他“嗯”了一聲,坐在龐大的會議桌前,掃了手側的楊陽一眼,問道:
“要不要去見一面?”
橢圓形的會議桌旁,不少人都明著暗著的,看著楊陽。
大約大家都知道,在好多年前,楊陽差點兒就娶了重潤露一事。
楊陽沒有說話,他垂目看著攤開在他面前的一封血書,那是今天早上重潤露托人送到他辦公室的。
他點了下頭,應了一聲,“我去看看她。”
到底還是重寒煜有血緣關系的親妹妹,旁人不管重潤露,就連重寒煜都不管,曾經差點兒娶了重潤露的楊陽,也該盡盡情份,去看看重潤露到底是生了什么重病。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坐在楊陽對面的何以歌,“啪”的一聲拍了一掌桌面,起身來走掉了。
重寒煜便伸手拍了拍楊陽的肩,
“你不方便去,不要去了。”
何以歌追楊陽,簡直到了死纏爛打的程度,這件事利慈城誰知道。
而自從利慈城攻打朝暮城之后,何以歌就一直跟利慈城人混在一起,最后追著楊陽進了利慈城的管理層,目前在楊陽的手底下做事。
他負責利慈城的內部巡防,整個利慈城的內部安危,小到打架斗毆,大到通敵賣城,全都歸楊陽管。
何以歌就一直跟著楊陽,他上哪兒她就去哪兒,他殺人她跟著殺人,他救人她跟著救人,趕都趕不走。
“沒事,就過去看看,不打緊。”
楊陽將面前的血書收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團成了一個團,當著重寒煜的面丟掉了。
誰都知道重寒煜根本就不關心重潤露,她犯了原則性的錯誤,重寒煜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再搭理重潤露這個人。
所以當著重寒煜的面,將重潤露的血書丟進垃圾桶里,這種行為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大家散了會,楊陽回了辦公室,看了一眼坐在辦公室大圓桌子邊,板著一張臉在打字的何以歌。
他湊了過去,單手撐在桌沿邊,一只手撐在何以歌的椅背后面,問道:
“在打什么?”
“辭職報告。”
何以歌說的火大,也不遮著掩著,怒道:
“你要去接你的舊情人,我還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做什么?我現在就辭職,立即辭職!”
青年那雙狠戾的眼中,透著一抹認真,仔細看了看何以歌正在打著的辭職信,里面全都是罵他的話。
什么鐵石心腸,什么無情無欲,什么簡直就不是個男人,還哭訴她愛了他那么多年,他竟然因為老情人的一封血書,就輕易被打動了,何以歌不服,何以歌吃醋,何以歌要辭職!
一封洋洋灑灑的辭職信,被楊陽從頭到尾看了個遍,何以歌也大大方方的讓他看,反正這封辭職信就是寫給他的,看就看唄。
等何以歌在信里罵完了,正要打印出來,已經冷靜看完了全篇辭職信的楊陽,指著屏幕上的一個錯別字,
“這個字打錯了。”
坐在椅子上的何以歌,氣的拍了一下鍵盤,吼道:
“我故意打錯的字,你管我那么多?”
結果,這一拍鍵盤,也不知道觸動了上面的什么機關,剛才她廢了半天勁打的辭職信,這會子全沒了。
不光辭職信沒了,電腦屏幕都死機了。
“哎?哎哎哎?”
何以歌傻眼了,拍著電腦屏幕,慘叫了一聲,然后轉身捶打著楊陽,吼道:
“你作死啊你,我打了好久的,你賠我。”
“賠你什么?陪你一封辭職信?”
男人撩起眼皮,保持著彎腰的姿勢,看著何以歌似笑非笑道:
“死皮賴臉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好幾年,說辭職就辭職,誰慣的你?重新打,寫得聲情并茂些,寫到我滿意為止。”
“聲情并茂你麻痹!”
何以歌暴跳而起,就要來打楊陽。
他側身一讓,單手抓住了何以歌的腰,手中幾個翻轉,將她壓在了桌面上,彎腰,低頭,他笑得惡狠狠道:
“你盡管罵,越罵越不讓你辭職,你罵啊......”